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黑光》瞬华月息

7、October 25

　　10月10日。星期四。

　　秋月漠然地看着做着疯狂举动的父亲，自从夏哥的事情过后，爸爸彻底疯了，再也找不回之前的那个样子。

　　但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个家，已经散了。
　　为什么会散？

　　实际上如果不是父母的决定，也不会这样不是吗？现在因为夏哥，妈妈也离去，爸爸也疯了，呵……还真是……

　　到底是谁害的。
　　她看着夏野的房间，疲惫地靠着栏杆，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信封，赶紧，结束吧。
　　“呐……对吧，夏哥？”
　　“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去医院的路上，结城秋月碰到了少主持室井静信。
　　他似乎刚从医院回来，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也没说。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医生……医生。

　　秋月麻木地摁了一下门铃，很快就有人接听，“喂？”
　　沙哑得异常。

　　“医生……尾崎医生，我是秋月。”
　　“小秋？”似乎有些意外，但对面沉吟了片刻，“嗯……你从小门口进来，到地下的手术室。正好，过来帮我一下。”

　　诶……医生在干什么？秋月抬头看了看休诊的牌子，这似乎是第一次，医生会挂出这个牌子……他比任何人都想多救一个人。

　　迟疑了一下，秋月还是遵从医生所说的话，从小门口绕了进去。

　　地下室的手术室一般除了医生和几个人不会有人进去，秋月曾经来这里送过东西所以知道怎么走。
　　走廊长而幽深。空气中还弥漫着什么味道。很重。很不舒服。

　　秋月下意识捂住鼻子，慢慢走向手术室的门。
　　浓重的气息迎面扑来，暗红色流向脚边，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片红色。

　　秋月怔怔地看着里面。极度的震惊已经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尾崎医生正在那里收拾什么，象征希望的纯白大褂上已经沾满了血，似乎是在讽刺什么。

　　“小秋，能帮我一起收拾吗。”他淡淡开口，很是疲惫，“我一个人弄不完。”

　　一边的手术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秋月走近，勉强可以辨认出来。……尾崎恭子小姐……医生的妻子。
　　内心有什么翻腾上来，奇迹的，并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多恶心。

　　结城秋月定了定神，“医生。”
　　语气异常的冷静。

　　“嗯。”

　　“我哥哥死了。”秋月依旧不带一丝感情，非常冷漠。“被他们害死的。”
　　听到这句话，医生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她，眼神同样冷静，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所以，我决定了。”秋月轻轻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我要和医生你一起，做应该做的事。”
　　“……”尾崎医生微怔，良久，“好。”

　　10月14日。星期六。

　　谁也不会知道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谁也不会知道的。

　　结城秋月坐在桌前，抚着那张桌子。哥哥的房间，和之前一点变化也没有。自从那天后，秋月天天都会打扫哥哥的房间。

　　爸爸继续在外面发疯。

　　秋月叹了口气，打开窗户，漆黑的夜幕，却带来清爽的风。
　　秋月轻轻呼吸着，就在这时，她怔了怔。

　　哥哥窗户外面，放着一支花。
　　看上去是刚采的，用来祭奠的。

　　……是谁。特地挑在这种时候，来哥哥这里？
　　秋月皱着眉，看着窗外，仿佛有很熟悉的气息。

　　……是你吗。
　　小彻。

　　10月15日。星期日。

　　“秋月姐姐！！”
　　“我爸爸死了……”

　　说这话的人是田中昭。和夏哥一起掘墓的少年。只有十四岁，明明还是个小孩，却倔强地握着拳，“我知道，夏野哥哥也死了！所以姐姐！”

　　“村子里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们！！”
　　他越说越激动。

　　秋月静静地听他说完，“昭君。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夏哥死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哥哥也是他们害死的不是吗！！现在再不行动，这个村子就毁了啊姐姐！”

　　“昭君。”
　　秋月叹了口气，其实她很欣赏这个孩子，明明年纪小，却充满了勇气。令人钦佩的、许多大人也无法拥有的勇气。

　　“现在还不行。”
　　只是现在还不行。这是和夏哥的约定，也是和医生的约定。

　　还没到……时候。

　　10月18日。星期三。

　　又来了。秋月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黑影。每天，每天晚上，他总会来到哥哥的窗前弯下腰，放下什么东西。

　　总是如此。是因为对哥哥的死抱有歉意吗，还是说，因为哥哥是你杀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小彻。

　　“夏野……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不会来了。”
　　外面传来少年熟悉的温柔声音。“抱歉……即便变成这样，我也还是想要……活下去。”

　　秋月咬着牙。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小彻……
　　你终于还是……打算舍弃一切，以这种身份活下去吗……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还是觉得……

　　如此的……令人难过。

　　人走了。
　　秋月拉开窗户，新送来的花放在那里，和之前的花并成一排，已经有的开始枯萎。

　　“哥……你看见了吗？”

　　夜风轻轻扬起窗外那棵巨大的树，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一般。
　　“哥，这下，你可以完全了却了吧。”
　　“已经差不多了。”

　　10月24日。星期二。

　　办事处的人都被控制了。医生被威胁了。
　　被兼正的女主人桐敷千鹤。

　　还没到吗……时机。
　　最近律子小姐也很奇怪，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再去担心这种事。

　　<<<

　　他左手拿起我的手臂，右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一如既往，眼神澄澈，仿佛在跟我说，不要怕。

　　“嗯。我不怕。”
　　我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怕。”

　　他扬起眉，淡淡的微笑。然后毫不迟疑地，低头，将什么深深地刺|进了我的手臂。
　　疼。却不是很痛。
　　仿佛针扎进手臂的那种感觉。

　　好像有什么逐渐脱离意识。眼前一片漆黑。

　　远远地，却又相当近的，传来了说话声。
　　「坚定自己的选择。不要被迷惑。」
　　「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活着。小秋。」

　　>>>

　　律子小姐被袭击了。

　　霜月神乐祭的准备活动差不多了。

　　……一切，都已经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