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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冗长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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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惊郁会做各种不同的梦,梦里是和身边人的不同发展。今夜,梦里只有他和大哥,或许也有其他人,但是虞惊郁只记得和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梦里的世界是在古代,大哥正牵着他的手,穿着一身贵气的紫衣疾步朝前走,他挣扎着,嘴里喊着:“大哥,我不要见他!他就是个狐媚子生出来的低劣品!”
“不许这么说你的二哥!”虞恣吾陡然回身,让虞惊郁看到了他脸上的严肃和悲痛,仿佛教不好虞惊郁是一件足以令他难过的事情。
虞惊郁被这样的架势吓到,片刻回过魂后涌上来的是委屈和不解,但他不肯落泪,只好红着眼眶看向天幕道:“是,好,既然你如此维护他,那你就和他过一辈子去吧!”
虞恣吾察觉到虞惊郁想要逃离,即刻抓住了他的手腕,但出口的话不宜让虞惊郁听完全,斟酌多时才道:“你二哥就等你了,惊郁,去吧?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他当真心里没有你,又怎会冒着危险和大雨把你救回来?”
“每次都是这样,次次都是这样,你永远只知帮他,那你可曾帮过我?谁人来帮帮我,父亲就是他害死的!”虞惊郁受了委屈,便不管不顾闹了起来。蛮不讲理是他的常态。
“惊郁,”虞恣吾发觉虞惊郁打消了避而不谈的念头,手上的力度也放轻了一些,打算耐心相谈,“他害死父亲是百害而无一益的,家业他无法继承,半块银子他都捞不到,而且也不能做家主......惊郁,眼见为实,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我们要互帮互助。”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些黑衣人估计是皇城派来的,大哥,我听你的话,去看看二哥的伤势吧......”虞惊郁服了软,真把虞恣吾的话听了进去。
两人携手去到虞凉栎的房里,屋子里都是草药味,虞凉栎静静躺在床上,等待下一次的换药。他皱着眉,看到虞惊郁的那瞬间棕色的眼眸都亮了起来,急忙要坐起来。
“别起身,小心些,小心伤口再次裂开。”虞恣吾连忙制止了虞凉栎的举动。
“大哥,小郁......”虞凉栎定定看着虞惊郁,眼眸之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边,只是讷讷喊了虞惊郁的名字。
虞恣吾看到虞凉栎的呆样,忍不住都想替他开口说话,但是自己内心有几分不可说的心思,便只好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使了个眼神便退出去了。
咔哒——
木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和浓重的药味。虞惊郁决计不会不自在,念头一动,他就想把刚刚的气都撒出来,但是一看到虞凉栎身上缠着的纱布,他又泄了气。
“小郁,坐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方便起来。”虞凉栎讷讷说了这么一句。
“哦。”虞惊郁无气可撒,只好坐在了床边,也不看虞凉栎,仿佛看一眼就会多出些不好的念想。
虞凉栎眼看虞惊郁和往常一样不愿意理会自己,只好强行撑起身体,这一动作,吓得虞惊郁弹了起来,忙不迭道:“你可别乱动,反正到最后疼的是你自己!”
“不疼,我不疼,小郁没事就好。”虞凉栎回想起回家途中的凶险,又看到眼前完好无损的虞惊郁,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弟弟。
“我......对不起。”虞惊郁最先开了口。
“没关系!完全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小郁,二哥保护你是二哥的职责,”虞凉栎抓了抓自己的一头散发,暗暗想着自己的发型应该不会很难看,今早有侍女帮忙梳过,“只要你不怨恨二哥,什么都行。”
虞惊郁都这个“什么都行”勾引得小心思都出来了,便重复了一次,“真的什么都行?”
画面开始扭曲,属于二哥部分的梦境被模糊掉。虞惊郁觉得自己快要醒来了,但是他又实在好奇这个梦境的后续,便放任自己掉入混沌之中。
虞恣吾把虞惊郁压在门板上,声音压抑得紧,“惊郁,清醒点!”
虞惊郁手上的刀子被夺走,他浑浑噩噩回过魂,发现手臂上已经有一道血线,伤口很浅,他痴痴道:“大哥?我怎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惊郁,有大哥在......”虞恣吾急急把刀子丢到一旁,看也不看,把虞惊郁抱进了怀里。
“大哥,我又开始了吗?”
