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享用》薄***糖

37、第 37 章

　　眼见未必为实？

　　伊恋对于苏瑾的话将信将疑，却是陷入了一个复杂的心绪里。

　　询问小安，小安只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说，苏瑾的话一向深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隐居世外的感觉很美好，很安静，苏瑾亲自教授她琴棋书画，但多半的时间，是她在学习，而他在闭目养神，偶尔会偷窥他，思索着，他到底是和常人有什么差别。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苏瑾原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对上了她来不及移开的眼。

　　“我……”伊恋脸一红，低下头，“不知道……”

　　苏瑾浅笑着坐起：“呵，那让我来猜猜你现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伊恋疑惑。

　　苏瑾轻笑：“想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不同。”

　　“我……”伊恋一本正经，“我们当然不同，我是女子，而你是男子。”

　　“呵，要不要我再告诉一些我们之间的区别？”苏瑾起身。

　　伊恋自觉地跟上，对方却是停在了茅厕，她止步，嘴角抽动了几下：“瑾，你要干嘛？”

　　“如厕啊。”苏瑾挑眉，理所当然地道。

　　“我知道是如厕，但是，为什么你要带我来？”男女有别啊，她实在是没有那个特殊癖好偷窥别人如厕。

　　苏瑾开了门，微微侧头，斜眼看她：“可是要进来观察得更清楚一些？”

　　伊恋瞠目结舌，两颊慢慢染上一层绯色：“我……我才不想呢……”

　　“男人之间赤身裸，体很正常，若是你这么害羞，很容易露出破绽哦。”苏瑾半玩笑似地说道。

　　伊恋神色变了几次，男女有别，摆在那里，她虽然对于这个区别不是很在意，但是，始终还是有些小女孩的矜持：“我……”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苏瑾好整以暇，“你若是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成为我呢？”

　　伊恋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所有人都分辨不出彼此：“看就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很狼狈地摔在了他的身上，算起来，他们对彼此的身体真的不算陌生了。

　　苏瑾笑意很深，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淡定地如厕。

　　不过伊恋其实也只敢在他背后看他：“要站着如厕？”很快就听到了水声，她脸上热度已经可以煮熟鸡蛋。

　　“不然？”苏瑾毫不在意地如厕，侧头看她紧闭双眼，“你的胆子有待加强哦。”

　　“我……”

　　“还有，以后，”苏瑾打断她，“你也要站着如厕。”

　　“哈？”伊恋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只有女人才蹲着。”苏瑾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唇边的笑容灿若桃花，擦过她的肩离开。

　　“我……”站着如厕？伊恋看看自己的下面，眉头紧锁，太过为难了一些吧。

　　伊恋试图找到方法弥补自己身体和苏瑾的身体的不停之处，试着寻找替代品让自己能和男人一样站着如厕，试着迈开和苏瑾一样的步子，学习他的走路方式，拿笔的样子，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练习。

　　一日，清晨，伊恋照旧端着早餐送到苏瑾的房中，才要敲门，竟然发现，门没有关紧。

　　疑惑地推开门，一阵浓重的药味冲鼻而来，她一惊，放下手中的东西，疾步往内屋走去，就见小安半跪在床榻旁焦急地为苏瑾按着头，而苏瑾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瑾，怎么了？”伊恋焦急地过去，看他冷汗直冒，用袖子去擦拭，“瑾，你回答我好吗？”

　　苏瑾却是头疼得脸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手紧紧地抓住了伊恋递过去的手。

　　“少爷的病发作了！”小安苦着脸，“他现在定然是头痛欲裂，无法回答你。伊小姐，你帮忙看着少爷好吗？我去外面找大夫。”

　　伊恋拼命点头，苏瑾的手抓得她很疼，他的指关节都已经泛白，她咬牙忍着，因为，苏瑾看着可是比她疼上不知几百倍，额头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她的袖子，接触到她的皮肤，冰冷的凉意。

　　“瑾……”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热也没有发冷，只是神色极为痛苦，她终于信了，苏瑾的病，有时候是生不如死。

