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仙草做老婆》韦明

3、第三回：再现龙脉

　　“夫人！”青城国国主走到玉夫人身边，径自坐下，他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而玉夫人却是淡淡的。
　　“夫人，我们已经拿下了墨国，从今往后，墨国也是我们青城国的国土，你不是喜欢墨脱山上的夕阳吗？”青城国主眉宇间透出少有的柔情。
　　“成儿，我的成儿呢？”玉夫人只是抓住国主的手，死死地拽住。
　　青城国主微微一个皱眉，他松开玉夫人的手，站了起来。
　　“易寒，快告诉我，成儿是不是受伤了？”玉夫人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青易寒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茅屋门口，轻轻地一个招手，不一会，一队士卒抬着一个纤弱的青衣女子慢慢走进茅屋。
　　玉夫人看到女儿的那一刻惊的差点昏厥，这个形容憔悴，神色枯槁的女子，是当初被她亲手送走的女儿吗？
　　“青成，我的孩子！”玉夫人难以自禁地抱住青城“孩子，是娘亲害了你啊！”
　　“夫人，你先别难过！”青易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命那些人将公主轻轻放在床上便让他们退下了。
　　“夫人，成儿并无大碍，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了。”青易寒道。
　　“你走！”玉夫人带着一点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青易寒并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一对母女。
　　青易寒始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不为他的日益强大而高兴。青城国在他的统治之下已经成为了天界数一数二的大国，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而夫人非但不能理解，还在每次他带兵出征之前与他大闹一场，后来索性一个人搬到这荒凉的青城山上过起了粗茶淡饭的独居生活，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难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吗？
　　“你怎么还不走？给我离开这里！”玉夫人略略有些激动。
　　“夫人，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当初成儿的婚事，虽然是异国姻亲，成儿自己也是同意的，我并没有勉强，当初你为何阻拦？现在我把成儿给你带了回来，你又为何不高兴？这些年我东征西讨，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我现在是天族最有权势的王，而你是我的妻子，你为何不为我感到高兴？”青易寒温柔的声音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失望。
　　“高兴？哼——你让我如何高兴？高兴你让这天界如同地狱一般生灵涂炭吗？高兴你让我的儿女沦为你满足欲望的工具吗？让我如何高兴？我的成儿，她伤的这样重，你让我如何高兴？”玉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角泛起泪花。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易寒，从前的那个你去了哪里？难道当上了这个青城国的国主让你的心都变了吗？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玉夫人的心一阵刺痛。
　　“夫人！”青易寒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与你说这些，女儿我给你带来了，我下山了，改天——有空——再来看完你们把！”青易寒一甩袖子，转身带着一众人马离开了。
　　玉夫人吩咐五儿打来一些水，她轻轻地给青成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打算为青成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青成还处在昏迷的阶段，一直在模糊不清的说着一些话，玉夫人想要趴在她嘴边听一听却始终请不清楚。
　　五儿为公主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玉夫人擦擦眼角的泪花道：“五儿，给公主换上，千万小心，不要再伤着公主。”
　　五儿是玉夫人比较放心的小丫鬟，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即使是打算一个人过清净的生活时也将这个活泼乖巧的小丫头带在身边。
　　“夫人放心吧，五儿知道。”五儿扶着玉夫人坐下道：“夫人听我说一句，既然公主已经回来了，我们青城国有的是名医，治好公主的伤大有方法，夫人自不必担心，倒是夫人您的身体要紧，前几日刚好的头痛病再犯了可不好，刚好一点，还是要注意休息。”
　　玉夫人轻轻点头。
　　五儿一向做事细心周到，安排她去办事玉夫人还是比较放心的。玉夫人一边看着五儿忙碌的身影，一边喝了一口水，刚才确实是惊慌过度了，弄的自己又有些头痛了。
　　“啊——夫人！”五儿忽然惊叫一声，玉夫人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五儿神色惊恐的回过头道：“夫人，您快看看，公主——？”
　　玉夫人快步走向前，只见青成公主的腹部微微隆起，间或闪烁着一道红光，一闪一闪，那道红光的形状，蜿蜒盘曲，像什么呢？玉夫人仔细的看着。
　　啊！
　　玉夫人心中大惊。
　　这分明是一条盘曲着的小龙嘛。
　　成儿怀孕了！
　　原来墨国属龙族，而青成腹中胎儿自然也是小龙。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古异族联姻是不会生出孩子的，青成本是一尾麟鱼，为何会怀有龙族的孩子？玉夫人心中大惑。难怪成儿中了蓝火焰还只是轻伤，难道与这腹中的小龙有关？
　　玉夫人略略有些不知所措，她让五儿先为青成换上衣服，有道：“五儿，去烧些水来，替我将门掩上。”
　　五儿自然是明白的，玉夫人让她先退下。
　　待五儿走后，玉夫人亲亲掀开青成的衣服，露出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然后她将双手轻轻贴在青成的腹部，闭上了眼睛。霎时间，只见一道微黄的光束透过青成的腹部穿过了玉夫人的手臂。玉夫人感受到这一条小龙现在的生命气息非常微弱，也许是受了蓝火焰的攻势，小家伙几乎奄奄一息，微微闪烁的红光是它在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玉夫人慢慢睁开眼睛，情况很糟糕，怕是成儿自己也不知道她这腹中竟然藏着一个小小生命吧。该如何是好？还是先救醒成儿在做下一步打算吧。