“没事的,一切都没关系,大哥会一直陪着你,这癔症算不得什么。”
虞惊郁面色苍白如纸,一双金色的眸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也依旧耀目,眼角浮起绯红,眼眶有些许湿意,整个人仓惶又可怜,“大哥,我是不是病了,永远也好不起来了?”
“惊郁......”虞恣吾轻吻着虞惊郁的额角,为他抚去额头的冷汗,“嫁给大哥吧,大哥能给你的不多,只是一颗心而已。”
“惊郁,你要是愿意嫁给大哥就好了。”
画面再次扭曲起来,梦境戛然而止,最后那句话一直回荡在虞惊郁的脑子里,他猛然坐起来,发现自己不在出租屋,而是就在虞家宅子的自己房间里睡觉的。虽然自己的房间有很多熟悉又惬意的地方,比如随意摆放的梳妆台,还有只有杯子和牙刷的洗手台,但是他就是睡不着、睡不好。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人说:“惊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觉。”
是虞恣吾的声音。
虞惊郁连忙下了床,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淡定点,一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止是虞恣吾,还有虞凉栎。
“大哥,二哥?怎么都站在这?”虞惊郁还未从梦境里脱离出来,有些惊魂未定。
那句话和昨天大哥说的话完全一致,让他觉得很怪异的恐怖。虞惊郁从未设想过,自己的大哥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所以才格外恐怖,有一种被忽然敲醒的惊吓之感。
虞恣吾眼看虞惊郁算得精神,便道:“没什么,害怕你又睡不好,看你没事那我就走了。”他转身朝楼梯走去。
虞凉栎手上拿着一个质感高端的礼物盒,他说:“小郁,是时清辞给你的,昨晚你睡得早,敲门和发消息你都没回复,我便帮你收下来了。”
“啧,”虞惊郁不想收下这个礼物,时清辞哪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啊,“我......好吧,谢谢,一起吃个早餐?二哥,你今天不着急去你的公司?”
虞惊郁接过礼物盒,随意丢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拿过手机,搂过虞凉栎的手臂就带着他往下走。虞凉栎有些受宠若惊,昏头昏脑就跟着走了,脸上是藏不住的傻笑,好似捡到了中奖的彩票一样。
两人在餐桌上入座,上面已经摆好陈阿姨做的青菜瘦肉粥,不多不少,吃了刚好。
“二哥,你最近公司怎么样了?刚起步的时候肯定不容易吧?”虞惊郁吃了一口粥,刷着手机上的短视频,时不时看虞凉栎几眼,“为什么你非要白手起家呢?”
虞凉栎早已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的时候很流畅,“最近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其实原因很简单......为了让你正眼看我。”
“哈?”虞惊郁手机也不看了,笑了出声,“你当真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能为了这样的事情开一家公司?”
虞凉栎看到虞惊郁笑了,他也笑笑,不过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很傻吧?”
“嗯,但是能白手起家肯定不傻。”虞惊郁只是不喜欢虞凉栎那股婆婆妈妈的劲,现在他知道了,虞凉栎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那样,只是因为他不理会他了才会那样。
两人相谈甚欢,当然,是虞凉栎单方面觉得虞惊郁亲近自己了,其实对虞惊郁来说根本不是他亲近一个人的象征,多说几句话而已,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
吃完早餐,两人散了,虞惊郁看着虞凉栎开车离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时清辞的礼物盒就烦躁,他可没有和时清辞再续前缘的意思。
他始终觉得,过去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如此念旧,反正他不会念着时清辞的好。
虞惊郁是一个记坏不记好的人。
但是礼物已经收下,现在拿回去也没必要,而且还回去意味着还要见时清辞一面,他可不想见。一拆开礼物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串珠子,一串南红玛瑙,他一看就知道是一百零八颗的量。
没想到时清辞还是那么会投其所好。
虞惊郁把手串绕了三圈在手腕上,南红玛瑙的颜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苍白,透出一种青白来,还给这份白增添了几分人气,不过也有些勉强。他站到卧室的浴室里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像一个偷戴佛珠的艳鬼。
把玩了手串一会,虞惊郁就要把礼物盒子丢掉,结果在拿起盒子的瞬间,一张纸条掉落下来,上面写着——惊郁,把我加回去,不然你知道的。
虞惊郁抖着手一翻过背面,时清辞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记得他的微信号,还把微信号写上去了。
时清辞的字很秀逸,特地用毛笔字写的,介于草书和楷书之间,也就是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