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主网王]年华，落地无声》不言

5、Chapter 3

　　越前龙马从来都知道他的表姐竹内流砂与其他人是不同的，长年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去仿佛是久病不愈的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曾在黑暗的巷角里独自挑了十来个小混混，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
　　当时，他也像如今一样被安放在安全的位置，远远望着，插不进手。他看见素来懒散的表姐悠闲地打了个哈欠，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凛冽起来，散漫的眼神慢悠悠扫视了一圈，全然没有将那群人放在眼里。他看见她踩着奇怪的步伐，手法干净利落，那群人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一眨眼的功夫，表姐就懒洋洋地向他走来，依然在笑，却如同穿过了千年的岁月，悠远而寂寥。她的身后，是一群趴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小混混，他们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样恐惧。
　　那是第一次，越前龙马隐约感觉到他的表姐与他也许是不同世界的人。

　　即使这样，龙马依然对目前的状况接受无能。龙马看着面前站在自己身体旁的竹内流砂，模样和衣服都没有改变，只腰间多了一把太刀，一直以来被灌输的无神论科学发展观开始崩塌。
　　“什么是死神？”龙马庆幸自己还有理智抓住问题的关键。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流砂说的很慢，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不会给这群少年带来负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没有错，“活着时我们生活的地方被称为现世，而死后魂魄经过魂葬会进入尸魂界。但是那些怀有怨恨执意不愿离去的魂魄会堕落变成虚，以吸食人的魂魄为生，就和刚才的那个怪物一样，它们通常躲在现世和尸魂界之间混沌的虚圈里。死神则是生活在尸魂界的瀞灵廷里负责魂葬死去魂魄，并且消灭虚以维持世界平衡的存在。”
　　“那么，死神也是死去的魂魄？”现下，不二已经回过神，只是唇角没有丝毫弧度，平直的冷寂。
　　“确切的说，死神是那些拥有灵力经过特别训练并通过考核的魂魄。所以，如你所想，死神也的确是死人。”
　　“死人？”龙马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气，声音里都带着明显的悲怆。而其他人的神色里多少带着些震撼，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流砂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
　　“不必担心，我目前的状况并不能算是死人，我的胸前并没有因果之锁。”流砂叹口气，看向远方，“我曾经当了很久的死神，在一次外出任务时被虚所杀。原本死神死去后会化成灵子消散在空气里，就像方才那只虚消失时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竟然在现世降生，并且依然保留记忆。刚才的那击让我的死神之力觉醒，但我现在这样在人类状态下死神化的例子在过去几乎没有，我也无法解释。”
　　龙马明显松了口气，拽了拽帽檐。
　　“那你赶紧回去。”
　　流砂点点头，向后仰去，一瞬间魂魄回归身体。
　　“其实，普通人是看不到死神和虚，只有生来拥有灵力的人才能看到。而通常，这样的人是虚最喜欢追赶的食物。”流砂慢慢站起身，垂着眼。这样的年纪应当热血青春，却过早地牵扯进来。
　　“呐呐，有灵力的话就能变成死神吧？”菊丸扑闪着眼睛，“哇哦，好帅喵，就算是死神，我也一定是动作最灵活的喵！”
　　“就是，刚刚竹内的那一刀真是帅毙了，死神还是挺拉风的嘛！”桃城抗着球拍，转头又和海棠开始对掐，“臭蝮蛇，我一定会比你强。”
　　“嘶~白痴。”海棠的脸色有些灰暗，可依然强撑着和桃城抬扛。
　　“恩，好数据，成为死神的话速度似乎会提高数倍……”乾贞治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本笔记本，不停地写写划划。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就算你们的灵力强悍到达到队长级别，那也要死了才能当死神。况且，就你们这样奇奇怪怪的性格究竟有哪个番队会收留你们啊？！”流砂努力按捺下想他们抽飞的冲动，“小鬼还是好好地打网球吧！”
　　“小鬼？！” 异口同声的惊呼响彻天际，如果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如手冢之流稳如泰山的都带了些许不赞同的神色。果然，青春期的少年对这样的称呼最为敏感。
　　“哼，当初我奋勇杀虚的时候你们连个胚胎都还不是。”流砂扬起眉，看向他们的那一眼当真是隐含了颇多感慨。
　　“呐呐，竹内骗人是不对的哟，再怎么看都不像啊！”桃城原本习惯性地想要搭上流砂的肩，结果被龙马一网球拍隔开，很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
　　“记住，永远不要过分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流砂弯下腰拾起折断的油纸伞，微微眯起眼，“我终于回来了。”

