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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 150 章 ...

  •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即便知道,寻着了她,也无法真正保全她,却还是希望螳臂当车,留她在身边,即便这样会害死她,也不过是,她死的时候我随了她去,而已。

      一个衣着粉嫩的宫女走过来盈盈下拜:“四品迪大人来访。”
      还报上官阶,这宫女是新来的?王女瞥那宫女一眼,却怔了片刻,挥了挥手,“请。”
      那粉软的颜色簇拥下,是张清汤寡水的脸,没有如蜜那么白,却和如蜜一样的不施粉黛。
      “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了?”迪会理和典蒙这些日子躲她躲的紧。
      迪会理礼罢起身,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殿下,王太子殿下最近在寻如蜜的行踪。”他不知道他们兄妹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这次王太子寻找如蜜没用他也没用典蒙,而他们也捏不准王太子为什么在王女恢复记忆后的现在才要找如蜜,不是刻意来挑唆他们兄妹的感情,只是担心那个女子,想要王女知道。
      “本宫知道。”她从当时王兄的神情上就猜了一二,现在迪会理来无非是证实了她的猜测,无妨,无论王兄找如蜜是为何,她总会必他先找到的,这次,她没必要放水。
      她知道?迪会理微微拧眉。
      “到是你,”王女昂一下下巴,示意迪会理坐下,“你和典蒙是送如蜜走的人,也是最后见到如蜜的人,她到底去了哪里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置信的口气。
      “臣不知。”迪会理回答,“只是,不知道王女殿下定意要寻如蜜回来是为了什么?”她已经被伤的够深了,虽然,有的时候,他觉得,她像是自虐,所有的事情,明明可以简单解决,她却一定要弄的复杂异常。
      “为了什么?”王女轻轻的讥笑一声,“这话你到是可以去问问典蒙,当初,他是为了什么?”
      迪会理来不及脸红。
      “本宫已经记起了一切,自然不会放她自己在外漂泊。”王女略略低下头,轻声说。
      “殿下,”迪会理踌躇片刻,“即便殿下寻了如蜜回来,只能害她更苦?让她更加体无完肤?”
      “大胆!”王女一个激灵,一声呵斥。
      迪会理站起身,跪在王女面前,“臣斗胆,臣只是不明白,殿下既然记得了,那么,那夜如蜜哭成什么样子,想必殿下也没有忘记吧,殿下曾说过,如蜜不适应在着宫廷生存,为何,不放了她活路?”
      活路?
      她是她的如蜜,为什么这不相干的人却表现的如此关心?一口一声说的恳切?
      “起来说话。”冷冷淡淡的说了句,貌似不惊异的询问,“最近迪老夫人身体可好?入秋风凉,本宫这里有上好的血燕,等下让厨房炖好了送去府上,哦,是了,你现在有自己的宅子不是?那可得小心点,典蒙最近不知在忙什么,本宫可是好奇的紧。”她并不是人事不知的深宫钗裙,容不得小觑。
      迪会理紧抿着唇,“可是,殿下,您可想过,若是寻了如蜜回来,在这复杂的环境下,您是照看不了她的啊。”
      他说的都对,也算是忠言逆耳冒死晋见了,可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多陪陪老夫人,总好过在本宫这里蹉跎。”王女又挥了挥手,“至于如蜜,她是本宫的人,自然应该在本宫身边,你,该避嫌了。”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对如蜜那么关心,但知道不等于接受。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即便知道,寻着了她,也无法真正保全她,却还是希望螳臂当车,留她在身边,即便这样会害死她,也不过是,她死的时候我随了她去,而已。
      迪会理起身一步迈出门槛,一步留在门内,突然转头对王女说,“殿下,国宰大人替如蜜另寻了个身份,就臣而言,已经觉察不出什么破绽,而臣也没有立场反驳。”
      国宰做的很明显,这样关注如蜜的事情,甚至大费周章的给如蜜一个新身份,就差召告天下如蜜在他哪里了。
      可是,为什么如蜜在他哪里?即便他是千兰不可多得的才俊,也没有瞻前顾后眼,可以预想现在王女就恢复了记忆,为寻如蜜甚至不惜与千兰王别扭。
      除非,王女的失忆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无可能。
      “他……”王女想问,想想却再次挥手打发了迪会理去。
      她不要,她不要迪会理对如蜜那么关心,她不想从迪会理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翠翠和她爷爷为人渡船过日,十七年来一向如此,有天这女孩碰上城里的男子,两人交换了生命的约誓,男子离去时依依不舍的凝视,翠翠说等他一辈子。等过第一个秋,等过第二个秋,等到黄叶滑落,等等到哭了为何爱恋依旧。她等着他的承诺,等着他的回头,等到了雁儿过,等等到最后,竟忘了有承诺。一日复一日翠翠纯真的仰望,看在爷爷的心里是断肠,那年头户对门当荒唐的思想,让这女孩等到天荒,那时光流水潺潺一去不复返,让这辛酸无声流传。”(黄磊《等等等等》)
      闾侠尚景只听过如蜜哼歌,却从来没有这么完整的听完她唱一整首,虽然曲调和断词很奇怪,但是,嗯,很好听。
      “怎么不吹笛子?”闾侠尚景等如蜜住声,转头发现他并下意识促了一下眉时,出声,殷勤的端着一盘绿色的果子挨过去。
      “笛子?”如蜜诚恳的像是讥笑,“不是被你碎尸了吗?”那天从自己的手臂改道向闾侠尚景,还未临近就被蛮力破坏。
      “我那里还有啊。”闾侠尚景一点不觉得自己那天有哪里做不对,“你可以应景吹曲百鸟朝凤。”是了,那么喜庆的曲子,适宜在这个时候演奏,总好过那听起来无可奈何的情歌。
      不屑和他就间接接吻的问题展开讨论,可如蜜断不知晓,她意愿冷冷的瞅去的那眼,在闾侠尚景眼中是多么娇嗔一样的可爱妩媚。
      “新进的果子。”闾侠尚景把那盘果子凑到如蜜面前,“尝个看是否和胃口。”
      本来,如蜜不是介意给他这个薄面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就是在游戏,本是无妨。
      但是,那种不介意和无妨,不包括那盘生的时候酸死人,熟了以后甜腻人的又绿又红的果子。
      “我不吃。”如蜜很有志气的撇开头,更是在闾侠尚景得寸进尺的凑过来的时候,抬手,就打翻了盘子。
      闾侠尚景变了脸色,如蜜却不怕死的挑衅扬眉。
      须臾后,闾侠尚景叹口气,笑的纵容且刺眼,伸手过来,抚起了如蜜垂到胸口的发丝,探身过去,吻上。
      如蜜稍怔,大大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没有打过去是因为刚刚打翻盘子,手现在很痛。
      之后,如蜜在每天全方位警戒闾侠尚景的时时刻刻里度过。
      然,闾侠尚景消失了很长时间。

