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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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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温柔的吹佛着,那一片的合欢树,穿着粉衣绿群,随风翩纤起舞,一起一伏又好似碧波涟漪,树下小圆石桌上放着一盏飘着浓香的茉莉花茶,一旁的紫竹椅还在微荡,椅中人却早已进了梦香。如瀑的黑发随意散在椅外,脸上盖着一张青翠的鲜荷,与身上的海棠纹纱裙相得益彰。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夕阳斜下,月上树梢,椅中人一个激灵坐起,似被凉风惊醒,又似被恶梦惊醒。起身端过茶大口的喝起来,凉透的茶猛的下肚,不禁打了个寒颤。
婢女竹桃从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双水杏眼哭的像核桃,神情悲哀哽咽道:“主子,宫里加急信报太皇太后殁。”疏棠身体一颤,犹如跌进冰窟,浑身上下无一处热度,这如晴天将霹雳的的噩耗,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老祖宗一个月前还与皇祖母到合欢谷赏玩,并且一直以来每天都有太医请平安脉,身体一直硬朗,怎么会突然殁了呢?如果是生病了老祖宗心腹兰姨应该早派人来说了呀,难道?疏棠不敢再想,那个地方,从来没心的存在,纵然老祖宗一心将我送出宫,但还是遭人暗算,也就这两年过的太平。想想时间过的真是快,在合欢谷住了十年了,疏棠已不是只活在别人羽翼下的小鸟,她要做一只畅游天际的雄鹰,为了自己,也为了爱自己的人。
仰头望着那满天的繁星,不禁握紧了玉拳,眼泪就这么倒转回去,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吩咐下去,即刻起程回宫”
夜很静,但依稀能听到从每个关口传来的阵阵马蹄声,每一声都充满了凄凉,每一声都充满了急促。
一夜的奔波,疏棠不觉累,一心只望早些看到老祖宗,其它的已无关紧要,婢女公公们的劝解一句也听不进。淼如海公公比疏棠大十岁,是当年老祖宗为了疏棠的安全精心挑选的一批宫人,所以他们很忠诚。见到自己主子这么不要命,心比谁都难过。随着一声凄厉的马叫声,淼如海从马上重重的摔到在地上,众人勒紧缰绳转过头,同行的公公上前扶,不由皱起了眉,不忍道:“主子,淼公公体力衰弱,走不了呢。”疏棠扫了眼剩下的九人,一个个不由心虚,但不用这法子,自家主子能休息吗?疏棠知道他们的心,无耐道:“休息半个时辰再走” 夜透着柔和的光,留恋的洒在每一寸土地上。连晨曦的那一缕微光也被它比下去,好在它并不过分的留恋,慢慢隐退,直到阳光昭唤万物,方知它是真的走了。
经过一夜的快马加鞭,终于到了京城。天虽刚亮,但街上已有稀稀穰穰的人,大家并没受太皇太后甍逝的影响,他们的生活只是养家糊口,一家人平平安安,如果不是在帝王家,老祖宗还能在享些清福,但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疏棠不由轻叹。
还未到宫门口,便看到皇祖母心腹兰秋双手绞着手绢,不停的踮脚张望,见到疏棠一行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不由舒了口气。不等疏棠过来,便快步走到疏棠面前,恭敬道:“公主,您终于到了”“我来晚了吗?”疏棠从白马上跳下来不解道。兰秋摇摇头“不晚不晚,四皇子与五皇子还未到,琼玉长公主也还未到,奴婢只是担心公主,这一路不好走”疏棠点点头了然道,“还好,一路平安”
“平安就好,这样皇太后也就安心了,公主,您还是住以前的‘惠合殿’吧!”兰秋小心的说到,她也算这宫里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惠合殿’是当年太皇太后命人给建的,里面补置相当别致,宫里多少人羡慕嫉妒,在疏棠出宫后,有几位娘娘想独占,特别荣昭容仗着宠在皇上面前,曾又哭又闹想独占‘惠合殿’,被太皇太后呵斥了顿。那此后再也无人敢打它的主意,通过这一点大家总算明白这太皇太后对如心公主轩辕疏棠是不同的,虽然表面都和和气气,对每个重孙们都好,但真真是比不过这位因养病出宫的小公主。疏棠没有说什么,只是凭着记忆向‘惠合殿’而去,当下兰秋也了然。
