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可不可以不结婚》兰小花

13、第 13 章

　　车辆缓缓驶出，汇入了滚滚的车流。陆之勉喝了不少，此刻他头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他伸手扯了下领带，让自己更放松。随后一直没动静，他似乎忘记了车上还有个人坐在他旁边。
　　林朗等了一会，喊他：“陆总？”
　　陆之勉含糊地“嗯”了一声后又没动静了。听陆之勉的呼吸声他竟然是睡着了。
　　林朗不想这样耗着，他使劲推推陆之勉：“陆之勉！”
　　陆之勉眼睛睁开一条缝，侧过头来看着林朗，随后他眼睛睁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一下倾身过来搂住林朗，头深深埋在林朗的颈窝里。
　　陆之勉似乎很难过，他喃喃说着：“林朗、林朗，我又梦见你了？”
　　林朗有点懵，这是以为在做梦吗？
　　“林朗，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别不理我，你别……不理我……”
　　林朗停下了推开他的手，任由陆之勉在耳边一句句的倾诉。林朗这几年漂泊无依，在陌生的城市挣扎求生，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无人在意的蝼蚁，没想到还有人对他思念至极。林朗抬起右手，本想放在陆之勉的背上，但他顿了顿，重新放回膝盖上。尽管陆之勉的说让他无比的感动、但他还是退却了，那段被流言攻击的艰难时刻他不想再经历了。
　　早上陆之勉是被电话吵醒的。他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拿过手机。
　　“喂，陆总，宏远的刘总打电话来说，这份策划书只是大致的框架，您有疑问的地方他们可以随时来给您解释，详细的策划书。”电话那头的小力倒豆子似的说。
　　陆之勉心想这个刘远也太沉不住气了，不是个成大事的人。
　　陆之勉应和了一声。
　　小力又汇报了一下公司的事就挂了电话。
　　陆之勉揉着太阳穴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眼睛都肿了。他想，昨晚喝的多吗，怎么眼睛也肿了。
　　因为醉酒，头还是闷闷的，他叫来司机送他去公司。
　　坐上车，陆之勉看前面司机一会从后视镜瞄自己一眼，表情也怪怪的。陆之勉开口问：“许叔，您有话要说？”
　　许叔以前是陆峰的司机，在陆家干了十多年了，跟家人一样。陆之勉后来搬出来自己住，陆峰担心他的安全，就让许叔来协助陆之勉了。
　　许叔清清嗓子，说：“陆总，您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陆之勉：“嗯？”
　　“昨天晚上把您送到家后，那个人就走了，没有让我送。”
　　“哪个人？”陆之勉想不起来。
　　许叔尴尬地说：“好像是叫林朗，您还抱着他哭……。”
　　陆之勉恍然惊醒，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是真的林朗。
　　他对许叔说：“不去公司了，去宏远。”

　　车辆刚停稳，陆之勉就推门下车，大步走进了宏远的办公楼，直接往里面走去。前台的小姐姐忙叫住他：“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
　　陆之勉不想让刘远知道自己来他们公司，刚想开口说找林朗，就听到一声“陆总”。
　　不想见的偏偏就出现了，刘远正准备出门，看到陆之勉居然在自己公司门口，吃惊的表情立马转换了满脸的笑容。其实刘远今天早上问过林朗，陆之勉找他什么事。但林朗跟个闷葫芦一样，只说是业务上的事，没有其他的。
　　刘远迎上去握住陆之勉的手说：“陆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陆之勉只好跟他刘远往里走。
　　刘远带着陆之勉穿过办公区域走进办公室。陆之勉眼神扫视了一遍没看见林朗。
　　进了办公室，刘远说：“陆总是来详谈青源项目的吧？您来个电话我们过去就行，不用麻烦您亲自跑。”
　　陆之勉敷衍地“嗯嗯”了几声。
　　刘远看陆之勉眼神一直往外看，略一琢磨，问：“陆总，我把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叫过来给您解说一下，您看怎么样？”
　　陆之勉说：“这个等我看完策划书吧。”
　　刘远只好点头说：“行行行，刘某等着陆总的好消息。”
　　刘远看出了陆之勉的意图，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人，但陆之勉没遂刘远的愿，刘远也不如陆之勉的意，就不挑明。刘远开始扯些闲话，经济形势、国家政策影响什么的。
　　陆之勉不耐烦的打断他：“怎么没看见林主管。”
　　刘远假装不经意的说：“哦，刚才还在呢，估计是去仓库盘点库存了。”
　　刘远以为陆之勉会找个理由把林朗叫过来，没想到陆之勉直接站起来问：“仓库在哪？”
　　陆之勉说着就往外走。
　　刘远也站起来准备随陆之勉往外走，心里琢磨着，这两人什么情况，是有情还是有仇啊。这时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他看号码显示是银行那边来的，应该是批贷款的事，他只好跟陆之勉说抱歉，让其他人带着陆之勉去仓库。
　　陆之勉看到仓库的位置大步往前走，带路的小员工被拉在了后面。
　　陆之勉一走进仓库，就看见了站在货柜旁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记录品种数量的林朗。三年多了，林朗还像以前站在讲台上一样，浑身透露着一种温和干净的气息。陆之勉冲过去一把拉过林朗的手腕，“林朗！”
　　林朗正在专心工作，被吓了一跳。
　　“陆之……陆总。”
　　陆之勉听到这刻意保持距离的称呼，气得一把抓过林朗手里的笔记本和笔狠狠地扔到旁边的桌子上，拽着他就往外走。陆之勉也不知道要去哪，他就是想带着林朗走，去到一个只有他们两的地方。
　　到门口，陆之勉让许叔回去，把林朗推上副驾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陆之勉开车走了很久，车上的两人谁都没开口。
　　眼看着车已经驶出了市区，到了郊外，路上的车辆很少，两旁是望不到边的农田和缀在其中寥寥的村落。
　　林朗说：“陆总，我还要上班呢！”
　　陆之勉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了路边。
　　陆之勉扭头深深的看着林朗，沙哑的声音问：“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林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扭头看向前方，说：“日子就是日子，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有想过我吗？”陆之勉急切的问。
　　“……没有！”
　　陆之勉靠回座位，他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他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执迷不悟，笑自己这些年的愧疚、自责、牵挂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头靠在头枕上，喃喃的说：“林老师，你够狠！”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陆之勉轻轻的说：“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说完，陆之勉掉转车头，将林朗送回宏远公司。林朗下车后，陆之勉一脚油门走了。没有人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