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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夭桃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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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凤寅那里出来后,心里闷闷的,于是我打算去云媞她们那边看了看。云媞的房子在我们的背面,离得不是很远,直接站在窗口就能聊天,只是嗓门必须开大点。可扯着嗓子聊天多少有些损坏形象。
云媞毫无意外的跟安惠住在了一起。她说,就算安惠是她表姐,但跟她住在一起还是会很紧张害怕。
安惠么,心眼是多的,但也不算没半分好可取,她高兴的时候,像个大姐头似的慷慨大方。只是她生气的时候,让人难以承受。这点不仅是云媞怕,就连全公司的包括我在内的人都怕。她不开心的时候,就总喜欢整整别人,不是玩笑式的整蛊,而是暗地里的针对和挑拨离间。总之,别人难过了,她就开心了。
我能怎么说呢,难不成还真要我在云媞面前说安惠的坏话不成。挑拨离间?那这样我跟安惠又有什么区别?我可不想因为要打压一个品格有问题的人而让自己的品格也有问题起来。
安惠总是在天使与魔鬼间徘徊,极端得很。
我告诉云媞,如果真的忍不住了,我是不介意跟她挤一张床的。可云媞说了,没关系,毕竟她们是亲戚,以后还要见面的,安惠就算是不高兴了,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云媞总是这样,担心之余,用忍让来安慰自己。
安惠今天看起来还算不错,笑嘻嘻的试着新衣服给我们看。云媞悄悄的松了口了气,我也松了口气。我松口气倒也不是因为安惠,而是她们不吵架,我相对于来说,也是平静的。云媞的抱怨我总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打算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橘黄色的路灯亮得出奇,亮得让原本的暖色也变得清冷了起来。云媞她们这排房子的前面好像是个广场,由于这中间还隔了一片桃花林,所以对于广场上的景致,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走到拐弯处的时候,桃树林里隐约的有些昏暗的灯火亮起,或红或蓝,或鹅黄或亮白,挂在树梢如彩色星光般闪烁、如璀璨钻石般耀眼。那实在是一种迷人到足以夺人魂魄的景致。清风过处,尽是奢靡的香气,那香气像是经过很多种花香调合而成,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香水的气味。时而清淡、时而浓烈,始终萦绕在我身边,我莫名其妙的会因这阵香气而感到无比的踏实。
没等我弄清楚那香气的根源,后面房子里住着的女孩们,便兴奋的飞奔了出来,朝着迷人的桃树林方向。
“白晓姐,要一起吗?”问我的是公司里新来的小妹张琪,典型的南方女孩,小巧玲珑、嘴巴很甜,见着谁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大家都很喜欢她,就连安惠也是。
“我很累,先回去睡觉了。你们去吧。”说完我便想离开。
“白晓姐。”张琪再次的叫住了我,皱着眉、撅着嘴,一脸的委屈,“英英说,boss想让我跟安惠姐。安惠姐对我不坏,可是......”张琪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我不想跟乐乐姐一样,没熬出头就离开了。”
安惠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凤寅也的确是想让张琪给安惠做助理。毕竟公司里的讲师们都带着助理,只有安惠总是一个人,凤寅总是想方设法的要给安惠安排一个,但结果总是不如人意。原来干事总是半途而废的凤寅,在这件事上始终没有放弃。我想或许也是因为,安惠是个大美人的缘故吧。
“放心吧,你要是真的不愿意,boss也不会强人所难的。”我笑道。
张琪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
“真的。”我肯定的回答道。凤寅虽然变态,但也还没到强人所难的地步。
张琪笑颜逐开,拉着我的手,咯咯的笑着,声音清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英英说boss最听您的话,您答应了就肯定没问题。”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凤寅很听我的话吗?他只是自己懒得动脑子,喜欢使唤我罢了。
那晚我睡得很熟,身子很轻,轻到没了知觉,灵魂出窍了一般的。我做了个美丽却并不太正常的梦,我梦见了昨晚那片灯火朦胧的桃花林,桃林里有美女追逐嬉戏,最变态的是她们都穿着血一般殷红的比基尼,但露出来的胳膊却苍白如霜。这样反差极大的色彩冲击着我的眼睛,我眼花缭乱。只是我很确定,我的性向是正常的,我爱男人,为什么会梦见这么多如此清凉的女人?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太阳开始刺眼,我才有了意识。我竟是睡得这么沉,甚至连韩媚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出门我都不知道。起来后头很重,眼睛像是被薄雾遮住了似的,总是看不清东西。这种睡得熟过了头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起来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瞟见。眼睛依旧迷蒙看不真切,我站在客厅试着叫了声凤寅的名字,过了很久都没人理会我。难道那个训练已经开始了?这么早的?我不是讲师,所以凤寅没有强制性的让我参加这个所谓的训练,来时他只说,喔唷,小白鼠,难得有个像我这么帅的美男子邀请你,你要撒开脚丫子奔向我怀里才对,怎么还不情不愿的像个被人抛弃怨妇。