推开殿门,一股清馨甜淡的气味迎面扑来,疏棠不由放眼望去,殿门前的俩棵桂树长壮了,根坚也更扎实,不似以前那么飘摇不定,终于安定了,只是种花的伊人不再来。满树的桂花白茫茫的一片,黄芯点缀在其中,显的格外的孤单,好似在等待着谁?“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一声甜美的声音刚落下,又一柔软庸懒接到:“梅定妒,菊应羞”疏棠忘了在殿门前站了多久,突然的声音让她手无举措,用手绢轻拭泪痕,方转过身。只见俩个秀美端庄的女子,一个着蓝色宫装,一个着青色宫装,衣外都着白色套装。看那繁琐头饰,只插几支上成白玉簪,不用想也知道身份的高贵,兰秋适时安等级请安:“奴婢兰秋,给安充容娘娘,芙充媛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兰宫正,客气了,这位可是如心公主?”穿蓝宫装的安充容一脸和气的打量着疏棠,“回娘娘话,正是如心公主。”在兰秋恭顺的回答后,芙充媛一脸羡慕“曾听闻碧箫皇后有着惊天容貌,本宫进宫晚不曾看到,今天一见疏棠,可见传闻并不假。姐姐你说是吗?”安充容的脸上堆满了笑,疏棠知道,在这深宫里的每个人都擅长笑,所以不能轻易相信每个人,包括至亲。“多谢二位母妃夸奖,疏棠现在要去沐浴更衣,请二位母妃恕罪。”“去吧!一家人,没什么罪不罪的我们先去“慈德殿”,一会儿见”安充容很是体谅的朝疏棠点了点头。“是!多谢母妃,儿臣告辞!”“公主,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你要尽快的熟悉呀!”兰秋边给疏棠打理衣裳,边无奈的给疏棠讲这宫里的规则,虽然在“合欢谷”疏棠也听姑姑们教导,但那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以后是够受的。
“慈德殿”白茫茫的一片,哭声由最初的震耳欲聋,到如今的轻轻抽泣。每个人的脸上都万分悲痛,疏棠走到灵位前恭敬的行着礼,然后对着一旁的宫女道"本宫能看看吗”这话一出,四周变的鸦雀无声,就连一直哭个不停,止不住的贤妃也抬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讶的看着疏棠,淑妃赶紧上前拉过疏棠,一脸憔悴的看着疏棠,止不住的眼泪顺着眼角划过“疏棠,母妃知道你和老祖宗感情深,这一时半会儿也还缓不过来,来来,你先回去休息会儿”疏棠冷冷的甩开淑妃的手,瞪着眼看着老祖宗的棺木,淑妃见自己的话没用,赶紧向一旁的兰秋使眼色,一直沉默不语的宛婕妤抬头轻哼了声,淡淡道“要看就大家伙一起看,难道还怕什么不成”“妹妹这话说的,这棺木是随便开的吗,难不成你让老祖宗在哪都不得安宁”“安宁”宛婕妤好笑的看着说话的应充容“你觉得是吗”淑妃听着俩人的话,有些责备道“要闹回自己宫闹,多大了还不懂事”疏棠听着这话,知道是在说自己,懒得理,接过纸钱自己烧起来,开馆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探探这些人的口风做派,见疏棠安静了,淑妃舒了一口气。看着屋子里的人,转身向外面的长廊走去,恰好碰见过来急匆匆的宰相冯大人,冯大人行过礼向门外的公公耳边嘀咕了几句,公公听完也是一脸的急色的走向内堂,淑妃很是奇怪,远远的看着,也不走进也不走远,贤妃匆匆忙忙的从里边走了出来,宰相冯大人看见贤妃出来行过礼,几人便一起朝御书房走去,淑妃立即向一边的安公公使眼色,安公公立即向一边的小李公公吩咐,尾随其后。
宰相冯大人领着贤妃来到御书房外,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贤妃俩步并着一步快速推开御书房的门,跌跌撞撞的拉起跪在地上的奶妈,奶妈被突然进来的贤妃吓了一跳,脸上的泪水在见到贤妃后更是不住的往外流,贤妃咬着牙,硬逼着眼泪不要流出来,哪怕是一滴,哽咽着声音道“说,怎么回事,我的玉儿怎么了,他怎么了”“娘娘,娘娘,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就转眼去拿件披风,回来十九皇子就不见了,奴婢怎么找也找不到”“啪”贤妃一个巴掌摔在奶妈的脸上,奶妈捂着红肿的脸,蜷缩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贤妃看着奶妈,生气的指着奶妈“玉儿还没找到,你哭什么哭,还不快下去找”奶妈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感情刚刚这娘娘打自己不是因为十九皇子没找到,而是怪自己没继续找,心里嘀咕几句,又连忙匆匆向皇上,贤妃跪安,立即带着一帮人下去找。看着出去的奶妈,贤妃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给皇上请安。匆匆行过礼,正欲要走,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背靠龙椅,上下打量着贤妃“有些时日不见,你是越发的让人跨目相看了”贤妃抬头看着皇上,不慌不忙道 “这些算什么,这都只是小部分,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活,我只能这么活着,我先走了,玉儿肯定又去其他宫玩了,你给我选的好奶妈”说完甩了甩水秀,便出了御书房,直奔肖淑阁,留下皇上轩辕司琅一人,季公公很有眼色的向前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去给老祖宗上香了”“朕知道了,今天晚上去疏棠那边,好久没见她了”季公公一边为皇上更衣一边道“是呀,皇上,奴才也好久么见到如心公主了,听说如心公主一回来,连休息都没休息就去给老祖宗上香”“老祖宗最疼的就是疏棠,疏棠也和老祖宗最亲,这是自然的,只是她体质弱,你要多帮我注意点她,一会儿你就叫吴太医给她看看”季公公赶紧领命,轩辕司琅领着一帮人去慈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