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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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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明高中的一栋教学楼中,人群聚集在女厕所的门口,闹哄哄地大叫大闹。这时,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路。
从女厕所门口走出了一个金发女生。女生原本柔软的金发这时湿嗒嗒地拉拢着,脸蛋白里透红,可是却隐隐透露着一个浅红手掌印,皮肤吹弹可破,紫晶眼瞳中充满了嘲笑意味,秀眉不悦地蹙起,嘴唇紧紧抿着。
这样一张漂亮面孔,愤怒却又带有嘲笑的表情在脸上绽开,可怕得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倪小浅一步一步颤抖地走着,衣服也变得透明。手中用力而又呵护地握着一只白色手表,仿佛这只手表会消失在她的手中。手表里一个音符图案呈现眼前,时数被钻石形状的玻璃代替,闪烁着银河零丁般的碎星光。然后这样唯美的手表,却因破碎的玻璃而显得一丝丝狼狈。
妈……对不起……
每走一步,倪小浅就颤抖一分,肚子剧烈地疼痛让她忽视不了。
老师们急速地与倪小浅擦肩而过,匆忙跑进女厕所。一下子,人群沸腾了起来,一些学生连忙让校医室的方向跑去,还有一些学生是跑向了校长室。
老师们背着四五个趴在地上动不了的女生,大喊着“把她们送去医院” “找出打她们的人”等等的指挥。
倪小浅依然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嘴角挂着不易发觉的一丝冷笑。
校花齐琪迅速赶了过来,她捉住了倪小浅,眼睛泛着泪花,楚楚可怜。
“为什么要伤害我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大家也都开始责怪倪小浅,齐琪失声痛哭,她的好友清影心疼都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清影一双怒目瞪着倪小浅。
“你凭什么打人?你以为你是校董的女儿,就可以猖狂吗?和你爸爸地位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清影指着倪小浅大骂,她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倪小浅可以目中无人,伤害齐琪的家人?
倪小浅把手表放进口袋,“不服气,大可以开除我,谁稀罕在这里看到讨人厌的面孔?”
大家愤愤不平,都为齐琪打抱不平,差点就想出手扇倪小浅。
一位刚从校长室回来的老师,把人群赶走,单独带着倪小浅去校长室。
倪小浅冷笑地走进了有些许昏暗的校长室,而校长正紧紧地握着拳头,独占在办公桌前,脸色发黑。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董事长让你来读书,并不是让你来捣乱的!”校长满脸怒火,脸色已经被气得通红。
倪小浅嘲笑的弧度越来越明显,眼中的不屑也一倾而出:“你不满意吗?你可以开除我啊,我、不、在、乎。”
“你!”校长激动地大力用拳头捶在桌上,桌子立刻发出抗议的声音,可是却慢慢安静了下去,仿佛是因为害怕校长的怒火。
对峙——双方没有说话,只是用不服输的眼神瞪着对方。呼吸声在房间内清晰可闻,只不过一个是平稳的,一个是急促的。
校长深呼吸一声,脸上的怒气好像立刻被水扑灭一样,快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力回天似的表情,一下子苍老起来:“小浅,不要再任性了好吗?”见倪小浅不吃硬的性格,校长一下子苦口婆心地劝导起她来。
“只要你,好好道个歉,什么事要解决不难?为什么非要搞得那么大?你就忍心、忍心让我为难吗,小浅?”略带哀求的目光集中在倪小浅毫无表情的脸上。
倪小浅看着昔日疼爱自己,小时候逗自己笑,生病总会担心的叔叔,他眼中的无奈全被收入了眼中,心中柔软的最深处被触及,口气也不禁放软:“既然你身为校长,明明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的道理,何必要来找我谈这个?如果他真的不查清楚就处理,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一人独揽。”
校长明白倪小浅话中含义,知道倪小浅心中还是有他这一个叔叔,心中希望被点燃:“小浅,你……你不怪叔叔了吗?”
