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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分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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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不过弹指一瞬,转眼间六年已经过去。
在白雪掩盖的的天岚山上,一间青石房内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其寒。’生之有时而用之无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纤,至悉,故其畜积足恃,今背本而趋末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
“甚好。”考察完魏紫浩,师绍温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书桌上,对着已经比他高一头的魏紫浩轻轻一笑,点点头,“紫浩跟我已有六年了吧”
“回禀师傅,紫浩跟随师傅学习已有六年零五个月了。”魏紫浩轻轻躬身,狭长的凤目微微向上挑着,桃红色的唇轻轻一勾,那副风华无双的模样甚为惊人。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啊”师绍温听了魏紫浩的回答,轻轻一叹,站起身来,向着窗边看去,此时虽然已经是初春,可是天岚山上的气温依旧寒冷非常,放眼望去,高低起伏的山峦之间没有一丝杂色,入目之处,皆为雪白。
“听说,仲池今天要回来了。”魏紫浩随着师绍温的眼神向远处看出,猛然间听到师绍温这么一问。
魏紫浩挑起凤眼微微的看了看师绍温,见他并没有看他,心下沉思了一会儿,才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师傅,柳师兄他今天会回来。”
“哦?”师绍温转过身,盯着魏紫浩那俊美无双的脸,微微一愣,才缓过神来,虽然已经看了这么多年,但是师绍温还是有点不适应,总是会被魏紫浩那风华绝世的美貌所迷惑,“我听闻,你与仲池好像有过什么约定?是吗?”
“呵呵。”魏紫浩听闻心下一顿,然后对着师绍温淡淡一笑,“师傅此言差矣,我与柳师兄同拜于师傅门下,又怎会没有过什么什么约定,只是小事罢了,我想师傅还是不用费心了。”
“既然如此,那为师就不管你们的事了,不过,如果出现什么大事的话,就不要说是我的弟子了,我师绍温没有这种弟子。”说完师绍温一甩袖子,就离开了书斋,大步向厨房走去。
魏紫浩听了师绍温的话久久伫立,纤长而又浓黑的睫毛在眼帘下投出一片片光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可以从他握紧的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有多么的不平静。
我魏紫浩想要得到的,一定,会亲手拿过来!无论什么!
哼!所有挡住我的人!
都去死吧!
绯红色衣袖拂过门边,眨眼间,整个书斋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
刚踏过最后一个青石板,师绍温猛然脚步一顿,他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偷偷地向远方看去,眼神里担忧,又浓了几分。
他知道,凤梧一定有事瞒着他,既然凤梧不想告诉他,那么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可是,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多,他不止一次无意间撞到凤梧偷偷地吐血,虽然凤梧做的小心翼翼,根本就没有让他们任何人发现,可是,他是不一样的,他们在一起了难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凤梧有事瞒着他呢?
师绍温看着前边捂着唇,强忍着咳嗉的凤梧,内心也随着疼痛起来,师绍温知道,凤梧、魏紫浩、柳仲池他们三人之间一定有过什么约定,而且这约定很可能与他有关系,可是,无论他有多么想知道这件事,他都不能问,因为,他知道,凤梧不想他知道,那么,他就不知道。
也许,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
寒冷的风轻轻的吹着,凤梧愣愣的看着掌心上鲜红的几乎刺眼的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他终于与他在一起相处了六年不是吗?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不是吗?他,是时候要实现他的承诺了,有因必有果,他,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不过,在他付出代价的时候必须要做一件事,不然,无论如何他也放不下心的。
凤梧淡定的拿出手帕将手中的血搽干净,他搽的很干净也很认真,直至看不到一丝血迹为止,才将手帕抛掷空中,洁白的手帕上血色点点,透着淡淡的阳光显得有丝刺眼。
飞快的出手,掌心向着染了血色的手帕推去,须臾间,只听‘碰’的一声,染了血色的手帕四分五裂,不一会儿,便消失于庭院各处。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凤梧皱了皱眉,不发一语,洁白的衣衫轻轻一荡,转眼间人已不见踪影。
凤梧一走,师绍温从墙角处走了出来,愣愣的看着远方空无一人的庭院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