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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七年淬炼七年蹉跎 ...


  •   「日差。」
      低沉压抑的嗓音在阒静无声的和室中飘荡,低哑得几乎融入夜色的声线中,隐隐有经历了千疮百孔的孤独。
      「快了。我欠你的,全部都会还给你。」
      接着,又是一阵长久的静谧。
      纸门被拉开又被阖起,室内回归无声,至此,床上的雏田才睁开雪白色的眼眸,慢慢扭头,凝望那扇被紧紧阖起的纸门。
      她坐起身,取过备在床旁的毛巾,混杂着白色混浊细粒的药水从她口中流出,雏田不发一语地看着那沾染了药水的毛巾半晌,才痛苦地闭上眼眸。
      进入医疗班已经半年,她再不济也不会认不出安眠药的模样与味道。
      而把重伤的她强硬地接出隔离室、带回日向家,又把这种药物喂进她嘴中的,竟然是她的父亲。
      表率日向这远久家族的族长。
      细腻而温婉的少女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她的父亲在遥望着远方,一个被许多人遗忘却横亘在父亲心中最深处的记忆。或许是父亲不经意的低喃,又或许是他太过深远而沉痛的眼神,许许多多微小却无法忽略的地方,都让少女在心中笃定了这点。
      但是,为什么呢。
      少女蜷缩起修长而美丽的身子,结骨分明的手掌用力地握紧双臂的同时,还能感受到缠满胸膛与背脊的绷带下方,那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传来了阵阵疼痛。
      这个身体,是哥哥的啊。
      您究竟是想要毁了谁呢。

      门外幽静的长廊上,又隐隐传来些微杂音,像是复数的陌生脚步,正沉稳地朝房间走来。
      雏田轻轻地咬唇。
      当纸门再一次被拉开的前一秒,少女结了印。

      ** * * *

      「混账!」随着狂炽的怒喝,一名忍者被过强的力道狠狠摔在墙上,忍者抹着嘴角鲜血挣扎着要起身,草薙刀的锋利刀身已先插入了他的心脏。
      土墙迸裂。
      佐助喘着气,双眸红得可以渗出赤红血丝,他俊美的脸庞因为强大的愤怒而扭曲,而他身后的鼬,则是不发一语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车厢。
      翻覆的马车车轮还在犹自空转。
      马匹与人的血早已染红了整片如茵芳草。

      「四天的路程,还不够他们穿越两道国境,就算连夜换马,也只能勉强逃到边境。」鼬低下身,仔细地观察因为剧烈摇晃而一片狼藉的车厢。
      「又是调虎离山?」佐助挽起腰布抹去刀身上的污血,走到鼬身旁冷声问。
      「至少我们已经缩小了范围。」鼬淡淡道。
      「缩小范围……缩小范围有什么用!混账,都已经两天了!」佐助怒吼:
      「要是那个人渣已经对他做了什么事──」
      「是啊,佐助。」鼬转过头,盯着佐助一字一句道:
      「要是等我们赶到时他真的变成了废人,你要怎么办?」

      佐助一愣。
      鼬却像没看到佐助难看的神色,自顾自地接下去:
      「若是我想把日向家的咒印弄到手、又觊觎他的身体,在害怕被拥有暗部副队长实力的上忍反咬一口之前,我会弄废人质的双腿,并下副作用极重的药剂让他再也无法行动。在被男人为所欲为又间接残害了日向家之后,你以为凭他的骄傲可能会不疯掉吗?」仅管说着残酷的话语,但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依旧冰冷得骇人:
      「我是抱着这种心情来找他的。你以为呢?」
      「……我当然知道!在那家伙自己闯进云忍的基地时我就知道了!」佐助握紧了拳,不甘地低吼。

      宁次哭着抓住他的肩膀的那一幕佐助从没忘记。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宁次是怎样用颤抖的身躯去尽最后一分力努力捍卫着日向这两个字。
      佐助闭上了眼,深深吸气。似乎这个举动,就能够让他满腔无处发泄的怨怒与心凉平息下来。

