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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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的正中向清静静躺着，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突然，光芒大盛，毫无知觉的人挣动几下，没有焦距的眸子正对上风旭阳光灿烂的笑脸。
“死了一次，感觉如何？”大神一脸若无其事地问道。
“糟透了。”向清转过身紧紧捂住曾经被生生撕裂的断臂处，下唇被咬得血迹斑斑，那种濒死的感觉不是一句只是幻境就能掩盖的，手臂上的钝痛即使出了幻境依旧折磨着他的神经。
风旭变出绿叶大床，把向清扶到床上躺下，坐在他的左手边轻轻替他揉着伤处。灵气从他们接触的皮肤融进肌肉和骨血，有种泡在温泉里的感觉从痛处溢出来，大大舒缓了他绷紧的身体。看见向清的神情平静下来，风旭问道：“有什么感想？”
向清撇撇嘴，道：“一开始就二级丧尸，你可真够看得起我的。”
“当然，你是阿向嘛！”大神打蛇随棍上的技能相当熟练，愣是把向清噎住了。看着顿住说不出话来的人，风旭笑得更欢了，“有领悟到什么吗？”
说起领悟向清皱着眉头回想，其实从手臂被扯断开始他的记忆就相当模糊，好像当时他站起来了，那个丧尸想要继续撕扯他的右手，一时间被愤怒和恐惧支配的身体自己动起来……然后，捏断了丧尸的脖子？然后，被一拥而上的丧尸杀了。
那个时候坏得差不多的身体……好像是灵气？“我不太记得，好像是灵气进入身体，修复了伤口并且加大了□□的力量。”向清一脸迷茫地把自己想到的说出口。
“现在呢？还能做到幻境里的事吗？”风旭立刻问。
“我试试。”伸出手，向清集中精力指挥着身体里流动的力量凝聚到手掌之上，按照之前感受到的知觉慢慢调整灵气的浓度，一拳往地上砸去。
看着陷入地里的拳头，他平静的嘴角微微扬起。他进幻境就一直在考虑，为何风旭禁止他使用异能和枪械，武力对付一般的小喽喽还好，遇到变异丧尸没有强横的□□是很难与它们抗衡的。现在看来灵气的运用也是一门学问，不仅可以修复伤口还能充分激发身体的力量，更值得关注的是这样做灵气的消耗极少，完全可以长时间保持战斗力。
“和我具体说说吧。”他毕竟是个半吊子，这种专业方面的是还得风旭来详细解释一番。
“阿向我之前和你说过，调用异能取决于你的精神力，精神力转化体内的灵力发出冰系异能，但这样做消耗很大，不利于近战。因此，灵力本身不仅能加强□□攻击力、恢复力，还能形成防护罩。接下来你必须学会在体表凝聚灵力层，简单来说就像武侠小说里内力护体，金刚罩之类的。这样在战斗中你能自由很多，不会因为怕被抓伤变成丧尸而束手束脚只能远攻。”
有了目标自然不错，向清休息了一会儿后心态也慢慢调整过来，幻境里他一时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体内的灵力，需要靠冥想恢复。照风旭的说法，把灵力融入身体不像说的那般容易，若非生死一瞬间的顿悟，其他情况都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才行。他接下去的目标就是熟练地把灵力覆盖全身，不过训练方式还是交给大神吧，虽然痛苦了很多点，效果还算不错。
“好了吗？这次一个一个来，被丧尸伤到不会感染，你只需要熟练按照我说的探索灵力的使用方式。”风旭的话语随着法阵内雾气蒸腾而渐渐消下去，再次看到熟悉的丧尸向清从容许多，不紧不慢地试验起新的招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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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外所有人都很忙，雪停下后军队的铲雪车十分高效地打通了从基地到市中心的马路。高等级丧尸全部不见的消息虽然已经公布并且军方也警告过物资搜集小队要万分小心，但大部分人谨慎了两天不见到任何丧尸大范围杀人的消息，也就把心里的担忧压到深处，这样绝佳的物资搜索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两边残留着高高雪堆的公路罕见地恢复了末世之前的繁忙，来往的车辆载着充满希望的人不停穿梭，没有丧尸那张脏丑陋恶心的脸孔，人们脸上洋溢着的是难得的喜气。
十二月过去了大半，不久就是新的一年。日历这东西在末世可有可无，大家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浑浑噩噩地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圣诞，元旦，华夏大地几乎没有人再为西方的节日整夜狂欢庆祝，也就剩农历新年或中秋这样全家团圆的节日才有个盼头。也许现在最珍贵的莫过于早早印刷完的2016年的传统日历，上面的二十四节气是春耕秋播最精确的标准，不少老农都被请到农业研究所请教农耕的事宜，所谓瑞雪兆丰年，下一年的播种计划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隔离墙高高竖起，原来的C区忙得热火朝天，再苦再累的烧砖工作几十人抢着做，建筑师规划的简简单单的平房设计图前总是围着大量平民，这样寒冷的冬日，有谁不希望能住进挡风又温暖的石头房子，全家窝在一起享受烤火的乐趣。
“沈少，我们的军队开始搜索地下车库和民居，目前没有发现高级丧尸的踪迹，也没有伤亡报告。”
“C区状况怎么样？”
“转头水泥烧制中，民众热情高涨，十天内可以造出第一批房子。”
“异能者那边呢？”
“又有两个二级异能者没挺过去死亡。到目前为止，清醒的晋级后的三级异能者包括您在内一共五个，三人死亡，仍有两人昏迷。苏雁和叶蕴寒交还号码牌后离开了基地，我们劝说无效，是否要追回来？”听到苏雁出城的消息沈哲凯眼神稍微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无波的状态。