　　“手冢部长你不觉得现在还是离开比较好吗？”瞟了瞟被虚破坏的满目疮痍的地面，流砂转头问那个似乎将清冷化为永恒的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声音，都可以说是极为相似，所不同的不约就是朽木白哉身上经过长年累月的战斗所刻下的肃杀，以及身为贵族不得不浸淫在骨血里的不容侵犯的高贵。
　　“啊。”手冢曲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那副金丝镜框，脸色平静得可怕。
　　“流砂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哦。”至此，不二方才眯起眼恢复以往的笑容，流砂胸前的点点红梅让他看着分外刺眼。
　　“走了。”龙马压了压帽檐，面无表情地将流砂拖着往前走，“各位学长，明天见。”
　　“龙马，你好歹也照顾下姐姐受伤病重的身体吧。”流砂将大半重量都压在龙马身上，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出话有多么地令人吐血。
　　“纳尼？！竹内你也太无耻了吧！”原本正与海棠抬杠的桃城一听这话，立马转过脑袋来，毫不掩饰地对流砂表达他的愤愤不平，大睁的眼里如有阳光在跳跃。
　　“你好重。”龙马费力拖着流砂，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嘴里却不饶人。
　　流砂笑弯了眉眼。
　　此刻，晚霞将天空渲染得浓墨重彩，云层重重叠叠地铺将开去。

　　走出东京医院的门口，流砂终于松了口气。她从来也不知道日本的医生是这么恐怖，如果虚都能够达到这个级别，也许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剖腹。
　　从见到她背后那道斜贯整个背脊的瘀伤开始就不断地不断地絮絮叨叨，那效果简直就堪比人型可移动生化武器。相比之下，她觉得宁愿被卯之花队长黑，也不愿继续待下去，真怀疑她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龙马那家伙也是一脸的如释重负，果然，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该来嘛，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提出这么杀人不见血的损招啊？

　　“你要去那个叫尸魂界的地方？”龙马别开脸，声音闷闷的。
　　“暂时不会，但在那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如果哪一天我离开，请龙马一定不要生气。”流砂伸出手将龙马的帽子摘下，用力揉了揉他的墨绿色头发。龙马他啊，果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谁会那么无聊。”呲牙咧嘴地推开流砂在他头上肆虐的手。
　　“不好奇吗？那个我曾生活了数百年的地方。”
　　少年啊，还是偶尔透露下同龄人该有的脾性比较好。真担心龙马会长成如手冢如朽木一样的人物，那样我可是会对自己教育的失败感慨一生的。
　　“切，老妖婆，反正死后总会知道的。”龙马楞了楞，然后故意装出一脸嫌恶的样子。
　　勾住龙马的脖颈，笑意从唇角蔓延开去，慢慢地渗进心底。
　　“龙马这么说可真伤我的心呀。呐，即使死后姐姐也会找到你，到时候也去当死神吧，龙马一定会成为真央的又一个天才。”就像阿银一样的天才。
　　扭了扭身子，却意外地没有推开。就像小时候每次姐姐都会找到拼命练习网球的自己，所以死后也一定能够找到的吧。到时候就换自己来守护，而不是每一次都被你挡在身后。
　　空气里，都是静谧到令人窒息的温暖。谁也没有预计到今后的日子里跌宕起伏的生活。

　　回去后，难免被质问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流砂还是散漫地跪坐在桌前，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如果忽略拉着龙马当垫背这件事的话。
　　呐，家人就是要这样无所顾忌的依靠嘛。所以，龙马一定不会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