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屋之 莫名》伶

6、忘……

　　“少爷，少爷！”讨厌！好吵，我翻身决定继续睡，但是那个声音弃而不舍，“少爷，少爷，快醒醒。”
　　“吵死了！”我翻身醒来，撞进一双绛紫色的眸子，一霎那，心痛。
　　“红袖，小游，殊画少爷醒了，你们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我愣愣的看着他，伸出手抚上他的眼睛，心乱。
　　“你是谁？”我环顾四周的陈设，稍顿，“我又是谁？”
　　“少爷……？”紫发紫眸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咬着自己的唇，“少爷不记得小优了……”
　　“别咬了。”我见不得他这样作践自己的唇，伸手用指肚摩蹭他血色微退的唇，另一只手揽过他坐在自己的床头，一系列动作有着自己都没注意的纯熟和连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小优。”
　　小优愣愣的让我摆布着，可疑的红云爬上少年白皙的脸颊，然后匀染至如珠玉的耳垂，竟会让人产生一种妖娆的感觉，“少爷~~~”小优的声音酥酥软软的，听着很让人受用。
　　“你在干什么！？”从门口传来一道清朗的责问声，金发的少年站在门口，初升的阳光为他身上渡上一层丹金，赤色的瞳仿佛要烧着了般。
　　“小游。”小优终于回了神，冲着门口喊道。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小游。看来这个殊画少爷身边都是美人，眼福还真不浅。
　　“少爷才刚醒，你就又……”
　　呃！？我怎么听着这么酸呢？我狐疑的看着从我身边退开的小优和一脸睥睨的小游；怎么觉着有火药味？
　　“对不起，能不能先告诉我，我是谁？”我适时地打断了两个人的深情对视。
　　“少爷……”
　　“少爷……”这次两个人到时整齐划一。
　　我抱歉的咧开嘴笑，“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真的不记得了。”
　　“少爷！”
　　呃！？怎么还有第三个声音，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正带着一个老者进来。想必这个就是他们口中的红袖。红袖三步并两步拉着老者来到床边，急切地说道，“林大夫，您快点给少爷看看。”
　　老者达着我的脉，诊了半天，双眉微蹙，旁边围着的三人也是一脸的紧张，；拜托，我只是不记得自己是谁而已，又不是快要死了。半天老者的眉舒展开来，“殊少爷的身体已无大碍，待老夫再开两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但是少爷不记得我们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老者沉呤这，“殊画少爷曾经被雷电劈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而失忆有可能就是被雷击的后遗症。”
　　“少爷还能恢复记忆吗？”
　　“不一定，运气好的话自己就会想起来，运气不好恐怕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见林大夫这么说，周围的人脸上都一脸怪异，更古怪的是，我竟然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欣慰。他妈的，老子失忆，你们很高兴！？听他们的对话，我还被雷击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我干咳两声引起众人的主意，“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众人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摆出自认最纯洁的表情看着他们，虽然不知道这幅皮囊是什么样子，但是周围的人都长得不错，应该不会抱歉到哪里去。
　　“扑哧！”第一个笑出来的是小优，后面就倒下一大片，“少爷，你……这样让人很不习惯……”
　　呃！？
　　“笑够了！”我眼眉一正，冷声说道，话刚出口却被自己吓一跳，这是我在说话？
　　周围的人仿佛都被我所散发出来的煞气所吓倒，不敢再笑，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看来，我以前就是一个不太好相与的主，看他们一个个吓的不轻。
　　“小优，越俎了，请少爷责罚！”先是小优跪了下来，周围的人也纷纷下跪，表示愿意领罚。天，我以前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别人都这么怕我？我用双手扶住额头，感到略为的头疼，挥了挥手示意这般人起来，。
　　“我不是要罚你们……只是你们要告诉我，我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
