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打滚儿》楠言之隐

35、意外之外（2）

　　“BLUE”是一家很少见的以简约为主题风格的KTV，少见到独一无二。和大多数华丽的KTV不同，“BLUE”的装潢风格简单低调，淡蓝色的风格把一个本该纸醉金迷的场所衬托的格外安静。走进“BLUE”的大门可以看到一个醒目的英文短语“drink till all’s blue”，这个短语是我和甦宇第一次来“BLUE”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当时我们都觉得好笑，不明白一个KTV为什么会写着“一醉方休”。后来甦宇和“BULE”老板开玩笑说不如把KTV改成酒吧生意也许会更好，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和老板Vincent已经很熟。
　　“BLUE”和其他KTV另一个最大的不同是大厅的沙发上看不到任何一个特殊行业工作者。
　　我在预订的时间内抵达“BLUE”于甦宇会和。
　　“BLUE”的格局并不复杂，很容易找到了甦宇指定的房间，房间里灯关着，很暗。这段时间的平静已经让我将意外的感觉逐渐淡忘，但是踏进包房的一瞬间，快要淡忘的意外扑面而来，《love fool》的旋律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慵懒的声音夹杂着说不出的温暖，这首四年都没有听到的歌曲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被冻结在了原地。我静静的听完整首歌后，顺着方向找源头，结果却叹了口气，周旋在失落与轻松之间。
　　“唱的怎么样？”甦宇轻易的察觉到了我的惊讶。
　　“还不错。”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甦宇奸笑着将房间的灯光打开，房间中的人大部分都很熟悉，唯独刚刚唱歌的女孩儿。在我和她四目相对的一刻，迅速的调整了状态，微笑的向女孩儿示意后马上将头扭到甦宇的一侧。
　　如果听到《love fool》是一个意外，那唱歌的女孩儿应该算作是意外之外吧。我没有再多打量一眼这个女孩儿，因为这样漂亮的女孩儿向来与我没有瓜葛。
　　“怎么，不漂亮？”甦宇惊讶的看着我。
　　“不是。”我简单的回答，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见人家干嘛跟见苍蝇似的。”甦宇觉得我没有一边盯着她一边流口水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就是因为太漂亮才没敢多看。”通过甦宇身后的镜子，我发现刚刚唱歌的女孩儿已经起身，走向我和甦宇这边。
　　“漂亮不多看几眼，那你想看什么样的？”甦宇哭笑不得的问我。
　　“这你就不懂了，古人云：美女门前是非多。”我瞪了甦宇一眼，示意他换个话题，女孩儿很快走到我身后。
　　“敢情美女都是寡妇。”甦宇不知死活的继续和我讨论，说完脸上带着坏笑起身。
　　“我还第一次见两个男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寡妇。”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我机械的转过身从沙发上起身。
　　“哪能啊，讲笑话呢，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好朋友陈曦，一个为了帮我背黑锅的存在。”甦宇实话实说。
　　“这是李馨琪，高三转到我们班，现在和我都在D大，外语系的美女。”甦宇继续将女孩儿介绍给我。
　　“叫我馨琪就好。”女孩儿伸出右手，我麻木的伸出左手去和女孩儿握手，结果对方手腕一翻轻轻的击打了一下我的手掌。
　　“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刚刚的歌曲可不是免费唱给你的。”馨琪皱着眉对我说。
　　我迅速拿出钱包。
　　“哎呦，你还真给啊，就和你开玩笑。”馨琪放下皱着的眉头笑着说。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玩先。”我傻笑了一下，尴尬的走出包房。

　　“BLUE”的顶层有一个天台，天台不大但是很干净，我靠在栏杆上贪婪的呼吸夜里的新鲜空气，然后拿出之前在包间里要来一根点8的□□放到嘴边，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不常抽烟的人是不会随身带火的。我呆呆的看着指尖的烟，总觉得它在嘲笑我。
　　眼前出现一只打火机，材质很不错，我说了声谢谢将烟点着后，转身准备把打火机物归原主。
　　我惊讶的看着身边的馨琪，馨琪再次露出笑容将右手伸出，我将打火机递到馨琪手中，但是馨琪迟迟没有接。
　　“怎么？”