倪小浅冷淡地看着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迹,口中嘲笑的意味更深了,“校长,我看你向你的董事长报告时间到了吧?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就先告退了。还有,我不会道歉,要道歉也是她们!”
说完,倪小浅毫不留情地转身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校长室。
校长长叹一口气,坐到位子上深思了起来,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缓缓拿起了手旁的电话。
电话里的“嘟”声不留情响了起来,仿佛拖了一世纪那么久。
终于,电话里响起了一把深沉而严肃的声音:“怎么样了?”
校长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怯懦,声音也有些颤抖,“她……她不肯道歉。”
“混账!”电话里那把声音立刻愤怒起来,“她必须道歉!不然我的生意人脉,都被她搅和了!”
“可是,我看到她全身湿透,可能是那帮女生先动的手。”校长越来越害怕,可他还是提起了最后的勇气,帮倪小浅解释了情况。
电话那把声音沉默了,不久才又再次响起,句里,一字一词抨击着校长的心。
“就算不是她的错,她也必须得道歉!”
“……是。”小心翼翼地挂掉了电话,校长的额头满是汗珠。
小浅啊小浅,别怪叔叔。叔叔也是迫不得已啊……校长室里,一声长叹又悄然闪过。
倪小浅坚持走在了回去教室的路上,嘴唇越见苍白。
一些同班同学经过,看到她这样的情况,竟然要么就是躲避瘟疫地躲避开她;要么就是停在走廊上,用嘲笑的目光注视着狼狈的她;要么就是对她指手画脚,点头评足。
倪小浅依然高傲地扬起嘲笑的嘴角,这就是她亲爱的同学,在一生中,有缘相逢碰到一起的同班同学!
好不容易撑回了教室,文本一眼就看到了脆弱的倪小浅,毫不犹豫冲过去扶住了她。
倪小浅也看到了文本,她紧绷的神经安心地放松,睡欲沉重砸向了她,眼皮沉重得好像有千斤一样,依然是嘲笑,然后——倒下!
雪白的校医室,小浅躺在了洁白的床上,身上半干不湿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男装校服,温暖的被子紧紧抱住了倪小浅瘦弱的身体。
文本正在一旁和校医谈事情。
倪小浅不解地动了一动,肚子上剧烈地疼痛立刻让她的额头泛起汗珠。苍白的嘴唇倔强地抿着,不让自己一丁点声音传出。
可还是给敏锐的文本发现了。
“小浅,醒了?肚子还疼吗?”连忙跑过去安抚倪小浅睡好,脸上焦急的表情一览无遗。
倪小浅笑了,可依然还是那种憔悴的嘲笑,“她们又输给我了,一次,也没赢过。”
“小浅!这个时候你管她们干嘛啊,竟然还笑得出来!”文本关心地责怪给倪小浅带来一丝丝的温暖,“你的肚子可得好好养伤!”
“笨笨,”倪小浅叫出文本的外号,在倪小浅眼中,文本很善良,所以就给她一种很笨很呆的感觉,“我没事的,她们想我怎么样我当然不能顺她们心。不过照我这伤来看,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胡说什么呢,你那么坚强!肯定能站起来。”文本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倪小浅,可刚说完,表情就委屈起来了,“还有啊,不能叫笨笨了!”
“呵呵。就叫!”倪小浅真心轻笑起来,文本这才稍安心了一点。
“笨笨,如果能一直和你做朋友,那样真好。”
“那当然咯,就算全世界的最亲的人都背叛了你,我依然会做你最好的朋友!”
“恩……”轻应了一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回应文本的,倪小浅突然像孩子般微笑起来:“对了,我们这样算约定了哦!”
“好啊。”文本伸出小指。
倪小浅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轻轻拨开他的手,“笨笨你幼稚哦,小孩子的把戏,我才不玩这个呢。”
文本没有察觉到,他只是耸耸肩,“还能回去上课吗?”
“恩……不过笨笨你真的很笨哎!”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