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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无心言朝廷争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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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无心言朝廷争论
离渊国君的贺礼,他倒真有些期待。
殿下众臣皆屈躬低头,自是没有人看到师皓然脸上那一抹未明的笑意,那句自喃众臣自然也没听到。
金銮殿寂静许久,众臣皆在心里奇怪,又揣度着帝王心思。
又片刻,师皓然缓缓道:“依众卿之见,离渊此举何意?”
帝王话音方落不久,金銮殿内众臣议论纷纷,一片热闹。众臣交头接耳议论一番,这时太尉陈康上前道:“回皇上,臣以为离渊无事献殷勤,绝无好意。凌南与离渊国力相当,无需如藩属国那般进贡。然离渊近来多次朝贡,此番定然是假意示好。”
“陈太尉此言差矣,凌南与离渊交好,况且这正说明了离渊有结好之愿,何来假意之说?”陈康还未说完,便有一人出来反驳。那人转而又对座上那人道:“皇上,先前离渊便献了十位美女、无数珠宝,这次再派使团朝觐,臣以为离渊两次进献,皆是相同的用意,那便是离渊愿与我国再结盟交好。”
有几人纷纷点头人附和,皆是赞成此意。
陈康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反驳道:“我凌南国与离渊素来并无盟书,何来结好之意?皇上,虽凌南与离渊十年来互不相犯,然离渊狼子野心,不能不防。”
他才说完,武将一列几位将军皆沉下了脸色,欲言又止。
师奕倾双眸凛然,一言不发。与离渊琰帝结盟乃是机密,除了他们几人,朝中众位大臣并未知晓。只是,若说琰帝并无此心,他也猜不透。恐怕也只有皇兄才知道。
众说纷纭,那几人争得面红耳赤,却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师皓然若有似无地把玩着手中玉扳指,看着众大臣的争论,不觉有趣,唇角微动,轻哼一声。只随口一问,这帮人竟当真了。
争论还未停止,郭白见他们越扯越离谱,竟连日后两国交战该如何应对这些话也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郭白执笏上前一步道:“皇上,依臣愚见,两位大人皆是言之有理。”
丞相开口,众大臣自等丞相高见,纷纷闭了嘴。只陈康问:“ 不知郭丞相有何看法?”
郭白作礼道:“离渊此番实意也好,虚情也罢,却能看出离渊对凌南的态度。离渊早对周边国家虎视眈眈,但于凌南,却不敢轻举妄动。”郭白却没道出,离渊之北、凌南之东便是安流国,三国相互牵制。不说是离渊,即使凌南有意,也要顾及到另两国。只是不知,离渊与凌南十年之盟已到期,琰帝又君子戏言,这次派使团来访,他也猜不透琰帝是何用意。
思此,郭白又道:“无论离渊意欲何为,臣以为凌南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陈康反问道:“按郭丞相之言,便是要凌南坐以待毙不成?”
郭白笑了笑,回道:“非也。我的意思是让凌南待时而动。就如这次离渊贡菊,表面之意便是示好,我们自不必过多揣疑。”虽如此说,郭白却在心里冷哼道,这帮人是不是养尊处优久了反而倒忘记了些事,两国之交岂能儿戏。
有不少大臣附和郭白的话,都道郭丞相言之有理。陈康见状,耳红面赤,开口又要反驳。
这时帝王发话:“够了,此事不必再言。”
轻言慢吐间透着丝丝不耐,众臣皆听出了他的微愠,一时噤声。
此事毕,再无奏章,师皓然便下了命,退朝。
直接去了御书房,又歇片刻,方饮了茶,师皓然拧了拧眉心,命许高及一众侍卫太监皆守在殿外。师皓然起身略过纱衾走进殿内里阁,来到软榻前。目光放在软榻左侧边的案上,案上最里摆着一个金盘,盘内立的便是双龙戏珠。
师皓然伸手触摸那颗金色龙珠,向左翻动三圈,倏忽间殿中一座书架缓缓移动,稍等片刻,待没了声响,只见一道密室门出现在眼前。师皓然走进去,拿出夜明灯照明,将墙壁上第三个龙形石雕又转动一下,门慢慢合上。
待点了灯,只见此处陈设华丽精美,瑶琴、古籍、珍玩,各家真迹,应有尽有。
凤眸忽明忽暗,师皓然走到一副画卷前,静默不语。
画上男子一袭玉色印暗金竹叶纹长衫立于湖边柳下,衣角随风微微飘拂。他手握长笛,唇角微启,一颦一笑,自有一番动人之处,却细细定神一看,男子眉宇间透着不世傲气,睥睨苍穹。画上草书“风流公子君无双”为题,当真是俊俏绝伦,举止风流。
愈发看着,画中之人栩栩如生,似吹着玉笛从画中蹁跹踱步走出。
师皓然微眯着凤眼,只再看一下便转身出了密室,仿佛从未来过。
却说早朝散后,师奕倾与郭白一同去了御书房偏殿,至午时,方处理完今日之事。两人走在宫道上,郭白道:“趁今日有空,不如你我去听雨轩看看?”他也好奇池景尘的听雨轩,只听齐王说过,却未曾前去瞧瞧。
师奕倾回睨,道:“怎今日舍得不回去陪郭夫人?”
