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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大学没恋爱 ...

  •   毕业餐

      虽然每一年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可是大四的这年绝对是非常特别的一次
      也许没有任何一届的毕业生象我们这么灰吧,居然在最可以理所当然肆意玩乐的几个月里遇上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重大事情,SARS。记忆里许久没有这样一场病搞的全国人心惶惶的事情了,起码在我成长的岁月里,这是第一次。
      杭州几乎就在一夜间,餐饮业就岌岌可危。学校勒令封校,把所有的人都锁在小小的校园里。幸而还是有围墙的,对我们这些走读生来说,什么规矩都是由自己来定的,锁门什么大不了,爬爬围墙当适当运动好了。
      毕业餐终究是要吃的,不吃会后悔一辈子。
      那天我们全班人各显神通的混过重重关卡,去吃什么大学里最后一顿聚餐。
      是在西湖边的一个茶馆里,因为SARS的关系,这里简直成了我们的包场。
      我在一楼的院子里和男生打打闹闹,乏了就坐下歇歇,喝口水。在不经意的一抬眸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栏前的他,和他身边的女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她笑的花枝乱颤。
      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扯了一把,有东西流了出来。然后我微笑,仅仅只是微笑,很放松的从心里出来的微笑。
      暗恋,就是静静的,远远的看他欢笑。
      绝望的暗恋,就是静静的,远远的,带着微笑的看他在其他女人身边欢笑。
      “微凉,烟花!”不知道谁扯了我一把,引我看天。
      真的是烟花呢。那样绚烂的盛开在深蓝色的天空,一朵接一朵,越开越盛,在最灿烂的那一刻,光芒骤歇。
      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的大学生活,我的暗恋情怀,在这场突然的烟花里,都幻灭了。

      李川宁

      “吕微凉,你呀,就永远玩不来暗恋这种小女生的把戏。”大二那年篮球场边摔断了腿上不了场的李川宁挑着眉一语断我终身。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场上刚灌进一个球的猴子吹了个狼哨,大声的吼:“猴子!帅呆啦!我爱死你啦!”完全不顾篮球场上所有外班人的侧目。
      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好爱你哦,这几个字我每天至少要说十次,不论对方是投进了一个篮,踢进了一个球,还是帮我抄了份作业。我几乎对班上每个男生都说过,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当真过。几乎,这个词语的意思是,还有一个男生,我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李川宁就是他。
      李川宁是宁波人。宁波,是个海边的城市,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所以那出来的人,举手投足总带着不知名的自信。
      李川宁的头发软软细细的,所以一跳起来投篮便会在风中飞扬起来。
      李川宁的眼睛很大很亮,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李川宁喜欢穿蓝白色的运动服,很帅,好象从《网球王子》里走出来一样。
      李川宁很聪明,从来没有猜错过老师的考题,可是神经却粗的像毛线。比如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联谊寝室的女生经常给他打话:“真奇怪,我又不是她妈。”
      所以这次他还是错了,我不仅会玩暗恋的把戏,而且对象还是他。

      我

      “吕微凉,你小子绝对是女生里的卧底。”猴子如是说。
      吕微凉就是我。班上那票人说我除了名字全身上下没什么象女人的。
      我的头发短如草茬,我会打很脆的响指,吹很亮的狼哨,说黄色笑话脸绝对不会红一下,运起篮球来绝对不比男生生疏,踹起人来也不比他们腿软。但凡什么十字绣啊,织围巾之类的女生活,我是绝对不会的。哦,我会烧饭,不过这年头,这活好象一般也是男生干的。
      没有人会相信大大咧咧如我,会那么偷偷的,毫无指望的恋着一个人。
      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李川宁还有猴子是老铁。猴子姓侯。事实上,猴子比李川宁帅的多,一手球也打的更是出神入化,而且没有毛线一样粗的神经,非常懂得如何哄的女生开心。
      “一个女生喜不喜欢一个男生,只要看她是不是他要她帮什么忙都愿意去做就知道了”。
      那次猴子很有心得的这样告诉我们两个。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说什么,我都会去做。我希望他听了猴子的话后可以察觉出什么,又害怕他会察觉出点什么。
      有一次我把这一切告诉了猴子,并以绝交要挟他绝对不可以再告诉任何人。猴子很肯定的告诉我:“居然暗恋那傻小子不暗恋又帅又酷的我,微凉,你眼镜度数绝对又深了很多。”
      是的,我的眼镜度数确实又深了许多。因为从发现自己心意的那个夜晚开始,我就每夜都就着昏黄的台灯趴在床头给他写一封信,永远都不会寄出去的信。

