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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NO.26】 ...

  •   并不是这个漂亮姑娘的声音有多嗲,能让我这个一向对女生不怎么感冒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相反的是,那姑娘的音色很美,柔柔软软清新自然,如同空谷幽兰,很是耐听。即便是同为女性的我听了,都会情不自禁的对这个相貌甜美声音亲切的小女生产生好感,完全能忽视她的那张小三脸。

      真正让我寒冷的罪魁祸首就坐在我的面前,半举着刀叉,侧仰着头看向一旁。这些动作我都能欣然接受,但是就独独一点我实在消化不了。

      自从昨晚李沭河施展完那些主动又透着那么一点点闷骚的举动之后,我对他的认知一下子改变了很多。他原本在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稳重亲切和蔼的身影,‘哗啦’一下全都碎了,大风一吹连渣滓都不剩一粒。

      我们可以试想,当一个道貌岸然性格双重的闷骚男人用慈爱的表情注视一个胸大屁股翘的年轻美妞的时候,很难令人不产生心底最深处的震颤。

      我不仅震了颤了我还共鸣了。

      他看着这么大个儿的姑娘,露出的不是yin念而是慈爱,这让我很是费解。在我看来,任何生理心理正常并且身体无缺陷的男人见到如此一个曼妙可人的尤物,最少也得心驰神往那么一下下,但是李沭河连那一下下都直接省略,快速迈进慈爱的行列,丝毫没有犹豫。

      我咽下嘴里逐渐融化的冰激凌,下意识抬头瞄了那姑娘一眼,忽然觉得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本来想细细端详确认一下,但毕竟是生人,我就没好意思细看,模糊的感觉到她回看了我一眼友好的笑了笑但又很快将视线投向了李沭河,我胡乱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专心致志的吃我的甜点。

      耳边响起了衣料的摩擦声,好像那年轻姑娘走近了。我八卦的将耳朵支了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偷听他们的对话。

      接着我先听到李沭河的说话声,他说:“泠冉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李沭河话音刚落,我就被冰激凌呛到了。我努力压住喉头痒痒的想要大声咳之而后快的感觉,用餐巾掩着嘴角,哑哑的挤着嗓子咳了几小声。如果不看李沭河他人,单听这句话,就像是个长了我们几辈的人嘴里说的。这让我想起乡下十几年没见过我的大表舅,多年后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虽然不是原话,甚至在细节处有些小差别,但在语境上没有丝毫出入。我大表舅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了了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所以说,经济学教授怎么样,最受学生喜爱的导师又怎么样,说起话来还不是毫无新意的生搬硬套,完全没有将他的学术气质在言语中显现出来。

      我咳完之后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大概她娇羞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都没有说话声,我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发现他俩都在看我。

      我的目光在二人的面庞上滚了几滚,清了清嗓子,半哑着说:“怎么了?”

      李沭河好心的给我递了张纸巾,抿嘴笑着:“眼睛都红了,喏给。”接着他回头冲着姑娘温柔的笑了笑,说:“这是我学生,平常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他顿了顿,“她长你不少,你可以考虑叫她姐或者是叫她阿姨,应该差不多。”

      我想了想,伤心地冲着李沭河申辩:“这好像差很多吧……”

      李沭河身旁的姑娘‘噗嗤’一笑,露出白白的牙。她大方的凑过来,很法国的和我行了一个贴面礼,笑嘻嘻的说:“初次见面,我叫泠冉,泠是那个三点水一个今天的今的泠,冉就是那个冉冉升起红太阳的那个冉,泠冉。学姐多多关照。”

      她略弯着腰,头自然的倾向一边,如栗色瀑布般浓密的卷发垂在一侧,笑容干净而又妩媚,即便扮相上成熟,这么一颦一笑,骨子里还是散发着邻家女孩的清新自然。这样的姑娘走到哪儿都必定是受人瞩目的焦点。

      我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搬过我旁边的椅子让她坐,她到没有推辞,而是笑容更加灿烂的说了声‘谢谢’。

      李沭河不食不语的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们俩。

      等泠冉坐定,我朝她咧嘴笑了笑,说:“我叫尤了了,尤是尤其的尤,了了就是‘小时了了大必未佳’的了了。而且,我才二十四,根本没李老师说得那么老。那个,叫我尤了就行,大家都这么叫。”说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看向她。我承认我在美女面前是羞怯的,不好意思的。

      她眼睛微微眯着,像是一只高贵的猫,安静且认真听着我讲话,当我说到‘叫我尤了’的时候她微不可察地轻扬了一下嘴角,随即甜甜的叫了声:“尤了姐。”

      这个称呼让我很是满足。

      原因是我的人生自从跨入成年阶段之后,我就离着‘姐姐’这种萌属性很高的词汇越来越远。

      我还记得很多年以前我去警察局续长居的某一天,那一年我才二十一。时隔这么久,我仍记忆犹新,那一年是我离开夏宋的那一年,第二百六十九天。即便是夏宋现在乖乖回到我身边,或者说我乖乖回到他身边,但我还是不能将那段日子忘却。

      那天的阳光不是很明媚,偶有风沙,不冷不热。不过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穿上了我的破皮衣,因为我想作为一个身体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文艺青年,在天气无常的秋天,保暖是很重要的。