      “青创。”迪会理离开后,王女喊了一声,那守在门口的小宫女就应声进了门,“那新来的宫女之前是在那个殿里?”
      “是王上陛下御膳厨房里的宫女,她做点心很拿手,陛下听说殿下您最近胃口不好,特调她来侍侯您用膳的。”青创回答。
      父王?他到是有心,那宫女的长相……,而且,厨房的宫女什么时候多了通报的职责了?
      “青创,你有没有觉得,那宫女长的像谁?”
      “奴婢不敢。”青创一个瑟缩,“那宫女确实看来面熟。”
      是吧,那就不是她的错觉了,只是,不知道父王这个时候调来那长的像如蜜的宫女到她身边是为何。
      只是,就便那皮肤和神情和如蜜一般无二。
      那般的独一无二,不需要替身,不存在替身。
      “再三日就是花日,”王女换了话题,“本宫打算今晚请几位相孰的千金、夫人到宫中,大家出谋划策,看今年花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就不用通知睿王郡主了,那花日的节目全当是送她的新婚礼物。”
      “这倒是稀罕。”王太子插话,又一次不用通报就进了来。
      王女心里叹气一声,她的兄长,循规蹈矩的什么事情都要按计划和定式来的兄长,绝对不会越雷池的兄长,却这样随意的进出她的宫苑。
      “王兄,”王女行礼,让青创去备茶,“小妹的这个计划你可千万不要让布阑知道。”虽然只是托辞,也要做的完美。
      “那是当然。”王太子难得微露笑颜,“你们闺中的密谋,本太子自然不可插手。”
      还有你和那个如蜜。
      如果,如果你失去她就是剩痛苦,得到她即便罪恶也还幸福的话。
      依然做不到帮你,却也不插手了。
      “国宰大人最近甚是勤恳。”王太子坐定后换了话题,“把近些时候出事的宫人身份依个查清,而那个如蜜,”王太子不期然,看见王女希盼的关注。“那如蜜的身份也又了着落,追出五代,确实是合台的旅居商人家,而更早时,也听说她家有外邦的血统混入。”这般无可挑剔的身份,即使觉得弄虚作假,也找不出把柄。
      是吗?
      王女唇角一朵虚弱的笑靥。
      不是的,如蜜来自别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她有叫“小白”“笛子”和“如果”的朋友,有一个厉害却伤她至深的母亲,从没被提到的父亲,以及,一脑子稀奇古怪的知识。
      这些,不是与千兰相邻的合台国所能有的。
      而且,如蜜不会骗她,如蜜只是对她隐瞒,而已。
      可是,可是,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这般简单的事情,闾侠尚景可以做到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解除如蜜的身份危机,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却不是由她来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是闾侠尚景做的?
      她到底,为如蜜做过什么吗?
      为什么绞尽脑汁,却连相貌,都记的不甚分明了?她没有忘记她,她甚至清楚的记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个扬眉一个抿唇,记得她每句话的口气记得她吻在自己唇上的柔软,记得她吃生的青果的可爱表情,记得她穿红衣有多妖冶,记得她额头被自己点了血点后笑的多无可奈何和纵容。
      可是,为什么,她却记不得,她长的样子?她知道如蜜不是多么漂亮的女子,可心中的那个影子,却那么倾国倾城。

