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舞暄扬》言几

10、怀疑

　　天有点儿微亮，四周围寂静无声。原来的地方都被紫衣卫收拾干净了，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留下些许破碎的衣屑。大漠冷风一阵呼来，吹得齐暄的裙摆肆意飞扬，瑟瑟作响，看上去有点无助。卡索有点担心地望着齐暄，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立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亚敏蹦着跳着跑到齐暄身边，一把抓住齐暄的手臂，道：“冷，进帐篷去吧。”随后有用手肘蹭了蹭旁边的大哥，粗声道：“喂喂，你也是呀，走走走。”
　　齐暄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望了望刚才黑衣人所在的方向，才发现那处空无一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明天一样会来，日子一样得过。只是对于离去的人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让所有的痛苦也随之消失了吧，随风飞散。
　　迟耿从楚铮的帐篷出来，径直走到齐暄身旁，开口道：“主上有请。”说完扭头就走。齐暄很佩服迟耿说话竟然只有嘴巴在动，像是机器人一样，只是在简单地执行命令。不过，似乎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楚铮，其他人估计什么都不是。
　　齐暄很疑惑楚铮找自己什么事，难道要算刚才自己害他跌倒的账，问题可是自己救了他呀。虽然心下疑惑，但她还是不迟疑地过去。她向亚敏跟卡索摆了摆手，道：“你们先休息吧，我等会儿就去。”亚敏点了点头，卡索则有点担心地望了望她，两人就向着反方向离去。
　　现在对自己来说，看来只有这两兄妹是关心自己的呀。
　　齐暄拨开帐篷的帘子，看到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侧头望着自己的楚铮。见到她，楚铮站起来，但并没有离开床边，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与其说是奇怪，其实是找不到确切的词去形容这种眼神，有疑惑，有冷笑，齐暄不忍地别过脸去，控制住了似乎要瞬间崩溃地理智。想象着黑衣人临死前的死不瞑目，瞪大地眼睛，扭曲地脸孔，在诉说着无尽地绝望。脑海里忽而出现楚铮那冷酷地面孔，下决定时地毫不留情，有点恐惧。虽然到来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但她一直以来努力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种种，似乎现在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也属于种种之中了。换做是自己的话，又会怎么做呢？
　　“你找我什么事情？”齐暄开门见山地道，不自觉地带着点点地不耐。
　　“你刚才害我跌倒了，但又救了我，扯平。”楚铮突然咧开嘴，笑了笑。
　　这个笑在齐暄开来无比的讽刺，但她没有开口。
　　见齐暄没有答话，他继续道，“你不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有点不同往常吗？”
　　这话倒令她十分疑惑了，有什么不正常的，难道杀人不眨眼的才叫正常。
　　楚铮突然靠近齐暄，低头把脸凑到齐暄的面前一手**离处，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瘦削地下巴，眼神充满了魅惑。
　　“原来你身手不凡，是女中豪杰啊，大家闺秀一词有点贬低自己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避开他的接近，但心底里一直告诫着自己这个人很危险。听到眼前人说自己身手不凡，一直处于冷眼状态的齐暄心头突然一颤，想起了几乎快要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我们踏破了大漠的多少寸碎土，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跟出云小姐恪守边关。。。。。。”
　　青河的话不断地萦绕在齐暄地心头。恪守边关，生死关头。。。。。。难道青云真的是身怀武功，而不是简单地婢女？其实如果自己认真想想青河的话，应该早就想到了。
　　楚铮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觉，忽然明白了什么，抬起齐暄下巴的手突然用力，捏得齐暄有点痛，她挣扎着一把推开他，同时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不否认了，所以你委屈自己甚至折磨自己在这荒漠里，原来你也想要那样东西”楚铮双手交叉在胸前，昂头轻蔑地望着齐暄。
　　心底里不断地重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齐暄不自觉地紧抿着嘴唇，双拳紧握，但有点恼怒地盯着眼前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半晌齐暄答道，一直注视楚铮，没有丝毫的害怕。地低下头来，视线触及之处是手腕上的紫水晶链子，浓浓地哀伤禁不住涌上心头。忍着想哭的冲动，她忽然抬起头来，用着有点嘲笑的语气，仿佛是对着自己说道：“是啊，不知道你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做什么的呀。”
　　不是自己预想中的反应，楚铮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就站在那里，但眼前委屈的女子仿佛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与任何人都无关系，周围所有的事物与她一点都不相衬。想起她平时的机灵古怪，开朗活泼地穿梭在每一个人身边，对着自己装模作样却十分有趣地样子，但眼神却不自觉地常常透露出一种寂寞，饱含忧伤。。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忽然有点受不了这样沉默着的楚铮开口道。
　　“不相信也没关系，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了。”齐暄有点无所谓。“反正你心里早已有所判断，不是吗？”
　　以为眼前倔强的女子早已有一套说辞来为自己辩解，但却什么都没有说。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会变得非常多余，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道：“你出去罢。”
　　这句话在齐暄听来如天籁之音，虽然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异常果断。
　　步出帐篷时刚好碰见迟耿在外求见。见到齐暄安然无事从里面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眼神里带点惊愕，随后他走入帐篷，见楚铮仍负手立在床边，他不解地想要开口问道：“主子就打算这样放过她？”
　　楚铮摇了摇头，不知在想什么，然后道：“我心里有分寸，你只管继续监视她。”
　　听此话迟耿底下头来，咬咬牙，“是的。”说罢大步流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