　　“打火机送你了。”
　　“这多不合适，最主要我不常抽烟。”
　　“杀手也未必会随身带枪啊，我也同样不抽烟，所以并不是带着打火机的人都一定会抽烟，留个纪念吧。”
　　“你这比喻够别出心裁的，那我收下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仔细的观察手中的打火机，Zippo的，上面雕刻着四瓣叶子，价格应该不菲。
　　“当然不是白送你，上面刻着的东西你得找到送我，这叫一物偿一物。”馨琪伸出手指，指着打火机上的植物。
　　“这什么啊？”
　　“四叶草。”馨琪轻声说，然后看着远处。
　　“幸亏上面是四叶草，要是刻着一宝马，这辈子估计我都还不清。”我带着侥幸的语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东西比宝马珍贵多了，宝马大街上见得多了，四叶草可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几率看得到。”馨琪的一句话，让我的侥幸转变成了不幸，馨琪再次伸出右手。
　　“干嘛？还来？”我以为馨琪又想故技重施。
　　“来什么来，还没有和我正式握手呐。”馨琪调皮的笑了笑。
　　我恍然大悟的伸出左手，也许是天台温度低，馨琪的手特别凉。馨琪跨过栏杆坐在我身边，我面向栏杆外，馨琪面朝栏杆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听得到的只有下面车来车往的发动机声音。
　　这种持续了十分钟的安静被馨琪一个轻轻的喷嚏所打破，我将外套脱下来递给馨琪。
　　“别感冒了。”
　　“你对谁都是这么不屑一顾么？”馨琪接过外套批到了自己的身上，把头发挡在衣领的外面，然后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不知道该如何向馨琪解释，这是一种当一个人坚信另一个人和自己没有瓜葛的时候表现出的无欲无求。
　　“感觉咯，你这样既像是在装酷，又像是带点微小的傲慢，可是又有着见到陌生人时的羞涩，甚至还有那么一股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的味道，总之就是摸不透。”我转过头看着馨琪，刚巧馨琪也同样看着我，脸上清晰的五官尽收眼底，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灵性，眼睛很大，好像永远都在笑一样，已经过肩的头发末梢很俏皮的卷起。
　　“您说的这是我么？你这一套一套的都能去选秀节目当评委了，准忽悠观众一愣一愣的。”我急忙尴尬的将头再次转回来。
　　“刚刚我唱《love fool》的时候，你好像听得很出神。” 馨琪脸上滑过一丝狡黠的表情。
　　“还好吧，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久还会听到有人唱起这首歌而已。”我看着远方的霓虹，一片一片的将整个城市层层包围，看似华丽却隐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你很早就听过？”馨琪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迫使发呆的我回过神。
　　“是啊，初中吧。”
　　“干嘛总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阵风吹来，馨琪抿着嘴将身上的外套紧了紧。
　　“这又何以见得啊？”我无辜反问道。
　　“直到此时此刻，都是我再问，你再答，回答的过程中言简意赅，我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只好不停的寻求下一个问题来带动你的思路，这样还不算爱答不理啊。”

　　“是么？”
　　“你看，又是这样。”馨琪失望的说。
　　“我和其他人一样，玩游戏，偶尔抽烟喝酒，在学校也追过姑娘，集体凑到一起看过毛片，和身边的朋友谈谈现状和理想，偶尔还会在过生日的时候希望世界和平。”我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接着说。
　　“之所以你看不到，完全是因为我们两个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漂亮、大方、得体，不乏追求者，每天恭维你的人络绎不绝。我总觉得与其开口和其他人一样海阔天空的夸奖你，倒不如安静的在一旁欣赏看起来不会那么肤浅。所以，如果说恭维你的话，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一口气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听来听去还是觉得在恭维我，不过很受用。”馨琪笑的前仰后合。
　　“所以你要戒骄戒躁，继续保持下去，不过看你现在骄傲的样子，为时已晚了。”我开始渐渐不再拘束的调侃起馨琪。
　　“我要融入你的世界只是早晚的事情。”
　　“是么？”
　　“走着瞧咯。”
　　“看来你是执意要证明美女和野兽是可以共存的。”
　　“怎么，被我舍生取义的精神所打动了，想要让我提前达到目的？”
　　“那岂不是太委屈您了。”
　　“是哦，好像牺牲是大了点。”馨琪装出很委屈的样子，然后可爱至极的做个鬼脸，我们相视而笑。
　　“我不大会和漂亮的女孩儿打交道。”
　　“到底是你自己不够客观还是在说我不够漂亮呢？”
　　“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既平易近人又漂亮的，于是忍不住超越了一下自我。”
　　“走贫成这样了还说不会打交道。”
　　我傻笑的看着远方，没有回答。
　　“你知道三叶草么？”馨琪理理头发，转过脸看着我，说起了我最担心的十万分之一几率，等待着我的回答。
　　“鞋子上见过。”我战战兢兢的说。
　　“三叶草的学名也叫做苜蓿草，一般只有三片叶子，每一片叶子都是心的形状。”
　　“我们家楼下花坛中见过。”
　　“那你知道四叶草么？”馨琪饶有兴趣的继续问。
　　“你刚不说了么，十万分之一的几率。”
　　“三叶草的每一片叶子都有他特有的含义，第一片代表希望，第二片重点是付出，第三就是真爱了。”
　　我等待馨琪继续说，但是馨琪把衣服紧了紧以后，却没有要继续讲的趋势。
　　“但是四叶草有四片叶子。”我提醒馨琪继续讲下去。
　　“当然。”
　　“那第四片叶子含义呢？”
　　“这是你今晚第一次提问，所以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去啦。”馨琪带着我的好奇心起身准备离开。
　　“看来要曲终人散了。”我遗憾的说，不过馨琪有说“下回”两个字，意义深远。
　　“曲终人散？你乱用成语哦。”
　　“这里是KTV，曲终过后，自然人做鸟兽散。”
　　“你又在乱用成语。”
　　甦宇刚走出包房看到我和馨琪，出了大厅甦宇对馨琪说：“让陈曦送送你把。”馨琪说时间还早，自己回家没问题，我也就没有再客套下去。
　　看到馨琪上车后，甦宇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走到我身边。
　　“怎么样？”
　　“该办的事儿都办了。”
　　“不可能！”甦宇摇头大喊。
　　“知道不可能还问。”
　　回家的路上，甦宇不停的抱怨，给我讲馨琪如何如何优秀，枪口一转又开始说我如何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