      国宰这些日子不骚扰她是很好,但看那行色匆忙的仆从每每瞅她时也都古古怪怪的。如蜜当然不会自己多事的去问,就算当初答应陪闾侠尚景玩游戏又怎样,她肯和他说话,允许他的小暧昧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是吗?
      这日醒来,刚踱到适合发呆的那个亭子准备继续无病呻吟,却恍然发现满眼都是姹紫嫣红。
      如蜜不喜欢这些让人看了烦闷的杂乱暖色,所以,决定主动去找闾侠尚景。
      他老人家愿意做什么她是管不着,至少,别污染她的一方相对净土。
      “你在干什么?”周转几圈,被连日来愈加客气的仆从恭敬的告知了闾侠尚景的所在,如蜜推开书房的门,却看见了更加艳丽无双的那些红色,顿觉得心惊肉跳。
      “准备我们的婚礼。”千兰的国宰停了手边的工作,抬头对如蜜笑笑,果然不负如蜜望的这样回答,“现在把工作处理的差不多后,婚假就好请了。”
      “谁的婚礼?”如蜜被打个措手不及,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张皇失措。
      “我和你的。”闾侠尚景好脾气的重复,“我那天听到你唱歌,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难道,你不高兴吗?”闾侠尚景看起来温柔体贴,柔情蜜意的询问,“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还是你比较喜欢按程序来?你希望我按照千兰的习俗还是按照你那里的习俗求婚?你的国家都是怎样做的?”
      开玩笑,是开玩笑。
      “若是按照我国的做法。”如蜜深呼吸微微笑开,“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而且从纳采开始,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步骤缺一不可,你现在准备的话大约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亲迎了,前提是我们的八字是和的,占卜没有凶兆。”上帝知道她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中国的婚姻成立必要条件。反正闾侠尚景又没问是什么年代的。
      若是闾侠尚景讲明是要现代的求婚方式的话……,保不准如蜜一个诚实,就老老实实交代了现代人流行的奉子成婚,先上车后补票的时尚。(多亏没有|||)
      “太长时间了,我等不了。”闾侠尚景认真的考虑,得出结论,“还是按照我国的习俗好了,反正你是要嫁到千兰的,入乡随俗吧。”
      渐渐褪去笑容,如蜜是真的想问:千兰是怎样的?可是她不敢啊!
      “我国只要家长同意、女子应允后男子将左手无名指咬破点在女子额头就可。”闾侠尚景似笑非笑的看着如蜜,主动解释,浓情蜜意不在话下,“自此不离不弃,永结同生,男子不得纳妾,女子不得二心,是最高礼节的婚礼。”
      左手无名指的血,点在,女子额上?
      是,吗?
      唇扬了扬,却没有力气扬起,明明已经可以不再想起,却被这么轻易的勾起回忆。
      只是回忆,只是回忆,好吗?
      等等,闾侠尚景在干什么,他干吗把左手无名指放在唇边?
      不会啦!
      “你入戏太深了吧?”如蜜动作迅速的上前拉住闾侠尚景的左手,睁大眼睛怔怔的看他,生怕他牙快已经咬开了。
      还好他皮糙肉厚,只有牙痕,没有出血。
      求婚?有没有搞错啊,他们明明是在玩个游戏,怎么,怎么就当了真?
      “我从开始就陷到戏里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掌握?闾侠尚景右臂一揽,如蜜入怀。“就我一个人陷入了,不公平,你也入戏吧。”
      顾不得挣扎,如蜜头摇的好象拨浪鼓,“既然知道是戏,浅尝辄止就好了,不然,每场都入戏,精神怎么受的了?”
      “我只演一场,一场一世,要的是你,你就注定了陪我。”脸上的温柔已经尽逝。
      那便只剩赤裸裸的占有。

      注:(纳采: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问名: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请媒人问女子名字、生辰等,并卜于祖庙以定凶吉;纳吉:卜得吉兆后即与女家定婚;纳征:男方送聘礼至女家,故又称纳币;请期:男方携礼至女家商定婚期;亲迎:婚期之日男方迎娶女子至家。
      婚姻最终成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第 1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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