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观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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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起。
众人移步，欲上天坛走完最后一趟祈福仪式。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踉跄跑到众人前，声音带着惧意的颤抖：“——陛下，娘娘！大事不好了！”
众人惊此骇闻，顾不得当下，纷纷疾步登上即刻用到的祈福天坛。
天坛之上，昨日还尚且完好的，供奉香烛文经的龙凤云雷纹花样浮雕的天台，一时不知因何缘由，竟被从中生生劈开一道狰狞的裂隙！
只见礼部众人与与沈家二子脸上皆露可怖的惊惶难色，齐声跪地：“臣等失职！还望陛下恕罪！”
见此景，逢潭亦是了然于心地随在慎贵妃的身后，上前一齐在旁边跪下。
慎贵妃道：“陛下息怒！”
“元澊！此次祈福仪式皆由你沈家全权巡护。”帝王道：“你来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元澊拱手道：“陛下明鉴，臣等近几日严加防守，从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心！”
逢潭静静跪在一旁，无心去听他们如何阐释，余光幽幽斜瞟向逢光。
逢光身为祠祭清吏司的郎中，除去为首的礼部尚书，此次祭祀当属经他着手最多，依照他的脾性，置身眼前之景，理应早就开始思量斟酌着如何为自己脱罪。
然今而他却是一改常态，沉稳平容的不见半分慌乱。
“……”
今日竟难得沉得住气？
帝王龙颜沉如黑水，痛彻心扉道：“如此要事，竟呈这般不吉之兆！！！”
“你们为何不多加派人手看护！！！”
沈元澊：“陛下！将士们久经沙场，过于近身唯恐身上过多的血气冒犯神灵，是以臣等已是尽力将天坛围护的水泄不通！”
沈元浔也道：“微臣与兄长亦是在白日里呈陛下天子庇佑，才荣幸得以随上！”
礼部尚书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处理！”
逢光也在此时开了口：“陛下，微臣以为，这静安寺乃皇家之地，就连平日里的人往皆是出自官家，寻常人近身不得！”
“……”
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常聿也就罢了，这逢光跟着凑什么热闹？
礼部尚书似是也没想到逢光会在这刻启声，与逢潭共露一副意外的眼神暗暗投向他。
慎贵妃道：“恳请陛下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见帝王迟迟久悬不决，她继而看向一边的常聿：“常大人以为如何呢？”
常聿睨眼羊质虎皮的帝王，知道他亦是在等着自己出言，于是道：“陛下，以臣之见，既静安寺上下皆被层层严守，料想那作乱的暴徒一时半刻地也逃不出去。”这种话不用说满，只需点到为止。
先皇勤政，又有前朝元老沈家与姜家的鼎力相扶，故朝纲稳固如磐石，多年不可撼动。也正因先皇久不涉足后宫，后宫中人寥寥无几，膝下子嗣凋零。
当今圣上登基时，年岁已过不惑，闲散了大半辈子，庸碌无为的两肩，忽而承起一国大梁。头两年，倒还愿尽表其面，做做贤帝的样子。
后来新鲜劲儿过了，加之有常聿这一贤助代为监国，就愈加疏懈怠懒，近几年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一国之君无心早朝已成常态，现今一切事务都全权交由常聿，几近放手，更是不过问一点儿朝政。
帝王对常聿早已形成了依赖，对他自是言听计从。他向沈家人示令：“搜罢。任是行迹鬼祟，未经通报的在寺者，视同一律，擒获。”
*
“你今天见谁了？”
女人端坐在小榻上，语气平静如水，淡然无绪地饮了一口凭几上的热茶，那袖下腕间的珊瑚手钏瑰丽饱满，衬得皮肤冷白细腻。
静等半天没有得到答复，手中杯盏重重落桌，茶水四溅，她却仿若无感。
姜润玉冷眼瞧着自昨日回来便一直魂不守舍的谢闻识，开口道：“说话。”
谢闻识充耳未闻地翻了个身。
“……”
姜润玉起身，几步走到床边，将他拎起。
谢闻识被她弄得烦了，用力一挥宽袖：“关你什么事儿？”
姜润玉道：“关我什么事儿？！谢闻识，你我今日之所以会被困在这里，究其是为何？你想过没有？”
谢闻识本就心气不爽多时，经她这一挑拨，也由然上了头：“能是为何？还不是你自己捅的篓子？连累本世子跟你在这儿受苦。”
什么叫她捅的篓子？如若不是谢闻识不知收敛，尽在外面招蜂引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姜润玉气急，怎么今而到了谢闻识的嘴里，就全然成了她的不是？