“无妨。告诉我净水装置的研发情况”
林助理扶了扶眼镜，答道：“研究院的报告说有巨大进展，现在正在取桃河的被污染水源试验，五天内如果动物不出现问题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可使用。”
“很好，继续关注各方情况，不要大意。大棚里的蔬菜煮成大锅菜分发下去，保证至少每个人都能在十天内吃到蔬菜和盐。留意无线电的消息，如果别的基地有讯息传来立刻通知我。今天就到这里，你下去吧。”
林助理很快拿着一堆签好的文书离开办公室。沈哲凯靠着柔软的椅背，半阖着双眼考虑基地目前的局势。异能者和普通人在基地外的接触不断有小的纷争传来，但对基地未来的局势影响不大。异能者慢慢好起来，两方势均力敌的状况马上就要被打破，他必须马上调整策略保护普通人一方。基地里剩下3个三级异能者，都是一方首领，暂时不用担心他们把晶核的事情泄露出去，唯一要防的就是从其他基地过来的人，如果他们不慎泄露消息，基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趁着大雪封路没有新人加入基地，他必须严格管理进城资格的发放。至于耕种，水源，畜牧和卫生状况，都有专门的机构处理，他只要把握住大局和军队的控制权就好。
手中聚集的紫色雷光照亮了他在阴影中更加幽深的双眸，变幻莫测的光线让他的身影更加神秘，即使他控制了军队，但最终的保障仍是手中这奇异而强大的力量。雷电本就是攻击力最强的异能。快、狠，步入三级后他对能量流转的体会更深一层，面对三级丧尸也有了一战之力，只是不知道，影藏在巨大城市阴影中，是否潜伏着更加强大的四级丧尸……
这几天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日子，白色的光轮似乎失却了作为太阳的意义，严寒一刻不停地侵蚀着这片脆弱的生土。西伯利亚的寒流夹着冻结一切的酷寒席卷而下，再多的衣服也阻挡不了蚀骨的寒冷。
这时候火系异能者是基地最受欢迎的人，他们像源源不断散发出温暖的火源，吸引着他人挨近。能出任务的都是身体最健康的那部分人，城市里不仅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木材煤炭，光每家每户的棉被衣服都足够整个基地的人捱过严冬。
原来住在帐篷的平民都被军方安排住进临时的宿舍楼，每间房内都配备炭盆，这原是为身家丰厚的人取得和A区同等待遇而分设出来的，在平房建成前他们暂时可以住在这里躲避严寒。
十个人挤在狭窄的小间，而一条走廊分布着几十间这样的小宿舍。这样的房子里的空气自然十分污浊，但满满的人气反而让拥挤的空间充满暖意。
体格强健的男人都出去劳作，现在的积分制度对他们宽容很多，一天的劳动成果足以满足一家三口的食物需求，多余的积分还能换到一两床被褥和几件保暖的衣服，他们没什么好抱怨的。但这样的情况却不适合没有男人支撑的家庭，孩子是末世最无辜的生命，缺医少药的日子格外难熬，很多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因为营养不良患上了各种疾病，腹部积水，身体浮肿，也有瘦的皮包骨不断哭着喊饿的孩子。
那场异能者和普通人的战斗虽然普通人取得了胜利，但死去的人却再也享受不到如今的成果。普通人的牺牲要多得多，而这其中大部分又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如今凄苦地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妻女老人本是他们参与斗争的动力，但现在他们的家属却无人问津。
“妈妈，爸爸在哪里？我好痛……” 一个稚嫩虚弱的声音从脏得看不出原来纹理的棉被中钻出来，在沉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饱经沧桑的脸上绝望的神色一闪而逝，复又带着宠溺的微笑摸了摸孩子枯黄的头发，轻轻说道：“爸爸啊，他去给我们找东西吃。小小还记得以前吃过的巧克力和糖果吗？爸爸发现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超市，以后我们小小就不会挨饿了。”
“有大白兔吗？妈妈我想吃……还想去游乐园，还有爷爷奶奶，啊对了，楼下阿姨的胖猫猫好久没来找我玩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小小的呜咽声在这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响起，现在也只有稚童才能无忧无虑地谈起末世前的生活。始终阴沉的天空，没有任何温度的阳光，无情的高墙，亲友爱人的尸体，太多太多沉重的回忆压在大人心头，他们只能强压下这份悲伤，只为活下去而活，只为那遥不可及的希望而活。
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蜷在被子里手脚冰凉，额头却火烫，骨瘦嶙峋的胸口起起伏伏，每一次呼吸都要拼劲全力。
母亲俯身隔着被子搂紧怀中孩子瘦弱的身躯，凑近他烧得通红的耳朵不断轻声唱着哄孩子睡觉的歌谣，泪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她恨过，但更多的还是不舍。既然这样的世间容不下怀中的孩童，她就陪他一起死去又何妨。
“妈妈的宝贝，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爸爸找到一个大超市，有胖猫猫，有最爱宝贝的爷爷奶奶，有大白兔奶糖，我们一家子一直在一起好不还……”
“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逝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