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序列【无限】》萧从肆

2、丧尸围城

　　俞潇清理了一下思绪，随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还穿着从别墅出来时的衬衫，只不过并没有被淋湿的痕迹。
　　一对发生争吵的年轻米国情侣，一个中学生打扮的东方长相的少年，一个身着西装的白人精英，一个身着牛仔服饰头带毡帽的红发女郎，外加一个——流浪汉一样的男人，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没醒来的。
　　“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年看上去有些不安，脱口而出的是岛国语，但传到俞潇的耳朵里却能清晰地理解。
　　他产生了些许猜测，于是主动搭话道：“看样子大家都是失去意识后在这个房间里醒来，并且暂时还没有出去的办法。”
　　“难不成，就像动漫剧情一样，我转生了吗！”岛国少年突然有些亢奋，正是中二的年纪啊。
　　显然其余几人也都能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西装精英男看了看手表却发现自己的表停了，“说实话，我在昏迷前还在公司里加班，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我老婆打个电话，你们谁有通讯工具么？”他没能在自己身上找到手机。
　　“我和米娜之前正在酒吧门口，结果下一秒就昏迷了。”情侣中的一人也加入了话头，“我是肖恩。”
　　“我是俞潇，你们可以叫我潇，算是个心理医生。”他主动伸手和肖恩握了一下，显然房间里的几位都有些紧绷，在没有确认现状和离开方法之前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
　　“我是神田一，在东京都立中学就读。”头发略长的少年像是回答问题一样举起了手，“潇先生是亚洲人没错吧？”在场仅有俞潇的长相比较接近，因此神田一同学自然而然地靠近了些。
　　“我在米国长大，我的父亲是华国人。”俞潇解释着，目光看向还没说过话的那位牛仔女郎，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大腿外侧的枪套里塞着两把货真价实的家伙。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视线，微微抬起帽檐，操着一口浓厚的西部方言，“你们好，如果我还没有死在牛仔决斗的子弹下的话，我想这里应该不是天堂或是德克萨斯吧？我是劳伦娜·佛恩。”
　　俞潇捕捉到了关键词，“虽然只是猜测，我想确认一下，诸位在昏迷前所处的年份是？”
　　劳伦娜有些诧异，“什么？当然是1876年啊。”
　　“开什么玩笑，明明是1998！”米娜叫了出来。
　　“我这边是平成28年。”神田一同学眨巴眨巴眼。
　　“2020年，我是乔·克劳恩。”西装精英听了会儿，像是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俞潇叹了口气，只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这边是2023。”如果这些人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空间里就汇集了不同时间和空间的人。他把视线放在唯一一个仍然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这个流浪汉一样的男人就那样瘫倒在地上，杂乱且过长的头发就像水草一样扭结在一起，上头沾满了肮脏的秽物以至于看不出原本的发色。
　　俞潇走过去费了点劲把这个人翻了个面才看清了他的脸，不出所料是流浪汉式的邋遢面庞，太久没有打理的胡子让这张脸更显凶狠，但比起这个他毁容的左半边脸才真叫其他人吓了一跳。
　　那对情侣和乔还有神田一看到这张脸后立马躲远了，过了好一会儿流浪汉才终于醒了过来，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退到一个角落里。
　　尽管并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但这个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环境和人。俞潇意外和对方的视线交汇了一瞬，左边的那只眼睛看上去伤得很重，颜色明显比另一边更浅。但只此一瞬，他被对方的右眼震慑了，那只明亮的蓝灰色眼睛蕴藏着难以看懂的情绪并戒备着一切。那样的眼神绝不会属于一个流浪汉，就像是饱经风霜的孤狼，在久违地嗅到血腥味后迸发出噬人目光。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劳伦娜侧着耳朵不确定道，“像是……什么东西在嚎叫。”
