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忆无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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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言】——〈二〉忆无城
“啊——怎么搞的！！！”某日下午，巨大的机器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基地。
“你又抽什么风啊？”横炮从一堆新闻中抬起眼漫不经心地说，“是你的大炮实验又失败了吧？坚强点，再研究个新的嘛……”
“才不是……唔……怎么……”机器人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你……你不会被霸天虎偷袭了吧？赶紧把情况告诉我们。”横炮感到有些不对劲。
“是……不……不是……”机器人屈着腰蜷起来，手捂着胸甲。那里面是火种舱。
“你刚刚去干吗了啊？”横炮走到他面前，不知该怎么办。
“他妈的……只是……去帮Sam修了下电脑……”机器人的胸甲内似乎传出喀拉拉的声音，有异样的强烈电流不断流向密集的神经末梢。机器人咬着牙，最后无可奈何地大喊道：“噢，狗娘养的！！——我受不了了！！救护车！！救护车呢？！”
“他在帮Optimus加固外部机甲。”阿尔茜靠着墙，双手盘绕在胸前。
“shit···我睡觉去！！”机器人蹒跚着走进基地内部。
所有汽车人都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那个银色的机体微微发颤，一步一拐地冲进了寝室。对于铁皮，汽车人向来是持“铁皮是个永远不会出事的硬汉”这样的态度的，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挺暴躁的人，这种行为放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异常，因此就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注意。要是某日Optimus做出这种样子的话……那全美都会紧张得要死。
铁皮一头栽倒在房间的地面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隐隐觉得是中病毒了，但凭借以往的经验，中病毒不该在身体上有这样剧烈的反应，顶多是头脑混乱，关节酸痛，最后系统死机罢了。但这次他觉得如果这是病毒的话，一定不是地球人所能研制出的。那是一种能侵入机械体的生物病毒，能侵入生命体的计算机病毒（……）。把这两个结合在一起吧……因为变形金刚本来就既是机械体又是生命体。
铁皮蜷缩在地上，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胸口火种以史无前例的惊人速度在跳动，幅度也是难以置信的大，不断地刺激着已经麻木的火种舱内的线路板。正如人类所说，火种舱是变形金刚最敏感的地方，内壁密集而各司其职的线路板是容不得损坏和大力刺激的。
强烈的灼烧感化成一股股电流，仿佛要把铁皮体内的管线融化。很快他全身都有一种被烧着了的感觉，尤其在神经的末梢，还又酥又痒。他觉得体内有不断迸溅的火花。中央系统很快开始预警，为了防护，一些已经严重受损的电路被强制关闭，身体开始麻木起来。铁皮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始终找不到原因，大脑却已经越来越糊涂。他试图努力睁大眼睛，但光学镜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忽明忽暗，那是供电不足的征兆。太过强烈的刺激已经耗尽了他的能量。他索性猛然关闭光学镜，蜷缩成一团，等待机体重启。
也许重启就会好了吧，他想。
谁知系统草草地关机之后，竟一直没有再重新开机。
一片死寂中。
“铁皮？”温柔而关切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塞伯坦星。
我是回家了么？铁皮心想。
“我们已经给你杀过毒了，没事了，别担心。”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熟悉的气息。
系统亮起绿灯，在嚓嚓的静电声中迅速重启。机体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迅捷和轻盈，仿佛是刚从流水生产线上下来的年轻机体一样。铁皮难以相信。