      续长居,顾名思义就是将长期居留的权限续下去。作为国外留学生,你得续,你不续无非就两种情况:你黑着并且在法国境内逍遥着,或者你黑着被发现然后遣送回国。无论哪种情况,你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压力。

      续长居不是一个体力或者是脑力的活计,但它取决于你的人品值以及好运度。一般人品不好的人,拿不到短居,当日好运度不佳的人同上。短居顾名思义是与长居相对应,它的保质期很短,只有一个月。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个月已经足够长,一个月可以看N本小说,游戏通关三四次,谈恋爱两三回。但对某些人来讲,一个月很短,为什么短,那是因为时光如梭白驹过隙白云苍狗。

      话说回来,那天我的材料准备的很充足,唯独照片不合格,太小,所以我被打发去照个照片。
      照照片的机器很近,出了包间门,下楼梯,穿越大厅,左拐。很隐蔽的地方,有一台散发着神秘感的机器。我没有钱,但是有人施舍给我六块钱,所以我还是能够照相的。

      机器没什么复杂,复杂的是我近视,而我又想摘了眼镜照。这致使我很痛苦。我花了五六分钟痛苦得取了照片,发现这台机器不找钱,导致我亏了一块钱,这个不道德的行为加剧了我的痛苦感。我实在是没想到,在国外大多数服务行业都是收小费的,连机器都没能幸免。

      不过,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老了。

      照片中的女人面容呆滞眼睛空洞无神,我自我安慰说那是因为没戴眼镜,所以会有一种朦胧的迷茫感。我记得我曾经在十八岁临出国的时候也照过这样的照片,唯一的区别就是国内是人工的,国外是全自动的。随即我又安慰自己,那可能是中国摄像师有技术,能把丑女变美,或者是把美女变丑;而机器没有技术,所以它的反映是最真实的。

      我不善于理论推断,但是我有史以来的最为明了的理论判断让我小伤感了一把。我老了。而我的夏宋还年轻着。他没有厚重的眼袋眼角的细纹逐渐松弛的皮肤,他朝气蓬勃的让我自惭形秽。我突然感觉我放开他是那么明智,而他又遇到新的姑娘又是那么的明智。我突然间就豁然开朗,年龄的跨度总有一天会显现的十分明显,如此这样对彼此都好。

      虽然我们现在又在一起了,这并不表示我不担心不忧虑。我以为我不在乎年龄,但我在乎我那少有的青春。

      临出国那年我十八,三年已逝,转眼我二十一。又一个三年,我如今二十四。

      不过二十四还是年轻的,我妈这么说。

      当然,什么都是需要参照物,如果说我以我妈妈为参照物,那我年轻;如果我以我邻居家的十六岁姑娘为参照物,那我恬不知耻的说还可以;如果我以才上小学的幼齿萝莉为参照物,那我已经是阿姨了。

      所以泠冉的这句姐让我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曙光,她从面相上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八九,撑死刚刚二十,脸蛋儿嫩的能掐出一包水来。让人很是艳羡。

      李沭河半勾着嘴角,也不说话,挑着眉看着我俩互动。

      我兴冲冲的冲她眨了眨眼,压低嗓门说:“你说李沭河有多大,怎么都沦落到叔叔辈了。”

      泠冉看了一眼李沭河的表情,发现并没什么异常,笑眯眯的歪着头说:“尤了姐,你猜猜。”她看我神情凝重,便又问道:“你觉得他有多大了?”

      我特诚实的推理道:“你看,李沭河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可根据他的物质基础工作性质又不像这么大的,我一开始觉得他也就二十八九擦着三十的边……可你又叫他叔,这就不敢说了。”

      泠冉噗嗤一笑,半掩着嘴小声说道说:“当年我还把他当成个来我家做客的哥哥,非要缠着他陪我们玩,后来我爸皱着眉让我尊敬长辈,吓得我都哭了。才知道那个哥哥应该是个叔叔。”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装嫩无极限嘛!”

      我一听乐了半天,没想到小姑娘人漂亮连脾气秉性就这么好。

      “那他……有多老?”我倾着身子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泠冉干咳了一声,又瞟了一眼李沭河,她声音微微提高,说:“那我说了。”

      得到李沭河的默许,她又倾过身子小声说:“今年该这个数了,不过还没过生日。”

      我准确的捕捉到泠冉做出的两个手势,一个是三个指头,一个是一个手掌。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正当我呆楞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李沭河开口了:“泠冉你怎么又突然跑到巴黎来了,前些日子不是刚来玩过?是不是没有乖乖上课,逃课出来的。”

      泠冉吐了吐舌头,撇撇嘴说:“李叔你比我爸还管得严,不就上次蹭吃蹭喝了一个来星期么,不来记仇的。再说,我这次可不是来玩儿的,我是来学习的。我们学校要修学分。”

      我见空插嘴道:“美国大学都时兴这么修学分?很嗨皮嘛!”

      泠冉摇了摇头说:“就我们学校。”

      我问道:“你住哪儿?和同学一起?”

      她说:“本来和同学一起的,他结果早一天来,搬出去住了。”说着泠冉将头转向李沭河,“所以,我也想搬出来,和叔叔一起住。”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沭河一眼。

      可下一秒我就意味深长不出来了,我的心有些慌。

      泠冉说:“对了,李叔见到小宋哥了么?他也不等我,就先来了,真是气死人了!早先说好一起的。”

      李沭河微笑着看着我。

      而我想起她是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NO.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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