原来那日月圆之夜郭白被府中小厮匆匆叫回,才回到府中便有众小厮侍女给他贺喜。郭白还疑惑着,大夫告诉他夫人是有喜了,已两月之久,今日是天气闷热,夫人不小心动了胎气。
郭白喜不自禁。自那日之后,郭白白日只要一忙完了便匆匆回府,便是回去陪郭夫人了。
郭白笑意盈盈道:“有那些婆子丫鬟照顾着,我也好放心了。”
郭白又问齐王是否要去听雨轩,师奕倾眉心稍蹙,道:“本王无意前往听雨轩,你去便可。”
出了宫门,两人各自上了马车,师奕倾直接回了齐王府,郭白自是去了听雨轩。听雨轩在云逍东市,位于繁华之地。不多时,便到了听雨轩门口,郭白下了马车,才走到门口便有人把他迎了进去。
郭白扫了一眼,里面倒是雅致清幽,与一般茶庄无二,有不少茶客三言两语地闲聊着。郭白走过去,问着掌柜:“掌柜的,池公子可在?”他来听雨轩便是为了找池景尘。
掌柜笑着道:“这位公子,少爷今日并未到听雨轩来。”
那便是不在了。
郭白略带遗憾地说了句:“看来今日真是错过了,想必是池公子事务繁忙。”掌柜又问他是否有急事,不若派人去找找少爷。郭白自是拒绝了,他找池景尘能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想探探虚实而已。自上次在悦然楼见了池景尘,他到对此人甚是好奇。
又坐了一盏茶功夫,郭白便起身离了听雨轩。
云逍东城一座普通的院子,铺陈与周围院子并无二样。
院子正堂,只见跪着五名黑衣人,蓝衣少年站在一旁,那坐在正座的白衣男子沉着脸色,面露阴冷,早不见翩然之样。他一言不发,堂中气氛有些拔剑弩张。
蓝岚低着头不敢吭气。少爷大发雷霆,只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池景尘双眸闪出阴光,道:“飞云堂为何不从命令!”师傅早前便下了命令,飞云堂仍由他调遣,只是现如今,云逍皇城飞云堂分堂竟不听从他的命令!
若非如此,刺杀齐王之事怎拖到现在!
他已在云逍暗中观察已久,只待时机。昨日沐休日,齐王只带上师辰风便出了城。如此良机决不可失!
然,没想到偏偏是飞云堂坏了他的好事!
他下令,命飞云堂埋伏在城外,竟无一人遵从他的命令!
堂下一黑衣人回道:“回少爷,主子十日前发出一道急令,不可杀齐王。”
蓝岚脸上惊讶万分,徐主子不是同意少爷了吗?怎现在又改了。
“为何!”师傅竟然下这种命令,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黑衣人道:“属下不知,飞云堂也是前天夜里才接到主子的命令。不过主子传来一封信,是给少爷您的。”
“信在何处?”
“在属下这里。”那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双手呈上。
蓝岚接过,递给池景尘。
迫不及待将信打开,池景尘展开信纸一扫。“啪!”忽而重重拍向桌子,力道之狠、声响之大令在场的人皆一阵心颤。
只见信上写着:徒儿一切安好?近来遗孤之事疯传,想来是有人起了疑心。待风平浪静后再行动不迟。你在云逍,天子脚下,望万事小心。切记,切记。
信中之言极为隐晦,然池景尘怎看不出那人的意思。
池景尘怒目切齿,心生不甘,忍耐,忍耐,又是忍耐!若不是他们,他怎么会家破人亡,又怎么会与师傅过了十多年逃亡的日子!
眼看大仇将报,师傅又命他停手!他怎么再咽得下这口气!
掌心一震,那信霎间碎落。
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师奕倾回到齐王府,就有侍卫报已收到了翰原官丞的回信,方用了茶便往沁园而去。师辰风自紧随其后。
只没想到沿着走廊正路过庭院便看见王喜年,此时王喜年与两个小厮正在打扫地上的碎叶。王喜年低着头在忙着,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时不知那两个小厮说了些什么,王喜年也跟着憨笑不已。
师奕倾脸色稍冷,大步流星直接离开去了书房。
“喜子,你都骑过牛了,怎么倒害怕起那些马咧?”刘海平取笑着他,方才聊着聊着,没想到竟然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这个大汉子,敢上山虎斗,敢马牛赛跑,没想到竟然会对马儿恐惧。
其实不然,若不是当日王喜年差点死在马下,他也不会对马匹就此心生恐惧。
王喜年挠头一下,也笑了笑。
两人哄笑一番又继续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