“你中了木马病毒……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是地球人计算机最容易中的。”
铁皮的光学镜闪烁了半秒钟，忽地明亮起来。面前是汽车人领袖那张温和的脸庞。他竟然脱掉了面罩，露出完整的一张脸。铁皮再次觉得不可思议，他定定地凝视着汽车人领袖蓝色的眼睛，思考着他今天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刚才怎么回事啊？”铁皮竖起身。身为硬汉，他也有昏迷被人唤醒的那一天啊。
“我和救护车回来后就听横炮说你不对劲，到你房间就看见你倒在地上死机了。救护车把你的CPU拿出来彻底杀了一遍毒，发现里面有个木马。”Optimus极简略地说着，“你睡了十多个小时了。”但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并不意味着他不在乎铁皮的安危。铁皮深知这一点。
“原来是个木马……老子都快被整死了。地球人总有那么多恶心的东西。”铁皮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以后不能帮Sam修电脑了，他的电脑是好了，我却中毒了。”
“你帮Sam修电脑？”Optimus有些惊讶。
“……怎么啦？觉得我没这能力么？”铁皮惊讶于他的惊讶。
“不是啊。”领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面罩，铁皮突然很失望。“我还以为是霸天虎的诡计。但，还是得去问问Sam。我不相信地球上的计算机病毒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得了吧，我又没死。”铁皮打了一杯能量液，从武器台上拿起一门大炮。“再说地球人向来有各种奇怪而没用的发明。”
“倒也是。”汽车人领袖赞同了铁皮的观点。他瞥了一眼正在擦着炮口的铁皮，说道：“别再研究你那大炮了，先养好身体，汽车人不能少了你的力量，小心霸天虎偷袭我们。他们已经消停很久了。我有事，先走了。”
铁皮望着红蓝色机器人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已经能看到他的机甲因疲惫和忙碌而变得黯淡无光。但他的一举一动，只言片语，始终维持着一位领袖应有的坚定和责任感。他似乎是永远不用休息的，每次出现在哪里，那里就会一片光明。这也许是汽车人眼中的领袖。但神和救世主这样的字眼过于沉重，任何一个人都承受不了。铁皮不止一次地看到Optimus在一堆地球人的文件中熟睡着，他也经常看到在与霸天虎作战时他的骁勇善战之下，沉淀着苍凉的疲倦和无奈，像碎片一样散落满地，在铁皮的眼中反射出刺眼的令人心酸的光芒。那个时候，铁皮总是以为自己触碰到了领袖的内心世界。然而每次，他却都发现自己的认识还是太浅薄。这个被钛师傅改造，曾经只是个仓库档案管理员的变形金刚，竟有着比人类还难以捉摸的性格。他是有做领袖的天赋，但实际上，他也只是个肩负起拯救星球的责任的，平凡人而已。作为前者，他总是把自己浸泡在疲惫与高速运转之中，似乎这样能减轻他的愧疚感。作为后者，他一定也会在一个人的角落里，闭上眼睛发出沉闷的叹息吧。
而他总是告诉别人要多休息。
算了吧，别以为我会老听你的。
你先给我好好休息。
“Transformers···more than meets the eye···”基地里，大黄蜂摇头晃脑地放着歌。
“嘿，大黄蜂，这首歌哪儿弄来的？”阿尔茜有些惊讶。
“当然是基地里那些女兵写的……”伦诺克少校还在电脑上玩植物大战僵尸。
“那些女兵不是向来都觉得我们很帅的吗？”救护车对“more than meets the eye”（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感到很奇怪。
“不是你们，是Optimus。”伦诺克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
“……。我怎么不觉得。”救护车觉得自己吃了个苍蝇。
“你们Transformers的审美眼光和我们地球人——尤其是女性地球人——有很大差别。”伦诺克的语气越到后面越缓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突然他一拍大腿道：“Shit！！又死了！！这关怎么那么难过！！”
“你在玩……植物大战僵尸？！”横炮咽了口唾沫。
“嗯，老过不去。”伦诺克无比沮丧。他不断移动着鼠标收集阳光。