      他们身上留着多少人煞羡的血脉。
      他们都曾经因为优越的过人天份独步天下。
      可笑的是,今天他们却都只能看着喜欢的人一步步陷入绝望而无能为力。

      佐助的拳紧了又收,终是把草薙刀插回腰间。
      「走吧。」

      鼬沉默地跟上。
      他看着佐助决绝的背影,他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挣扎与不甘,想起他与佐助毕竟差了七岁。
      七年的淬炼,让他比年轻气盛的佐助少了分冲动,多了分几乎不近人情的冷酷。
      七年的蹉跎,也让宁次喜欢上的是戴着同样护额一同成长的佐助,而不是披着红云的S级叛忍。

      半天后,鼬与佐助终于在第四批拦截到的云忍口中逼问出咒字暗部队长──也就是当初被佐助斩了左臂的那名云忍,的确切所在处。
      距离他们还有一天路程的水之国边界。
      佐助与鼬对看一眼,佐助的眸子里满是坚定,鼬却犹豫了。
      为了拦截这批云忍,他们从午夜就开始埋伏在这片竹林之中,彻夜未眠。
      虽然宁次情况危急,但整整两天半不知死活的奔波已经让他跟佐助到了体力极限的边缘。
      忍者是最不能让自己体力透支的行业,他们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去使用忍术,也需要精准的判断力去预测危险。

      鼬看了佐助一眼,长时间的奔波与过度使用写轮眼已经让倦色显而易见的在他脸上出现,鼬顿了顿,才开口:
      「先休息到早上吧。」

      佐助沉默了半晌后,难得的没吭声,随手抹了抹脸走到大树旁一屁股坐下。

      鼬傍着大石,阖上眼。
      鼬想着,如果只有自己,为了宁次,他说不定会冒着风险赶去据点。
      但鼬也深知此时他肩系着他世上唯一一个兄弟的性命,精神不济的状况下他的任何一个疏失都有可能会同时伤害了佐助与宁次。
      鼬知道他在赌不起宁次是否安全的同时,也赌不起佐助的生命。

      陷入沉睡前,鼬的脑中突然闪出了佐助与宁次在夕阳下傍肩而坐的和谐背影。
      宁次安危未明,日向家局势不定,那大概是短时间内不会出现的画面了,但迷蒙意识之中,鼬突然觉得如果很久很久之后,他仍能看到唯二重视的两个人这样平平安安,相依相随,或许也不错。

      鼬很快入睡,复杂并且疲惫的心思让他没有察觉大树下佐助的眼眸始终没闭上。
      佐助低着头,双手手指抵着额头交错,指节已用力到泛白,但本人依然毫无察觉,沉思的目光不停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哑开口:
      「喂,鼬……」
      久久没见反应,佐助困惑抬首,才发现对面环胸而眠的兄长早已入睡。
      佐助愣了愣,扭头往东方望去,却见天边日已破晓。

      ** * * *

      隔日一早,重新整装的佐助与鼬开始赶路。
      他们掠过村庄与树林,溪谷与平原,目的地越来越近,佐助的心情却越发紧缩。
      快找到宁次了,他确信不论宁次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兄弟都会耗尽一切代价把宁次完好的带回木叶。
      而以宇智波家继承人们的能力,也确实能做到如此。
      几乎是不会再有变量的结局,但佐助却丝毫没有一点任务将尽的平静。
      彷佛这一日的颠簸,是他走过最漫长的路途。

      如果两个流着同样血统的兄弟正喜欢着同样的一个人。
      那么等到宁次回到木叶,等一切尘埃落定,他跟鼬就会面临到相同的问题。
      ──你走,还是我走?

      佐助回头去,他确信鼬的心情也是如此,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他唯一的兄长是如此在乎一个人。
      但他却见到鼬的脸上,除了带回宁次的决意之外只余似海沉着。
      佐助一愣。
      顷刻之间,他明白了什么。

      「佐助。」鼬低沉的呼唤迅速的拉回佐助的神智,此时两人已逼近云忍的隐匿据点,但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层层防备,空无一人的据点入口,只有隐藏入口的幻术符咒被破坏过的痕迹。
      「不是支援吧?」佐助猜测。宁次的事牵涉到整个日向家,木叶不可能闹大,支持只有可能来自木叶,但速度能够比不眠不休的他们还快却是匪夷所思,更何况一路的线人都被他与鼬灭口了,支持部队哪来的线索?
      「进去再说!」事有变量,再沉着的鼬也无法冷静了,他不动声色地张开了写轮眼,闪身冲进石道。
      佐助抽出草薙刀跟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七年淬炼七年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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