她道：“你以为我那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但凡你收敛一些，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自从跟你晟王府结了这门亲，我姜家何曾有过片刻安宁？整日里不是拆西墙就是补东墙，跟着晟王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
谢闻识满不在意道：“整日里把你姜家的能耐挂在嘴边，任你再如何瞧不上我晟王府，到头来还不是畏忌沈家，被人家压了一头？”
“我晟王府今时之景，其中是少不得你姜家的助力没错。可你们姜家就不需要我们了吗？”谢闻识毫不留情的讥言道：“你也不必再多说任何，本世子听得腻烦恶心。”
说完，他索性再次背过身去，不再多看她。心中焦躁无比，他下意识探向胸前，旋即猛然腾起身，掀开被子，局促地四下摸索一遍：“……”
东西呢？！
怎么不见了？！
姜润玉在一旁冷冷道：“你在找什么？”
见谢闻识无暇理她，她气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一物：“是这个？”
谢闻识动作一顿，而后了然回首：“谁允许你动我东西了？！”
眼瞧着他欲要上前抢夺的架势，姜润玉反手一藏，积压一夜的情绪，频频欲发道：“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哪个不知死的妖精，给你迷了心窍。”
“锦染，锦染……”姜润玉蓦然道：“就是那个半夜都还要入梦，同你苟合的小贱人！”
谢闻识道：“你再骂？！”
姜润玉笑道：“心虚了是不是？听不得我骂她是不是？！你即听不得，那我就偏要骂！我就骂！我就骂！贱人，贱人，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居然惦念有妇之夫！”
“啪——！”
反应过来时，谢闻识已然右手高抬，掌心落下。
姜润玉半张面颊瞬间聚起一团红晕，不敢置信道：“...你打我？”
“谢闻识，你居然敢打我？！”
知书达礼的高门小姐，娇生惯养的长大，何曾受过当下之辱？
姜润玉泪如雨线，怔然滑落：“谢闻识，你不得好死！”
她猛推他一把，道：“要么今日你就把我休了！咱们两家从此不相往来！要么我即刻就去把那个小贱人找来，在你面前杀了！”
她疾然转身，下一刻夺门而出。
谁知刚巧与在寺中巡查的沈元澊等人撞了正面。
“姜...不对。”沈元浔率先问道：“世子妃，你怎么在这儿？”
“……”
与此同时，谢闻识也紧跟其后的从厢房中跑出来。
“晟世子，你……？”
沈元浔看一眼双目含泪，狼狈不堪的姜润玉，又看一眼后面怒火中烧的谢闻识，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悠长起来。
他用胳膊撞了撞沈元澊，道：“大哥，这…….”
沈元澊朝面前的两人拱手，冷言道：“沈某多有冒犯。”
“带走。”
*
帝王原就是个没耐心的性，加之现今暑热骄阳愈加渐烈，正欲摆手散场时，就见远处沈家二子脚踩信步，朝殿中走来。
众人纳了闷，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一刻，他们大步走至帝王面前，拱手道：“陛下！”
帝王拧眉，上前一步，略显迟疑道：“这是……？”
显而易见，当下帝王的注意力已然全被他们身后的两人吸引了去。
“闻识，你...你们夫妇二人怎么在这儿？”帝王问。
“……”
谢闻识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站着闷声作哑。
帝王又看一眼旁边的姜润玉，抬手指了指：“你捂着脸作甚？”
皇后道：“润玉，你自幼豁性不拘，聪颖活泼。然在应尽的礼数上，却从未有过一点儿马虎。怎的今日这般失态？”
“姜太傅在朝中向来清廉正直，恭而有礼。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你父亲耳里，回头他定又要恼你了。”
姜润玉犹豫。
帝王甚是不耐的“啧”了一声，命令道：“放下！”
“……”
姜润玉咬了咬牙，心下一狠，将自己半张红肿的脸露了出来。
慎贵妃施然笑道：“哟，这是怎么回事儿？世子妃从哪儿磕的？怎么这么严重？”
谢闻识与姜润玉皆是黑沉着脸，没有说话。
当下之景，哪怕是个再迟钝不过的人，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帝王道：“你们两个，闹的什么笑话？！”
“不喜欢就不要见！天天吵，天天闹，你们以为朕在宫中，便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看看，看看你们现在！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哪有一点儿是该正经过日子的样！”
帝王话落，也不知谢闻识哪里来的胆子，竟一时回了上去：“这门亲事，就是个错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