“你下个外挂不就行了。”挡泥板叫着。
这时，Optimus走了出来。救护车还对刚才伦诺克的话耿耿于怀，他抬眼仔细观察着领袖。尽管以前他三天两头要把他拆了再装装了再修理，却从来都是抱着修机械的心态去看待的。此时眼光中含有杂质，看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一样了。
救护车的目光如滚烫的激光枪扫描过Optimus身上的每一块零件。接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惊艳（……），惊异，惭愧，绝望。于是他像委屈的小孩一样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急救箱。
Optimus不知道这一瞬间空气中的分子已经产生了N次微妙的转化。他还要去和一群政客开会，因为已经有人开始明确申明反对汽车人入驻地球了，希望和汽车人领袖亲自谈判，并要让这些外星人不管怎样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允许再有伤害到地球人的斗殴和群架。很多民众都支持这一观点，近几天看霸天虎正蹲伏着养伤，甚至上街举着“赶走外星人”的牌子到白宫门口游行。铁皮越看越火，怒吼着干脆让这些地球人试试这样做有什么后果。Optimus的脸色一直都没变，甚至有些歉疚。有时候守护是不需要解释的。守护者的任务除了守护以外，更无其他。多余的解释有时会越描越黑，而铁皮的那种做法，只会让之前所有的牺牲都白费。误会是正常的，毕竟人类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而他们的政府，他们的党派，根本没有人站出来解释为什么。就这么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群外星人在自家门前打群架，对于脆弱的地球人来说，真的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作为领袖，不仅要认真地回报每一个充满希望的目光，还要学会权衡，让一切利益，和它们所产生的弊端，小心翼翼地平衡在手心中。一次疏忽，全盘皆输。
傍晚。
汽车人领袖紧蹙着眉头踱进了铁皮的房间。他很头晕，刚才一堆人类在那里叽叽呱呱争辩的时候，他就已经为那些一个个都愤青似的议员而感到不可思议。天知道人类小小的脑袋里装进了多少复杂如毛线团一样的想法，而他们竟然能组织好了从那小小的嘴巴里吐出来，针针见血。汽车人领袖初时还能忍受，到后来议员们开始和他争论时，他强忍住闭上眼睛就是天黑的冲动，耐心地听完了他们的抱怨，接着顺次巧妙地安慰了过去，同时说明了塞伯坦星人和地球人天大的联系。议员们有的满足了，不再追究下去——也许他们也累了，有的则仍然叽叽呱呱着，汽车人领袖觉得他们自己都应该不知所云。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是从一只被分尸的小霸天虎的中央芯片中分析出来的数据，人类水平有限，只能分析到一堆乱码的程度。Optimus要了半天才要到这些数据，之前一个大腹便便的议员总是拒绝他，说：“这里面很可能有霸天虎的军事秘密，而你们要做的只是和他们进行和平谈判，不是吗？那你要了这些东西，我怎么保证你不会带着外星人再去打群架，造成公共财产损失？况且这是我们国家获取的机密情报，怎么能随便给一个外星人？”后来连Optimus都感到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找出了无数说得通的理由来说服那个议员。最后议员们和总统讨论了半天才同意把数据给他。
此时的Optimus真的有一种当机的冲动。一了百了算了。
这些看似弱小的人类，其实杀伤力比霸天虎都要大，特指在虐心（……）方面。
“铁皮……你过来一下。”Optimus的声音很虚弱。
“不舒服吗，大哥？”铁皮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人类从一只小霸天虎的中央芯片里分析出了一些数据，应该有霸天虎的军事机密，我现在就传输给你，你分析下看看。我想这对我们应该很有用。”
言毕Optimus直视铁皮的眼睛，伸手按住太阳穴。两道蓝光自他的双眼射出，对准了铁皮的双眼。如果无限倍放大的话，可以看见蓝光中漂浮着前进的细小符号，尽数漂进了铁皮的计算机系统里。
“我还得去问一下救护车你中的病毒是什么。他刚才告诉我那也许不是木马。”Optimus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留给身后副官的，仍旧是一个完美而疲惫的背影。