　　“那……还是由奴婢来说吧。”一直再一边沉默的红袖开口，我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怎么说呢？还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我，殊画竟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圣元王朝，殊家则是整个王朝中最富有的一族，被朝廷封为‘天下第一家’，简直可以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可以说只要殊家动动手指头，整个王朝都要抖三抖。我殊画现年23岁，原本是殊家偏房妾侍所生的，娘亲早夭，本来不得宠。从红袖的语气看来远远不是不得宠就可以一笔带过的，恐怕是吃了不少苦，但是我也没有兴趣深究。后来却在我20岁成人那年，突然发难，软禁了殊朔夜夫妇，逼疯了殊琴（我同父异母大哥）。而在此前，我早在暗地里将殊家90%的产业控制在手中，又与当今摄政王，上官烷云关系不一般。红袖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跳；我真是这么可怕一个人！？
　　再后来就是，在上个月，我突然独自一个人到已经废弃已久的机关冢去，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焦黑，气息全无，只是心脉间还有一丝热度。于是，红袖、小优、小游三人就对外封锁消息，说我偶感风寒不见客，一方面请来神医——林曦为我诊治。在三天前，我身上焦黑的皮肤突然脱落，像是蜕皮一样露出里面新生的肌肤，逐渐开始有了呼吸，估计我近两天就会醒，所以他们三个人轮流看护我。今天我终于心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红袖，听你这么说我囚禁自己生父，逼疯自己大哥，是个心机重又无情的坏蛋？”我皱着眉头问到，搞了半天我是一个极品坏蛋，怪不得会被雷劈。
　　“不，少爷，这是那些人应得的。”红袖恨声说道，面上露出憎恨的神色，“少爷没有错！”
　　她记得的，记得当初小姐是如何死的，记得当初柔弱的少年是如何受尽凌辱，记得那个夜晚，一身泥泞血污的少年如何站在他的面前，笑着说‘红袖，我要变成魔了，你可还会跟着我？’；那样的笑，那样的恨，她一辈子忘不了。所以，她说，‘她会。’
　　纵然这些年，他的小少爷变了，但是她还是一直在他的身后，她的小少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后来，小优和小游成了少爷的帮手，少爷身上的餍气才稍微收敛。只是，这两年少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突然发生了被雷击事件。她不敢想万一小少爷发生什么，她会怎样，她一定会疯的，谢天谢地她的少爷还活着，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又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那么这是不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呢？
　　“可是你们好像很怕我。”
　　“不，少爷对我们很好的，只是一向治下甚严，所以……”还不待红袖说话，一旁的小优先抢白道，一旁的小游和红袖也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从这些人的态度来看，纵然在别人眼中殊画是个谋夺家产，阴险恶毒的人，但是却还是有人愿意跟随，恐怕还是有可取之处。只是，从红袖的叙述来说，殊画一直是处于权力斗争中心的，还和什么摄政王有什么牵扯，以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懂的状况，如何管理一个偌大的殊家，如何周旋在一帮人精之间？
　　“少爷大可放心，我们会帮你的。”像是看出我心中的想法，小优在一旁说道。“虽然很多东西要重新学，但是以少爷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融汇贯通的。”
　　“对啊，我们都会帮少爷的。”小游和红袖也在一旁附和。“生意方面我们会打理，一时半会少爷不出面也没什么关系。”
　　呃！？什么状况，这些人自说自话都帮我决定了，我还没有决定要做殊画呢。我没有任何关于这里，这具身体的记忆，我没有义务留在这里，没有义务作为殊画生活，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这样想着，不悦从我的眼中流露出来。转念一想，在这里我无亲无故还是要靠这些人，所以暂时收起情绪，困倦的摇头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他们马上退出了房间要我好好休息，眼神里净是关切，有一瞬间，我为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感到愧疚。
　　毕竟这个身体还是很虚弱，本来说要休息是为了让红袖他们离开，但是很快我就真的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梦里，我看见一个清幽如银桂的少年，他在笑、他在哭……
　　梦里，我看到一个绝世倾城的女子，她满天做舞，她说，莫名，我是洛落……
　　梦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徒留黑暗中空空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