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恋》何以沫

4、Chapter .4

　　开学的第二天，班主任为了了解大家的学习水平进行了摸底测试，成绩发放后羽熙被叫进了办公室。

　　“羽熙，这次你的成绩获得了班级第一名，很不错。”

　　老师的表扬让羽熙暗自得意。

　　“对了，顾纯同学除了语文其他都相当优秀，而你的英语相比其他几门是最弱的，有时间你们两个可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羽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却在心里暗暗腹诽。

　　“好了，帮我把顾纯叫来办公室。”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羽熙正巧撞见有过一面之缘的另一班班长。

　　“同学同学。”她朝着羽熙招手。

　　羽熙笑了笑，凑了过去，“什么事？”

　　“上次和你一起去办公室那个男生是不是小时候在国外长大的呀？”

　　羽熙木讷地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呀？”

　　“叫顾纯，有事吗？”

　　“没事，其他同学叫我问的。”那个女生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涩。

　　羽熙比了个口型，却欲言又止。回到教室口气不怎么好地和顾纯搭话，“班主任找你。”

　　顾纯放下手中的书，“怎么了？批评你了？这么凶。”

　　羽熙朝他切了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顾纯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直接走到了她的身旁，“老师说这个礼拜六来学校出黑板报。”

　　“我知道。”

　　“那我来接你吧。”

　　口气似乎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羽熙的视线逡巡一番，确定了没人注意到他的这句话才轻轻回道：“好吧。”

　　周六一早，顾纯穿着清爽的便装等在了羽熙楼下，干净的白衬衫，线条贴合的牛仔裤。似乎在阳光下整个人更清朗。

　　两人一到学校就开始认真地排版，羽熙负责写字，顾纯负责画画。

　　由于够不着最上面，羽熙只得站在桌子上，在黑板的最上方滕着文章。顾纯一边认真作画，一边心有余悸地注意着羽熙的双脚是否站稳。

　　“回国还习惯吧？”天气闷热，羽熙的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沾湿了衣襟。而由于个子矮够不到黑板的最顶部，所以脚在桌上一踮一踮，让顾纯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习惯。”

　　羽熙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粉笔，俯视着顾纯打趣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简洁了？”

　　顾纯仰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一直挺简洁的。”

　　“瞎说，你小时候说话总是迭音的，什么吃饭饭啊，睡觉觉啊，笨蛋蛋啊。”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纯似乎微微皱着眉，却看不出一丝怒意。

　　更像是在笑。略带米幻的笑。

　　“总把小时候的事挂在嘴边，看来在你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顾纯把深邃的目光转移到黑板上，余光却停留在羽熙的脸上。

　　面对那明显带着笑意的声线，羽熙明显无言以对。提起粉笔加重了写字的力道。

　　黑板与粉笔之间触碰的声音，像是两人无声交流着的对白。

　　“把彩色粉笔盒递给我。”羽熙一手拭汗，另一只手朝顾纯摊出。

　　把粉笔盒递过去的一瞬间，顾纯曾想把自己的手代替之放上去。

　　羽熙在粉笔盒中选了合适的颜色，开始认真地描起了艺术字，另一手紧紧握着粉笔盒。由于注意力都在手上

　　“在国外不是挺好了，回来干什么？”

　　问题一经问出，顾纯骤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深沉地望着在自己头顶上方的羽熙，“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羽熙不以为然，还是全神贯注地描着字。

　　“要你。”

　　似乎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内，羽熙由于受惊手上一用力，一用力导致粉笔断了，粉笔断了导致粉笔盒没握紧整个倾倒在顾纯头上脸上身上。见顾纯从头至尾都被各色的粉笔灰给浸没她又急于想蹲□去补救

　　顾纯几乎整张脸都被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粉笔灰浸透，他闭着眼还不忘伸手紧紧抓住羽熙的小腿，“当心。”

　　羽熙站稳了身子，拍了拍手从课桌上跳下放好粉笔盒双手毫无规律地对着顾纯的脸猛拍。

　　整张脸上都是粉笔灰，没有很滑稽，反倒把他脸的轮廓映衬得特别清晰。

　　顾纯紧闭着眼，由于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不习惯地睫毛微颤，见此羽熙手上的力气变轻了，从拍打变成了抚摸一般轻盈地拂去。

　　头发上、脸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是彩色的粉笔灰。

　　交汇混染在一起，像是一副印象派油画。

　　“哎呀……对，对不起哦。”羽熙手足无措地把顾纯头发上的粉笔灰拍掉，却发现越是拍越是晕开来，随即变成更大一摊。

　　“没关系，带我去厕所。”顾纯下颚的线条绷直，伸出一只手在前盲目地探索。

　　羽熙一秒犹豫都没有就握住了那只手，拉着他慢慢地往外走。

　　途中顾纯突然笑了，让羽熙错愕，“怎么了？”

　　“原来盲人这么没安全感。”说话的时候还不断有粉笔灰掉入他的口中，说一个字就要吹一口气。

　　“你不相信我吗？”羽熙加重了握住他的力气。

　　“我……”

　　顾纯刚想再说话却被羽熙打断，“别说话了，当心粉笔灰中毒。”

　　他只得无奈地点头笑笑。

　　把顾纯拉到了女厕所，羽熙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用水沾湿微微踮起脚尖用着极轻的动作擦着他的眼睛和嘴。

　　屏住了呼吸，怕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弄疼他一般。

　　眼睛和嘴周围一大圈的深色和脸上的其他地方的浅色成了强烈的对比，看上去就像一只变异了的熊猫。

　　羽熙忍住笑，试探着问道：“怎么样，试试能不能睁眼。”

　　顾纯颤唞的睫毛微微抬起，猛地又合摇了摇头。似乎睫毛根部瞬间变得晶莹。

　　“你眼睛里有粉笔灰，等等我去包里拿一下眼药水。”

　　“别走。”羽熙转身欲走的时候顾纯却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抓住了她的手腕。

　　羽熙一副不解的样子，发现顾纯现在不能睁眼于是把刚才表情所表达的东西转化成了语言：“怎么了？”

　　顾纯抿着嘴摇头，不语。

　　“好吧，那一起回去拿。”

　　“我流会眼泪就好了。”低沉冷峻的声音响起，才让羽熙停下脚步。

　　他又试了试，确定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异物了才整个睁开眼。

　　羽熙看到此时顾纯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纯皱了皱眉，羽熙的笑声却更放肆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好笑，眼睛和嘴像是中毒了一样，还有两行眼泪，笑死我了。”

　　“喂。”

　　声音听上去似乎是生气了，羽熙整个怔住。下一秒顾纯伸出双手把羽熙整个人按到墙上，两只手在她的耳朵附近，脸也贴得很近。

　　羽熙的头在他的双手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面对近在咫尺他的脸却不受控制地心脏猛烈跳动。

　　太响了，太猛烈了，他会听到的吧。

　　面对他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羽熙羞赧地低下头，下巴却被顾纯轻轻地托起，“我们刚刚说到了哪里？”

　　羽熙吐气如兰，“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回来，我回答你了。”

　　“所……所以呢？”想到了刚才顾纯的“要你”两个字，心脏就快跳出来了，羽熙清晰地感觉到心脏

　　顾纯眼里盛满感情，“所以，你是我的。”

　　幸好光线昏暗，让这旖旎的一幕没有那样赤、裸裸地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人在视觉盲点的时候其余的感官都会异常清晰，此时透过衣衫，羽熙感觉到他的温度，那么清晰。

　　感觉到迷暗中顾纯正离自己越来越近，细长的媚眼被放大，直到已经看不清晰为止。

　　然后，默默地，羽熙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