      流星雨

      大三那年,学校翻盖校舍,所有走读生必须自己在外找房居住。于是我便和猴子还有他在外面同租。
      那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有洁白的墙和面积很大的窗,所以很明亮。
      那个时候流行一个电视剧叫《流星花园》。放的很是时候,因为就在同一年,有一场据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是在冬天,是很冷很冷的空气,但是也很清。
      猴子回家喝猴姐的喜酒,所以房子里只有我和他。
      狮子座的流星,在光年外遥遥相望着,它们承载不了太多的寂寞,所以选择穿尽了时间和空间的义无返顾。就象记忆里一场落幕无声的舞剧,在短的时间里上演到了及至。
      我和他用棉被将自己盖的掩掩实实,趴在打开的窗台上,邂逅了这场舞剧。
      身后的音响里淡淡飘着小美的响起:刚刚风无意吹起,花瓣随着风落地,我看见多么美的一场樱花雨……
      “川宁,流星花园里说,一起看流星雨的情人会永远在一起哦,那么,一起看流星雨的兄弟,也会永远在一起吧?”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永远,这就是答案。我不敢倾吐自己的爱恋,只是因为害怕没有永远。我不要求可以成为情人,我只希望能永远在你身边,即便只作为一个淡漠了性别的兄弟。
      “当然。”他的回答清澈干脆,微笑着的眼睛亮过了天上的流星。

      大学没有恋爱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大四的时候,搬了学校。
      那时候有个说法,大学没有恋爱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于是大四的黄昏恋立马风靡了起来,不到半个学期,同寝的其他3个女生便都有了主。她们都管自己的男友叫猪头,你那个猪头,我那个猪头,他那个猪头的叫着,然后问我:“微凉,你什么时候也拎个猪头回来啊?”我很大气的摆摆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猪头放弃整只猪呢?”她们便都笑成了一团。
      快毕业了,女生也不玩矜持了。有人向他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猛烈到了毛线神经的他也发现了有人喜欢她。
      “微凉,我该怎么办?”
      川宁,不是你该怎么办,而是我该怎么办。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他的兄弟,如果没有于他如此亲近过,我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害怕会失去现在在他心中的地位而放手一搏呢?
      大四的时候,我学会了打一个叫CS的游戏。你可以选择扮演警察或者匪徒,然后在里面杀人,也被杀,可是被杀之后在下一局你又会发现自己复活了。除非主机退出,否则这个游戏没有终点。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是就象玩CS一样,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却发现又莫名其妙的复活。我就在对他的暗恋里,死去活来。毕业吧,只有毕业,我才会放下吧。我这么想。
      “微凉,你怎么不谈恋爱?”有次打CS的时候他随口问我。
      心中一苦,一个分神,被人一枪爆头。我摘下耳麦,故作轻松的摊摊手:“玩都来不及,哪有空谈恋爱。”
      “哦。”他应了声。我记得那天他的CS打的很臭,被兄弟们笑了很久。

      离校

      回忆似羽毛,风一吹就盈盈浮起。
      那些转眼就过去的年岁,被这么轻易的呈现出来。中间数不清楚的细节,或被忽略或被遗忘或被描绘或被刻画。
      只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在回望中,四年的时间风化成零星的片段。
      毕业,总是想想很遥远,而来的时候就让人措手不及。
      我坐在空空的床板上,再过东西都已经托运了,只留了两个包。一个放了些衣物,另一个,放了这两年我给他写的所有的信。
      我的大学没恋爱,人生被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不再完整。
      毕业就好了。我这样对自己说。即便我和他都还在杭州,但他有他忙的,我有我忙的,少了许多见面的机会,我便会慢慢将对他的感情忘掉。然后我的幸福,再也不与他相关。
      多么美好的未来啊……可为什么一想起我会将他忘掉,心就疼痛不已呢?
      我擦了擦眼角,长长地吐出口气。好啦,要再见了,大学的吕微凉。

      只问你一句

      门忽然被人推开,跑进了抱着一个大包的他,气喘吁吁的立在我面前。
      “我只问你一句话,微凉,毕业了你有没有空谈恋爱?”

      两个傻瓜

      原来拥有毛线神经的不只有他。在我为他终夜开眼的同时,他也因为我不解风情,又与其他男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痛苦不已。
      当傻瓜爱上傻瓜,结果就是两袋同样写了两年,却一直没有寄给对方的信。
      我的大学没恋爱,而毕业的第一天,我开始恋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的大学没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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