　　疼痛中的苏瑾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眯起眼，神色有些涣散，不确定地问：“恋？”

　　“嗯。”伊恋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小安已经离开，她只能学着小安，用毛巾帮他敷额头，“如果疼，你可以咬我。”

　　苏瑾似乎是恢复了些神智，手松开了力道，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我没事。”

　　“我怎么样才可以帮你？”伊恋咬着唇，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很沉重，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压在她的胸口，神智连喘息都不行。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苏瑾拉住她的手，笑，说话却很是虚弱，“我又不是要死了，你用得着露出这种表情吗？”

　　伊恋的样子，如丧考妣。

　　“你胡说！”伊恋伸手去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我的下半生幸福全部绑在你身上呢，如果你敢有事，不论阴曹地府，我都会让您不得安宁！”

　　“嗯，这个威胁——呵，我还没有欺负够你呢，怎么舍得？”苏瑾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小恋，你可以站着如厕了吗？”

　　伊恋脸上的表情红白相间：“这个……”他问这么私，密的事情，她真的一时难以回答。

　　苏瑾促狭地看她：“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克服不了，也太丢我的脸了！”

　　“我……我在努力！”伊恋恼羞成怒，吼他。

　　苏瑾的眉皱了一下：“嗯，我等着看你成果。”

　　苏瑾虽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额角的冷汗还是不停渗出，伊恋知道，他这么说，其实也只是想要让她好受一点。

　　“你头很疼吗？”伊恋小心翼翼地为他再换了一次湿布。

　　“头痛欲裂。”苏瑾闭上眼，“老毛病，死不了人。”

　　“你的病，只有忧思过重才会发作……”伊恋咬着唇，“是不是我太补长进，所以，害你病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瑾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头部在抽痛，闭目养神。

　　伊恋就在他旁边默默地守着他，直到小安带着大夫回来。

　　大夫来之后，为苏瑾做了针灸，伊恋忧心忡忡地围着大夫走：“瑾的病，到底可不可以治疗？”

　　“只能缓解，不可根治。”大夫摇头。

　　“怎么样可以缓解？”

　　“按压固定的穴道，可以缓解。”

　　“求大夫教授于我。”

　　苏瑾的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尔痛得要命，一般时候，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也无所谓。

　　伊恋一直都守在苏瑾的身侧，看着他睡去，然后坐着发呆。

　　这应该算是天妒英才吧，苏瑾是个天才，但却拥有一个脆弱的身体，思虑过重就会头痛欲裂，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完美吗？不，司徒曜就是被上天眷顾的人。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那个人的身侧，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

　　苏瑾，想要将她培养成他的影子。

　　她伸手，指尖缓缓滑过他的五官，好像，他又消减了些，她又该减肥了。

　　看着他，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

　　“瑾，我是你的影子，但是，如果本体都不在了，影子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苏瑾的病其实不严重，只是精神有些恹恹，食欲差了一些，伊恋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他补身体，每日拼命地学习着东西，一定不可以给苏瑾丢脸。

　　伊恋拿着自己练习的字给苏瑾检查。

　　苏瑾躺在床榻上，接过她递上的纸：“已经有几分相似了，不过，你写的字更像是画画。”

　　苏瑾坐起身吩咐小安准备笔墨纸砚。

　　伊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苏瑾笑：“哪有那么虚弱？”

　　伊恋担心：“你可不能出一点问题。”

　　小安研了磨，苏瑾提起笔蘸了墨，递给她，让她站到书案前，然后自己站到她的身后，手握住她的手：“你要的是学习我的字，而不是刻意临摹。”

　　“有区别吗？”不是像就可以了？

　　“有。”苏瑾道，“画是圆润的，但是字却不同，字代表一个人的个性。”

　　“个性？”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伊恋觉得自己和苏瑾完全没用相似点，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他的字大气而潇洒，但是她的字却只是秀丽修长。

　　苏瑾道：“有心人会看出来的。”

　　“瑾，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伊恋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比自己的手要大上一整圈，可是，她却为这种不同而暗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