“少校，结果出来了吗？”红蓝色的巨人担忧地凝视着电脑屏幕。救护车拷贝了铁皮的CPU中被感染的部分，正做着艰难的分析。伦诺克少校在一旁打下手。
“还需要一段时间，”少校冷静地答道，“我们发现这种病毒有伪装性。”
“伪装性？”
“是的。它会伪装成木马。”
“这么说，”领袖的眉头渐渐蹙起来，“它不是人类的计算机病毒。”
“霸天虎的阴谋，”少校得出结论，“可以这么说。”
“那铁皮没事了么？”
“目前看来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次日清晨，Optimus经过黑着眼圈的救护车的允许后，独自一人向Sam家驶去。
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相比较至今仍没有得出结论的救护车，Optimus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就是，霸天虎在玩阴的。一旦陷入他们的圈套，汽车人就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毕竟他亲眼看到铁皮这样的硬汉是如何因为这小小的病毒而昏迷了半天的。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一起来，机油全部涌上头顶，眼前一片混乱，身体重心不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啃噬着神经。他权当是昨天开会留下的后遗症，没多留心就出门了。
难得的好天气，地面上清凉而干燥的触感把Optimus的车轮抚摸得心满意足。蓝蓝的天，自中心点到天际是一层层铺陈开来的清澄，又有一股深不见底的立体感，仿佛是呆在鱼缸的底部看水面一样，有一种被拥抱了的感觉。
Optimus平静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在大街上的人类看来，这就是一个有着火焰纹身的卡车头而已。顶多是厚重的贴膜让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或者两根烟囱管很有喜感地直竖着，这是他们仅能做出的唯一评价。
渐渐驶离市区。为了尽快到达Sam家，Optimus决定穿越一片郊区。
郊区零零散散地趴着几幢小房子，远离房子的地方杂草丛生，还有很多上了年纪的树。
看到树就有不祥的预感……以前好几次，Optimus都是在树林里被Megatron揍得半死的，甚至有一次还被背后黑手给一刀捅死。
汽车人领袖有些自嘲地想着。就在这时，系统竟毫无征兆地报起警来。
Optimus下意识地变形。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火种激烈地膨胀又收缩了一下，全身的神经开始了一波一波痛苦的痉挛，灼热的电流传送到每个关节，关节上有轻微的碎裂声。似乎有一股沉闷的力不断地在机体内部冲撞，像要穿破他的身体一样。火种里突然开始不断传出爆裂声，Optimus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感到全身的线路管都随着火种的迸溅而撕裂着，燃烧着。因保护机体而产生的冷凝液全都在接触到滚烫机甲的一瞬间蒸发成白色的气体。
汽车人领袖头脑中一片空白，强忍着疼痛倚着一棵大树，无力地慢慢坐下来。贴近粗糙树皮的机甲此时变得非常敏感，有着沉钝的痛觉。他紧闭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是在地狱，而忍受的尽头根本还是个未知数。此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似乎在黑暗中向着死亡前进，而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走到哪一步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胸前机甲的缝隙内开始流出金黄色的能量液，慢慢地，沿着机体蜿蜒向下，汇成一滩难以再承受的煎熬，聚集在身下。金色的液体在光丝的照耀下，倒映出汽车人领袖紧闭的双眼和一滴滴顺着脸庞往下滚落的冷凝液，戴着面罩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面前的一棵棵树变成了剪影，又变成一莽原的白色，接着开始闪烁不停，白色和黑色以诡异的切口互相吞噬、替换。自己的大脑也被病毒占领了么？
