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能拔了氧气管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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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我的梦想就此断了，也不甘心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手里。
“那就再读一年，姐先去帮你冲锋陷阵探探情况！”李浅一拍桌子。
程弦暗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但是他没底。
没底也试试吧，不然就只能被推着走了。
想到这里，程弦抿了抿嘴唇，拿起桌上的气泡水一饮而尽。
“你还没点吃的吗？”李浅疑惑，他们进来坐着也蛮长时间了，一道菜都没上。
程弦一愣，刚才进来光顾着讲话了，好像确实没有点菜。
“诶别扫了，直接点吧。”李浅看程弦拿出手机还想扫码，便招呼服务员。
“那你来点吧，给我份年糕”程弦对李浅说。
李浅看着菜单和服务员点菜，程弦拿着手机看早上没来得及回的消息。
还有好多人，大部分都是问有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以及祝贺的话语。
程弦一一回复。
最后剩下一条。
是自己集训期间的机构老师发的消息，意思是想登记一下他的最终录取院校。
程弦思索了一会，咨询复读，对面老师很快回复了一个问号问道：
“我记得你是拿到了临音的合格证了，你是高考分数不够吗？”
程弦不想说太多，就默认了。
反正怎么都是要再读一年，因为什么也不重要。
见程弦这边没什么声响，对方老师就发了好几篇复读学生推送，给程弦参考。
程弦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像他这种情况是要给招录学校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的，但现在这个点了，程弦只能等到明天再做打算。
和李浅吃饱喝足，程弦的心情没有像下午那么低落了。
李浅家里管的也挺严，虽然高考之后，规定的回家时间已经推迟到十一点，但李浅一般都会在十点前回去。
程弦照例先把李浅送回家，倒不是什么特殊的绅士风度，只是他们两长大后只要出去玩，程弦都会把她先送回去。
和李浅告别后，他抓了抓头发，准备回家，却发现衣角被周边的树木勾住了，他扯了扯，手腕却不小心被周边的枝条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伤口看着有点长，但没流什么血，程弦便也没管。
他准备回家。
他家和李浅家本来只隔了一个单元，但他们搬家后，两家距离就变远了。
程弦需要走过两个街区才能到自己家。
夏日夜晚的风总是能吹散酷热的暑气，程弦很喜欢晚上在街上漫步，感受一阵阵微热的风流
但是今天走了太久，身上都是黏黏的汗，他想快点回去换一身衣服，就走的快了一些。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程弦注意到左手边疾驰而来的车，他脚步微顿，但那辆车却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朝他撞了过来。
远看并没有那么快的车到了近前却像加速了一样，亮白色的车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占据了程弦的视线。
程弦只记得“砰”的一声巨响和身上后知后觉传来的剧痛，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同样亮白色的灯光，剧痛倒是没有，但是，程弦发现自己没有了知觉。
耳边也没有轮胎和地面快速摩擦产生的刺耳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嗡嗡声。
他想转头看看是什么，但稍一偏头，就是一阵眩晕感，好像除了头其他部位都在飞转
太晕了。
程弦赶紧不动了。
我在哪儿？
我这是怎么了？
程弦还没有完全醒来，对身体失去控制力让他没有了安全感，他努力瞪大眼睛向四周看，但他没想到如此微小的动作都能让眩晕感再次袭来。
程弦不敢动了，他闭上眼睛。
但这么一折腾，程弦倒是清醒了不少，记忆也开始慢慢回溯。
自己在回家的路上正在过马路。
有一辆车。
对有一辆车好像撞过来了。
然后他就原地起飞了。
是了。
程弦知道自己这是被车撞了。
估计还伤的不轻。
“这人自己不看路！而且你自己看看他手腕上的伤疤，摆明了就是要自杀赖我这！”程弦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地声音穿墙而来。
我有什么伤疤？
程弦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侧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随即而来的是金属椅子和地面摩擦声和人的哀嚎声。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
程弦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
那人快步走到程弦床前。
是母亲。
在母亲看到他之前，他闭上了眼睛。
程弦还记得昨天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索性装睡。
“小弦，你醒了吗？”
他听见母亲小声的问道，有些小心翼翼。
他回以沉默。
他感受到母亲的手触碰到他的手，却又闪电般松开。
他轻微动了动手指，知觉恢复了一点。
