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森林》诸葛闲云

50、第 50 章

　　九点多钟的时候小曼出来了，看到徐鸣收拾好的行李也很意外。
　　“徐鸣要走吗？”小曼看着客厅里独自一人的娉婷，想得到确认。
　　娉婷点点头。
　　“吃过午饭就走。”
　　小曼也有些淡淡的伤感。
　　徐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小曼，笑笑。
　　“终于肯起来啦。”
　　小曼不好意思地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睛。
　　“已经好多了。”徐鸣看着她，笑着摇摇头。
　　“你要走吗？”小曼还是问了。徐鸣是一个很具亲和力的人，和她在一起住了十几天，小曼也很不舍。
　　“对。”徐鸣点点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况且，也不能一直打扰你们。”
　　徐鸣一直是微笑着的，像一个体贴的姐姐。

　　午饭一直笼罩在一种淡淡的离别的愁绪里。
　　午后一点多钟，徐鸣换了衣服出来。
　　“我要跟你们告别了。”
　　“我们送你回去。”娉婷拉住她的手。
　　“不要送我。小心又像上次那样。”徐鸣冲她眨眨眼。娉婷有点悲伤地笑笑。
　　“我很好，所以才会回去，不用担心。”徐鸣看看娉婷，又看看小曼，像一个姐姐在临行前嘱咐妹妹。
　　娉婷轻轻地点头，眼睛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小曼略低着头，同样的难过。
　　“我最怕送别，怕别人哭，感染得我自己也会哭。”徐鸣用力握握她们的手，走过去，提起行李。
　　娉婷和小曼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走了，过几天我会去厦门，然后就去西藏。”
　　徐鸣开了门，走到门口，又放下行李，走回来，给了娉婷一个拥抱。
　　“谢谢你。”
　　娉婷看着她，有泪悄然流下。
　　“再见了。”
　　徐鸣看看娉婷，又看看小曼，走出去。
　　听见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姐，”小曼轻轻关上门，走过来，握住娉婷的手。
　　娉婷用力做了个深呼吸。
　　徐鸣，终于好起来了。这次的离开将会是她崭新的开始。
　　虽然不舍，虽然仍有一丝不安，但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娉婷看着面前的小曼，感到幸福。
　　小曼还在，真好。
　　“陪我听听歌吧。”娉婷握着小曼的手，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听那飘忽的声音漫过。
　　看见的　　熄灭的
　　消失的　　记住了
　　我站在　　海角天涯
　　听见　　　土壤萌芽
　　等待　　　繁花再开
　　把芬芳　　留给年华

　　二十五、
　　徐鸣走后娉婷和小曼的生活仍是简单而快乐，和骆也会在一起散步、谈天。但小曼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低沉，消瘦了很多。
　　在七月中旬的一天，小曼忽然对娉婷说：
　　“姐，我想回一趟家。”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想回便回去，不用跟我说的。”娉婷看着她，只觉得有点异样。
　　“我想晚上就走，车票已经买好了。”
　　这倒让娉婷有些意外。似乎小曼的回家之行太急了。
　　“家里有急事吧？”想到那次小曼因为姐姐的出嫁而回去，这次会有什么事这么急？
　　小曼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有什么东西要整理的吗？”娉婷看着她，还是不懂小曼为什么会这么急地要回去。
　　“已经整好了。”
　　娉婷看了看墙角，两只旅行箱静静地站在那里。
　　娉婷突然想起小曼刚搬来和自己住时也是用的这两只旅行箱，心里闪过一丝混乱，但看着小曼微笑如常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姐，送我去车站吧。”小曼轻轻地说。

　　车站广场上的花坛边仍是躺了许多等夜车的人，像去年送别茹红看到小曼的那晚。
　　娉婷又想起那晚小曼的模样。简单、清明。
　　一年多过去，小曼仍是最初的那个小曼。
　　娉婷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小曼，看见她忧伤的脸。

　　送别的站台上，广播一遍一遍催促着远行的人们。
　　“上去吧。到了打电话回家。”娉婷叮嘱着小曼，而那原来是独居的处所也下意识的变成了“我们”的家。
　　“好。”小曼一直很平静，看着娉婷，忽然微笑着说：
　　“姐，给我一个临别的拥抱吧。”
　　娉婷看着她的微笑，只觉得淡淡的心酸。
　　她伸出手紧紧拥住小曼。
　　那一刻突然有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她闭上眼。
　　还是小曼先松开手。
　　“姐，我走了。”
　　娉婷站在送别的月台上，看见小曼在玻璃窗的后面轻轻地摆着手。
　　火车轰鸣着驶出车站，载着小曼越行越远。
　　娉婷才发现自己哭了。夜晚的风吹在脸上，被泪淋湿的地方凉凉的。
　　出了车站，依然是炫丽的霓虹和黯淡的夜空。

　　刚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小曼的短信。
　　“姐，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东西给你。”
　　这个小曼。
　　娉婷走进小曼的房间。开了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空空的，除了一串钥匙和两封信。一封写着“姐启”，另一封信封空白。
　　娉婷认得那是小曼的家门钥匙。
　　不安的情绪开始侵噬娉婷。
　　娉婷坐在床边，展开小曼给自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