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旧事》尾行的竹子

17、.17.

　　即墨百无聊赖地扯着竹叶，时不时将一根翠嫩的竹子喂给脚旁的熊猫。
　　自桑落来此，又过了三天，竹海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即墨仿佛已被竹海中人遗忘了，只能成日里巴巴地等待着有人来接她回竹海。
　　那位桑落姑娘除了联想能力强了些，其他方面还算是正常，尤其手脚勤快利落，将酒肆里本就不多的活儿包了下来，并且做得一手好菜，成功取代了兰陵所扮演的厨师的地位。
　　如此一来，兰陵更是没日没夜地躲在酒棚里酿酒，一整天也见不着几回人影。而桑落是个没事忙，每隔一阵便要拿抹布将桌子椅子里里外外仔细擦一遍，或是将洗干净的碗筷再清洗一遍，仿佛只要手头有活，就能活得无比快乐。
　　而彻底无所事事了的即墨，只能与熊猫在一起，暂时负担起了喂养熊猫的责任。尽管此地放眼望去皆是竹子，但该熊猫天生懒散，宁可饿着，也懒得自己去觅食，非要即墨将嫩竹子采摘下来送到它嘴边，它才肯合作地张开嘴。
　　“到底是谁家的熊猫啊，怎会懒成这样了。”即墨无力地抱怨着。
　　熊猫懒洋洋地抬了抬眼，喀嚓一声，咬下一截竹子，大嚼起来。
　　“你说……要是我就这样把你放出去就不管了，你会不会变成第一只饿死在竹林里的熊猫？”
　　熊猫不会说话，自然无法回答。
　　即墨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耳朵，很认真地看着它：“现在也只有你能听我说话了。”
　　“真真……我真的很想念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那个人有没有难为她……”即墨目光渐渐迷离，仿佛透过了熊猫，看到了别处去：“真真是一向见不得我懒散的，若是此刻的样子被她看到了……肯定又要骂我了。”
　　“喂，起来了。”
　　在睡梦中，即墨感到自己的脸被狠狠拍打了几下。
　　“唔……别吵……”她将那只手拨开，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身上忽地一凉，却是整床被子都被人掀了起来，她恼火地坐起身来，看向那个扰人清梦的女人：“你做什么！”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觉，快起来开铺子了。”真真将衣服丢给她。
　　“活儿昨天就干完了啊……”即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有，你突然这么积极做什么？”
　　“就是我前几日给你找的那个图样，我想到怎么打出来了，快开铺子升炉子去，我要亲自实践一番。”真真催促道。
　　“那个啊……不是很容易嘛，”即墨打了个哈欠：“你自己升炉子自己打去，我要睡觉了。”难得没有活计，居然还不让人休息？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怎可如此懒散。”真真拎着她的领子，竟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快起来打铁了，你不是说你一天不活动，就觉得筋骨不舒服了么？”
　　“喂喂你……放手！”即墨被她拖到了地下，顿时恼火万分：“你自己不睡觉干吗也不让别人睡。”
　　“我这是为你好，少说废话，快起身了。”真真伸手在她脸上几处几方按了按，即墨顿时感到精神一爽，睡意全无：“现在不想睡了吧？”
　　“你……你……”
　　“动作快些，太阳都要升得比炉火高了。”真真说着就要帮她脱衣服。
　　即墨脸上一红，挣脱她的拉扯：“我……我自己来就好。”
　　“那就快一些。”
　　“……你先出去。”
　　真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转身去了：“你有的我全都有，谁稀罕看你。”
　　“我的比较大。”即墨认真答道。
　　一根门闩迎面飞来，被即墨熟练地躲过。
　　“动作快一些，我去开铺子。”真真不痛快的声音远远传来。
　　“知道了，真真大小姐——”即墨有气无力地答道。
　　……
　　“你说……”即墨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熊猫的毛皮：“真真也有在想我么？”
　　熊猫瞥她一眼，将口中搅烂的竹渣吐过一边，打了个饱嗝。
　　“从前我以为，我的气力是村子里最大的，可能邻近几个镇子都寻不到敌手。可那人出现后我才知道，比起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就好比是烂铁对精钢，我引以为傲的力气半点用处也没有。他只要在我身上戳几下，”即墨伸指戳了戳熊猫的腰：“就像这样，我就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真真被他带走。”
　　“我真是没用……”即墨叹了口气：“就像学武功，来云山这么久，却连半点成果也没有。非但什么都没学到，反而连竹海都进不去了……”
　　“你真的很想学武功么？”身后传来兰陵的声音。
　　即墨站起身来，点头道：“想，很想，我一定要救真真。”
　　“今晚千酌会来，记得把握住机会。”
　　“多谢！”即墨感激道。
　　“你好生学艺，就是最好的感谢了。”兰陵道。
　　“不过……你和你师妹一起，当真没有问题么？”即墨无法想象一个形似女鬼的兰陵和精神脆弱的桑落如何相处得下去。
　　“究竟是我师妹，没什么大不了的。”兰陵虽是这样说，眉心却跳了跳。
　　“那……小米今后就拜托了。”
　　兰陵看向吃饱了又开始呼呼大睡的熊猫，一阵深深的无奈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精分陵人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