恍惚中听到联络器响起。Optimus努力集中精力听着，却只能拾到只言片语。
“Optimus……立刻回来，我要求你立刻回基地！！——
“是霸天虎的X-MEGA病毒！！——
“你传给铁皮的数据，证实那只霸天虎曾经将病毒植入Sam的电脑！！——
“铁皮身上潜伏的病毒都因为传输转移到你身上了！！——
“它是带定位系统的！！——
“……！”
伦诺克少校清冽的声音越来越沉闷，最后像一个个鼓点般，随着振动激起一阵阵的痉挛。Optimus摸索到联络器，一把关掉。
随即，眼前一黑。
也不知时光是否被风化了。意识就这样孤零零地漂泊在大海上。什么大海，为什么漂泊，漂向哪里——这些都是哲学家才思考的问题。作为一个普通人，心中想着的，永远只有——清空思绪，停止漂泊。
“嗯……！”莫名其妙中Optimus感到自己被人揍了一拳。
他睁开眼睛，大脑再次陷入紊乱。自己还在那片树林里，只是眼前多了两个灰不溜秋的大东西，其中一个用哮喘般的刺耳声音喊道：“Prime，你终归是要死在我手下的。看看吧，你我已经纠缠了几千年，我以为你应该会明白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我高估你了，你还是那么天真啊，我尊敬的汽车人领袖。”那嘈杂的声音像电流一样干扰着Optimus的中枢。“你别以为打着正义的幌子就永远会有人追随你，你还真觉得会上演自以为的正义战胜邪恶？先修理修理你那一根筋的脑子吧！你真的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有多愚蠢么？阴谋？阴谋又如何？你以为玩任何游戏都要遵循规则么？为了战胜你，摧毁地球，我可以使尽任何手段，直到你在我面前垂死挣扎的那一天！而现在，我告诉你，那天已经到了！”
“说着违心的自我安慰的话很不好受吧。”Optimus含混不清地说着。
“你最好先弄清楚这句话放在谁身上最合适。你就要像个蠢货一样在不明不白中被我杀死了……这也不错，反正你一辈子都干着些蠢货才干的不明不白的事。我愿意给你的一生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你真该好好谢谢我啊，Prime。”灰色的东西发出很惹人厌的声音。
“闭嘴……”Optimus闭上眼睛开始理思绪。他觉得病毒最猛烈的一波攻击已经过去了。
“呵呵，别使小性子啊，Prime小姐。”灰色的东西俯下身在Optimus的音频接收器边说着。然后他竖起身体，转出手上的融合炮，紧紧贴在汽车人领袖胸口的火种舱前。
“去地狱等你的一位位汽车人盟友吧，Optimus Prime！”
汽车人领袖猛地睁开眼睛，用残存的意识敏捷地向一侧躲闪，融合炮就在这时直射出去，顿时硝烟弥漫。Optimus倏一下站起来，右手牢牢钳住炮口，对准Megatron的脑门。身旁的红蜘蛛弹出一柄长长的手刀，径直从背后刺入Optimus的腹部。受害者闷哼一声，左手却向后抓住手刀使劲往里一送，贯穿自己腹部的同时也刺穿了紧贴自己的Megatron的腹部。一切都在兔起鹘落之间完成。Megatron重拳上来时，汽车人领袖抓住融合炮，对准对方的脸，毫不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巨大的冲力将贯穿在一柄刀上的两个巨大机体生硬地分离开，除了炮火的肆虐外，从胸口至腹部都撕裂开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Optimus的知觉仿佛被炸成了碎片，它却又能清楚地感到身体里大量喷涌出来的金色能量液，和褐色的机油搅在一起，稀释在掉满自己机体零件的草坪上，一如自己的生命在一阵一阵的翻滚中流逝着。
意识行走在碎玻璃上。
恍惚中回到了塞伯坦，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曾经和艾丽塔在一起的日子。
曾经炫耀着自己Prime姓氏的日子。
曾经在冰冷的地狱里穿行的日子。
曾经行走在霸天虎肆虐的土地上的日子。
曾经在黑暗里寻找光明的日子。
如此明晰，又如此迅速地掠过思绪的海洋，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被飞起的浪花残忍吞噬。
疼痛感加剧，到最后变成麻木。
体内和体外都有蔓延开来的罪恶感。
汽车人领袖在面罩之下无声地呻吟。
结束了。
既然如此……。
那就，先长长地睡一觉吧。
……。
——【忆无城】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忆无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