　　从俞潇醒来到现在大致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这期间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有传来任何奇怪的声响，除了出不去这一点外就像是个安全屋。
　　乔一直摆弄着自己停转的手表，他突然发现秒针颤动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顺时针走，“嘿，我的手表又在走了。”
　　话音刚落灯暗了。
　　俞潇下意识退到了墙边，黑暗中没注意距离，他后面一步就是那个流浪汉。
　　“门开了！”肖恩刚才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这回打得开了。
　　“等等！先别贸然开……”俞潇还没来得及说完，肖恩就把门打开了大半，门外的昏暗光线投了进来。肖恩疑惑地回头看向俞潇的方向，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扯了出去，门外站着几个浑身淌血行为诡异的“人”，它们啃噬着肖恩的身体。
　　所有人都愣住了，米娜惊恐地尖叫起来，那几个“人”抬起头发现了房间内的其他人，下一秒就扑向半开的房门。
　　“快关门！”俞潇冲向门口，但距离太远，最前头的一个挤进了脑袋。
　　“嘭！”枪响，劳伦娜射中了。
　　紧接着那个流浪汉就以更快的速度冲到门口把房门堵上，但是外面的撞击声一下响过一下，枪响似乎引来了更多的怪物。俞潇上前一起帮忙堵门，乔也反应了过来，三人一起用力，但显然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这里有路！”神田一借着刚才一瞬间的亮光看到了头顶的通风管道。
　　劳伦娜掏出另一把左轮，朝着神田一描述的方向快速射击，黑暗中响起铁栅栏掉落的声响。“快过来！从上面走！”劳伦娜叫道。
　　米娜却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吓得控制不了自己的脚。通风管道不算太高，但一个人很难上的去，劳伦娜只好先帮神田一爬了上去。于是乔不管不顾地冲到了管道下方，“快！你先踩着我上去，然后把我也拉上去！”
　　只剩两个人堵门显然更加艰难。劳伦娜只好先踩着乔爬到上面，然而她的力气不足以拉起一个成年男人。
　　俞潇用出了全力坚持着，他突然听到边上的男人有些沙哑的嗓音，“松手，你先去。”
　　他呆愣了一下，但是这个流浪汉的声音中却毫无恐惧，俞潇不再犹豫，“谢谢。”然后借助乔也爬了上去，再和劳伦娜合力拉上了乔。
　　下面只剩站在门口的米娜和堵门的流浪汉，俞潇担忧地探头查看，瞧见流浪汉像是力竭似的让门打开了一点缝隙。外面的光线照在一旁的米娜身上，缝隙更大了些，最前头的怪物伸出手抓到了米娜的肩膀。下一秒堵门的力道完全被卸掉，怪物们第一眼只看见米娜，于是全都朝着米娜袭去。
　　流浪汉则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黑暗中冲到通风管道下，随后向上跃起，凭借着手臂力量爬了上去。
　　眼瞧着下方很快挤满了那些怪物，挤在通风管道里的几人全都惊魂未定。
　　“那些东西就像是丧尸一样。”神田一的声音很轻，但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
　　“刚才用掉了五发，我还剩七发子弹。”劳伦娜说道。
　　俞潇听着边上那个流浪汉格外靠近的喘息声，“先顺着管道找到出路，我们得先去到外面。”
　　五人沿着管道不断攀爬，途中经过不少出口，但都是密闭房间，并且大多都游荡着丧尸，于是只好继续向前。他们没有注意到，在某个房间内的三只丧尸身后存放着枪支。
　　“有光线，是外面！”趴在最前面的神田一说道。
　　“能打开这铁栅栏吗？”劳伦娜压低了声音，她听到了丧尸的声音。
　　“有两个角都被定死了。”
　　劳伦娜刚想掏枪，被后头的乔阻止了，“用这个。”他把自己的手表拆了下来，表带的一部分正好可以当做螺丝刀使用。
　　神田一费了一番力气才卸下了栅栏右上角的螺丝，栅栏被移开了，“外面是街道，暂时没看到丧尸。”
　　“先下去，找个东西藏一下，记住别发出声音。”俞潇在最后面说道。
　　所幸这里是一楼的高度，神田一很容易就跳了下去，紧接着劳伦娜出去后拉着神田一躲到了垃圾箱后头，乔和俞潇也跟了上去。
　　“等等，那个人呢？”俞潇回过头没看到那个流浪汉，刚才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前进，没有人注意到那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走吧。”乔说着。
　　这个城市像是死去了一样，他们出来的地方看上去是原本相当繁华的地带，街边的巨型广告牌上还印着十分美艳的女星和大写的字母，只是没人认识广告牌上的人。街道上杂乱地停着车辆，彰显着这里曾爆发的骚乱。活像是末日影片之中丧尸潮爆发，人们被袭击得措手不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