手背上好像粘了胶布。
之后很长时间，母亲都没有说话，但程弦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他有些不自在。
正当他快要忍不住睁开眼睛时，这道视线消失了。
他听见母亲的高跟鞋声和病房门开合的声音。
应该是出去了。
程弦松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知觉恢复的同时痛感也随之而来，程弦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隐隐作痛，但是有什么东西把自己固定住了。
无法动弹。
太难受了。
许是刚刚醒来那阵已经耗尽了程弦的精力，他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弦是被边上的说话声吵醒。
“你自己看他被你养成什么样了？啊？不然他好好地怎么能想不开了？”
声音越说越响。
“18岁了可以对自己的未来负起责任了！你插什么手”
“小弦那么信任你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情，诶真的是当初那抚养权就不该给你”
说这些话的是自己的那一个月见一次的父亲，程弦刚醒就听出来了。
“我也不懂怎么就能这样？我以为小弦只是想不明白，就想推他一把，我哪知道。”他听见母亲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呜咽。
“推推推，推什么推？几岁了他都，1—8—了”程父开口就是大嗓门。
程弦被吵得头疼。
终于在他们争吵的间隙抓住机会插了一句。
“别吵了。”声音虚弱，但在边上两人耳朵里却凭空炸开。
霎时，两人也顾不得争吵，同时噤声，齐齐凑到床边，扒着床的栏杆。
“小弦，你感觉怎么样？”是父亲说的。
“小弦，你终于醒了。”是母亲说的。
两人异口同声，程弦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我没事。”
“有哪里不舒服吗？”程母关切地看着儿子。
程弦闭了闭眼睛，很想说哪里都不舒服，但最后只说，“我能拔了氧气管吗？”
鼻子里灌满凉气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
程父和程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
“别！”程母慌乱地喊了一声，甚至把氧气管再往里插了点。
过量的氧气让程弦差点没晕过去。
“我去叫护士。”程父有些着急。
护士来了后表示氧气管可以拔掉一个，但是另外一个还是得再插一会。
两人这才犹豫地拔掉一个氧气管。
程弦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一点。
护士又开始说最近的注意事项，又是吃流食，又是不能动，又是不能有情绪大起伏。
他很崩溃。
护士说完注意事项就走了，留下程弦和父母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程父给程母使了一个眼色。
程母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上前，“弦弦，妈妈再次向你道歉，妈妈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学声乐你就学去吧，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妈妈真的吓坏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滴答答掉在程弦的被子上。
程弦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盯着天花板疑惑。
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想过伤害自己？
这是车撞了我，不是我找车撞我。
看他不说话，神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程父忍不住上前道：“小弦，你想读声乐爸爸不拦你，咱们直接出国行不？现在爸爸就去帮你申请。”
“之前那个撞你的人居然说是你自己撞上去的，不要脸的东西！爸爸已经替你揍过他了”
原来之前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听到刺耳的声音是这个。
看着父母小心紧张的脸同时出现在眼前，程弦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自从父母离婚后，他跟了母亲，和父亲都是单线联系，很久没有同时和父母在一起了。
想着想着，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这两天怎么一直哭？
程弦想关掉眼泪的阀门，但眼泪像是不听话一般，拼命流出，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
程弦手脚动不了，只听到程父程母慌乱的脚步声和抽纸声，接着就是纸巾在脸上的触感，视线时而清晰却又被决堤的泪水蒙住。
就这样手忙脚乱搞了半小时，程弦眼泪终于流完了。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肿了。
“我要复读....”
他闭上眼睛，终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好的好的。”程父程母齐齐点头。
但没过几秒。
“什么？”程母震惊抬头，却被程父一把按下去，瞪了一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