他总爱这样打击我,而他似乎还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扶着墙壁慢慢的往洗漱间走去,手触摸到墙壁上,竟是如棉花似的柔软,也如寒冰似的冰凉刺骨。我慌忙的收回手,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很疼。于是我再次身后向我的前方摸过去。由于刚才的柔软给我的感觉,我估算错了力度,手用力的拍到墙上,一阵生疼,疼得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用力的甩甩了疼得让我坐立不安的手,继而抹掉那几滴丢人的眼泪。但眼前的景物却也因这几滴泪水的洗礼而变得清晰明亮了起来。面前的墙壁似乎动了那么一下,如秋日的麦浪似的。我揉了揉眼睛,墙壁安静如斯。我抬手敲了敲墙壁,传来的是一阵沉重的闷响。
“你干嘛。”凤寅从门口钻了进来,走到我身边,学着我的样子敲了敲墙壁,说道:“小白鼠你手痒么,手痒自己抓抓嘛,瞧瞧,墙都让你给蹭黑了。”
我猛的抬头瞪向他,正打算找些能打击他的话来。那知,他满面惊恐的捧起我的脸,带着他那变形之后惯有的尖细的嗓音高声叫道:“天哪,小白鼠,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我拍开凤寅的手,疑惑的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面色铁青,嘴唇惨白,双眼如赤焰一样的鲜红,我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碰了碰镜子,我确定镜子中的那个赛钟馗就是我,那确实是我啊。
“凤寅,我想尖叫。”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现在只想用尖叫来表达自己的恐惧,或是愤怒,或是埋怨。看着镜子中那张铁青的长在自己脖子上的陌生脸庞,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些东西就喜欢你的尖叫,你的恐惧,你要是也喜欢那些东西,那么就放声大叫吧。”凤寅走到我身边,半正经半玩笑的说道。
或许他在惊讶之后是真的觉得我的模样很可笑了吧。我难受的憋了半天,怎么也没能尖叫出来,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扭头看向凤寅,威胁式的说道:“你不是说不会把我往不干净的地方带的吗?凤寅,我要是毁容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洗脱嫌疑。”
“喔唷,小白鼠,你喜欢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其实你想跟我白头偕老,完全可以直接向我求婚的。当然如果是跟锅底一样黑的你我是肯定不会说I do的。”凤寅自恋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他的惊讶来得猛去得快,只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可以那我的痛苦的开玩笑了。
他的总是让我恨得牙痒痒,而每回牙痒痒过后,我又总是能够恢复平静,这种状态很怪异,我想大概跟云媞的自我安慰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扯过凤寅的衣领,踮起脚,对上凤寅那双艳丽的丹凤眼,怒火中烧的吼道:“姑娘我现在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我要是毁容了,真的会缠你一辈子让你泡不到妞的。”
“喔唷。”凤寅忽的握住我的手,道:“小白鼠发火,后果很严重咯。”他那张帅气的俊颜陡然变得温柔,“如果你能缠我一辈子,倒好了。”话说到这边他脸色变得忧郁了起来,但这种忧郁并没有坚持很久,他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调侃道:“小白鼠也被我迷住了呵,哦哈哈……”
我讪讪的放开凤寅的衣领,心里有说不清的纠结。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相信了他的温柔,那样的他很陌生,不像凤寅;但同时却又很熟悉,像是我曾经在哪里见过的。这种不属于凤寅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温柔,让我的情绪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发现自己被骗后,我也只能安慰自己。凤寅还能这样开玩笑,那我毁容这件事想必还是有救的吧。
“很好玩吗?”幼稚得很。
“那是因为小白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比较像个女人一些。很有女人味的小白鼠,喔唷,凤寅还是蛮想常常看到的。”
“喔唷。”我学着凤寅的语调说道:“很温柔不变态的凤寅,苏白晓还是蛮想常常看到的。”
凤寅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许久,他说道:“嗯!你即将如愿以偿。”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些嘲讽和一些我说不清的无可奈何。
而我的注意力却着重放在了他的“如愿以偿”四个字上,“如愿以偿?凤寅,你要去泰国变性吗?”
“果然,锅底黑也盖不住你内心的邪恶。”凤寅摇摇头,将我拉到房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掏出一根黑色的手链,手链中央挂着一个银白色的花型铃铛,他给我戴到手腕上,说道:“这是我大哥送给你的礼物。”凤寅这话说得认真、诚恳,说得让我不得不真的重视起腕上的那根黑色手链来了。
手链似用许多乌黑的细丝拧成股,在耀眼的阳光下散发着清亮的光辉,凤寅给我戴上,手以离开,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这又仔细的看向那颗拇指般大小的铃铛,而我也是这时才发现,这颗有着清脆声响的铃铛竟是没有芯的。没芯的铃铛却有着比任何声音都要婉转的脆响。我开始相信了凤寅的神奇。
“这东西我大哥宝贝得很,别傻乎乎的弄丢了呐。要知道我大哥生气起来,我都自身难保了呐!”
哦……或许我该说我开始相信了凤寅那位神秘大哥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