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替身》陈霏吟

8、第八章 真相大白

　　你将五官皱结在一起，微微地闪动了眼梢上的皱纹。你在想什么呢。我望着你的眼，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使我没有结婚，孩子又是你的那又怎么样呢。属于我们之间的那一页已经被撕掉了。
　　“那个孩子……是谁的？”你终于还是察觉到了。
　　我抚着我的唇，那尚留在上面的清甜的气味。我微偏了头，斜起头看着你乌黑发光的眼睛：“孩子……”我喃喃呐呐地念着，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呢。
　　下一秒你便按捺不住地揪起我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我，将我摇得天眩地转：“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眼泪像抛梭一般地吊了下来。我哭喊着，紧紧地扯住你的衣襟。
　　“是我的？”他煞住了手，脸色如雪那样雪白。宽阔的前额上连隐在肌肤底下的淡蓝色的青筋都叠暴起来。“孩子是我的吗？”
　　接下来他便急匆地冲入多多的房间，把正埋头于一堆玩具之中的孩子拖了起来。多多吓得哇哇大哭。
　　“你干什么？”我急得去扯你的袖子。你将多多夹在胳膊底下，多多嚎叫得乱蹬乱跳。“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带着我的儿子瞒着我整整五年了。现在连儿子都不知道他有一个父亲！”你有些特别的漆黑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放开他。”我去夺他怀中的多多。多多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
　　你终于放了手。我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多多，他柔软的衣料贴在我的脸上。我抹去他脸上的泪珠。
　　“你为了一个误会，竟然不听我的解释，居然就这么一走了之。在你的心里，你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一把揪夺起我的衣领，我被迫地被你牵引了起来。两眼含泪地看着你。五年前的一场误会使我们分离这么多年。到底是不是我做错了呢。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咬了咬牙，两只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坏蛋，坏蛋。”多多大叫起来，清脆的童音响彻在屋子里，他用他的一双小手捶打着你的大腿。“你是欺负妈妈的大坏蛋。”
　　接下来，你像是拖着一个什么东西将我领进了卧室里，咔啦哒地上了锁。我听到多多的小拳头擂在门上，哀哀地叫着。
　　“你干什么？”我被你重重地甩在床上，挣扎着从床上崛起半截身子，“你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你眯睫起眼睛，嘴角挂着诡谲的笑容：“我早已把客厅里的门给锁上了，他出不去的。他哭一会儿便会自己去玩了。倒是你，应该要为自己着想一下。”
　　我看着你露出邪气的笑，心弦一颤，从床的另一头跳下来。这间卧室还带有一个盥洗室。
　　我刚跑进盥洗室里，你便闪身进来。盥洗室不大，只有一坪左右。走进两个人便觉的十分得拥挤了。你紧紧地捱着我，嘴角微牵：“原来你喜欢这里。”
　　我咬着嘴唇举起手，却被你横截里拦住了。你反手扭着我的手臂，将我的臂膀狠狠地扭绞到背后，你的气息直喷到我的后颈项里来：“你还想打我？”
　　“钟泽洋请你自重一些好吗？”我止不住又怒又羞地叫道。“你这算什么！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分手！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你摸到了墙上排气扇的开关，隆隆转动的声音将多多拍门的声音给盖住了。“你要为五年前所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我惴惴然的。就在我踌躇不前的空隙之间，你俯身将我压在浴室的墙上亲吻起来。我拚死地挣了一挣，你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被你的吻堵得喉咙间呜呜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很快感到侵骨的凉意。那从前甜蜜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可是这一次却是我极不情愿的。泪水顺着我的两只大眼角滑落了下来。你一定要逼我用这种方法就范吗？我看到你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然而等待我的是我避之不已更加迅猛的吻。他的喘息声喷在我的脖子后面，如火油浇过一般。我的后脊背紧紧地贴着冷冰冰的瓷砖上面。洗手台上磊着许多瓶瓶罐罐，早在我倒下去之前你就不胜厌烦地将它们通通扫落在地。我听到砰砰嗙嗙的一阵纷乱的杂音。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它没有开，仅有的光是从连着盥洗室里的卧室里那盏台灯发出来的黄幽幽的光。微弱的，旖旎的，朦胧的，又是暧昧的。我侧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不堪，从肩膀底下是光着的，横着的玲珑的锁骨高高的突起。你的手按到了水笼头，水霍浪霍浪地在我的身下流淌起来，却是微温的。我一抬眼，看到你角膜上布满了红血丝，你的脸是狰狞的，你是在恨我吗？
　　无边无垠的黑夜快要将我吞噬。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我的头枕到一个暖和又厚实的东西。我借着窗外微明的月光，才发现原本应该属于多多的位置换成了你。我一想到多多，不禁浑身噤了一噤。忙披衣下床，顾不上穿鞋子便跑到客厅里。客厅里静悄悄的，半掩半遮的紫纱窗幔外一轮残月挂在苍穹上。我又来到多多的卧室，多多睡得正酣，而且是换了睡衣才睡的。我十分地困顿，是谁给他换上的。我返回房间，盯着你熟睡的颜容，除了你还有谁呢。
　　我浑身一点劲也没有的，走进浴室里。浴室里一片狼籍。乳液，粉饼，洗手液，面霜，眼霜都一一地落在地上。有一瓶乳液的瓶子断成了两截，那白色绸黏的液体一路地被人用鞋子拖到了卧室的地板上，落下不堪入目的痕迹。我抽出几张纸巾去抹那痕迹。我听到你在床上翻身的微响，又听到你含混不已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想到五年前，你提到过的那部影片。真的是我误会你了吗？我将笔记本电脑小心的，极力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一点声音抱到客厅里。在电脑上搜索那部电影。还真是有。我又点了点播放键，一面不住地快进，一面又眼不转盯地盯着屏幕，心上像是被拴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末了，影片中果然出现了你跟那个红衣女人亲热的片段。原来你真的没有撒谎。而我却深深地误会了你。我颓然地瘫在沙发上。因为我的一个误解而使多多五年没有父亲。我真是一个大罪人。我又踅回房间，看着你在睡梦中也皱着眉的样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从被窝底下找到了你的手，你的手宽厚而又温暖。你还记不记的以前我也是这样拉着你的手睡觉的。我说我怕黑，你说不用怕我在你身边呢。如果你真的觉的怕的话，就拉着我的手，那样就不会害怕了。我试着握住你的手，可是你却又侧了个身，将我的手掸开。你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为什么在梦中都那么厌恶我呢？我从你的身后搂着你，嗅着你身上的味道。你知道吗？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在你的身上我闻到最原始，最自然，又带着一丝清新的味道。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你已经不知去向。但是我听到客厅里多多咯咯的笑声。我打开门，看到你的身上围着我的那件浅蓝白底上面还点缀小细花的围裙，手上举着一把锅铲追着多多在客厅里转圈子。多多一见到我，便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你却陡然地敛起了笑容。
　　我倚着厨房的门看着你忙碌的。你煎荷包蛋的样子很好看。光闻着香味就知道诱人的了。我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你，将脸贴在你的背上：“昨天我看过你说的那部电影了。”我明显得感觉到你身子颤了一颤。然而你转过脸来对我说：“别这样。”我愕然而惊，你摆出一副陌生人的面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招架不住。
　　你唇角微瑟，对我说了一句话：“其实我忘记告诉你，我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