　　五儿弄了一些汤药进来，玉夫人吩咐五儿托住青成的身体，她缓缓地给青成灌下这些汤药。
　　“我说的东西有没有一并放进去煮了？”玉夫人一边给青成送药，一边轻声问道。
　　“是，夫人，一味莺啼，一味氿，都放入了，都是醒脑的，公主应该会很快醒过来的。”五儿答道。
　　玉夫人亲亲点头。
　　灌了一小碗汤药后，青成又缓缓躺下，玉夫人的脸上略略有些疲惫之色。五儿看在眼中，不免有些焦急，她轻声道：“夫人，您还是休息一会吧，这边我来照看，待公主醒来我便去唤您。”
　　玉夫人并没有走，她只是在一旁坐下，用一只手臂撑住额头轻轻地闭上眼睛。
　　青城山的夜来了，今夜没有月光，山风呼啸而过，茅屋里面的烛火轻轻的闪烁，让这一座原本就很破败的小院子更显得有些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玉夫人在梦中忽然听见有一个孱弱的声音在唤娘亲，她略略睁开眼睛，发现清成正伸着手望向她。五儿已经在一旁为公主倒水了。
　　玉夫人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疼惜，她快步走到床前坐下，然后握着女儿的手道：“成儿，你可感觉好点了？”
　　青成依旧苍白的脸上略略浮出一丝笑意，她道：“娘亲，还能活着见到您，成儿实在没有想到。”
　　青成的声音很轻，轻的好像一阵山风过来就能吹散了。
　　“公主，先喝杯水顺顺气。”五儿端来茶碗。
　　青成在母亲的注视下喝了一口水，她已经太久没有喝水了，喝下一口水感觉喉咙顺畅了许多，声音也不像原来那么干涩了。“娘亲，成儿好想念您。”
　　玉夫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缓缓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青成的眼角慢慢滚动着泪花，她本就无力的双手握着一个拳头道：“娘亲，娘亲，成儿好痛，好痛！墨白他以为是我串通父王加害于他。娘亲——”青成的声音有些哽咽，玉夫人也是泪眼婆娑。这难道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吗？
　　玉夫人想了一下，回头道：“五儿，再去给公主弄些莲花羹来，想必公主也有些饿了。”
　　五儿走后，玉夫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青城缓缓道：“成儿。你可知道——”玉夫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便忽然停住了。
　　“知道什么？”青成问道。
　　玉夫人叹一口气，轻轻掀开青成的衣服，露出那个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面有一条蜿蜒盘曲的红色曲线在一闪一闪。
　　青成略略有些吃惊的抚摸自己的小腹，竟然能感受到一些孱弱的跳动，那是一个小小的生命。
　　青成的眼角再一次闪烁起来，她微微的笑着，眼神中充满着无限的爱意，这是她与墨白的孩子吗？这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吗？
　　“娘亲！”青成竟有些喜出望外。
　　玉夫人却并不怎么高兴，她该如何告诉女儿这个幼小的生命现在已近奄奄一息呢？女儿的眼神中分明是充满着疼爱与怜惜的，难道要将这一个残酷的现实告诉她？玉夫人的神色凝重，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青成略略有些吃惊道：“娘亲，难道你不为女儿高兴吗？”
　　玉夫人勉强的笑了一下，她抬手轻轻放在青成的腹部，感受着那个幼小生命微弱的搏动。
　　“成儿，这孩子胎心未定——”玉夫人担忧的说道：“应该是他替你挡住了蓝火焰的千年寒气，你才得以脱身，怕是——”玉夫人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便是残忍的结果了。
　　青成呆住了，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母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娘亲，我不相信，你看，它分明在跳动——”青成有些执迷。
　　玉夫人只是用柔柔的目光看着青成，并没有说话。
　　“不，这不是真的，娘亲，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是不是，这是您的孙儿啊！”青成几乎泣不成声。
　　玉夫人还是没有说话，她慢慢站起来，离开床铺，她在想着一些什么。
　　“娘亲！”青成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玉夫人跟前跪了下来。
　　“娘亲，孩儿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就她，孩儿求您救救他吧！”说着，青成泪眼婆娑的抚摸着腹中的胎儿“这孩子是没有罪的！”
　　玉夫人赶紧将青成扶起来，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又有些犹豫。
　　“成儿，你先坐下。”
　　玉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自古异族通婚不会有子嗣，这个你知道吗？”
　　“孩儿知道，可是？”
　　玉夫人接着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这孩子天赋异禀，尚在胎中就有这些能力能为你化解千年寒气，可见这不是普通的仙胎。”玉夫人想了想，又道：“从前我还在北冥仙国时曾听师傅说过，这种胎心必是带着戾气而来，怕是以后——”
　　青成急急的问道：“怕什么？”
　　“怕是会给你带来灾祸，我也不不是很明白，当年我学习未成便与你父亲离开了北冥——”玉夫人略略停顿了一下，往事忽然涌上心头，却是一阵唏嘘，她略略回神又道：“师傅的仙术我只是学到了皮毛，这些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并不很了解，以我的本事，要救治这孩子，怕是很困难的。”玉夫人略略有些可惜。
　　“这是我和墨白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母亲，你还有什么办法救他？我已经对不起墨白了，我希望为他留下一些血脉。”
　　看着青成眼中的决绝，玉夫人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也许真的是注定的，或许这个孩子注定要到这世间走一遭呢。“去北冥吧，我的师傅虽然早已云游不知去向，但我的师妹天赋异禀，她也许会有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