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绚烂如花

3、爱 苦恼

　　柳茵茵被重新扔回床上。
　　被抗回来的路上，柳茵茵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试着跟文齐沟通一下。
　　于是柳茵茵在床上坐正了，用尽量和善的语调对文齐道，“文齐……同学，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把我抗……不，带到你家吗？”
　　文齐瞟她一眼，打开啤酒箱，拿出两瓶啤酒，单指撬开，一瓶留给自己，一瓶递到她面前，“陪我喝酒。”
　　像柳茵茵同学这种标准得可以做典范的五好学生，自然滴酒不沾，于是她非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送到嘴边的酒，“我不喝……”
　　“酒”字，被某人太过强大的气场一压，瞬时没了声响。
　　这个文齐同学不仅思维不太正常，长相也有点问题。浓眉斜飞向上，眉眼紧凑，鼻梁刚直。这面相本就太过霸道，那目光偏又太过锐利，敛眸冷眼看人的时候，自有一股霸气叫人不寒而栗。
　　很不幸地，柳茵茵是个软柿子。
　　软柿子在某人太过强悍的气场辐射下，乖乖地对着瓶嘴，喝了一口酒。没有想象中的呛人，只是那股酒骚味叫人难受。
　　好在文齐达到目的后没有多加为难，拿起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下。
　　连灌几瓶后，文齐干脆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开了剩下的所有酒瓶，一瓶接一瓶地，喝完了。
　　喝红了双眼的文齐坐上床，拿眼瞪柳茵茵。
　　柳茵茵心中闪过无数自救的方法，犹豫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还没想清楚，文齐突然朝她伸出一只手。
　　“呀……”柳茵茵吓得大叫，手中一空，文齐已经抢过她手中那瓶只喝过一口的酒瓶。
　　“砰！”
　　文齐喝完最后一瓶啤酒，摔了酒瓶，开始说话了，“女人！”他叫。
　　柳茵茵往后退一点，小心问，“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文齐的目光明显地涣散着，“敢拒绝我？我掐死你！”他恶狠狠地说。
　　柳茵茵好委屈，“我什么也没做……”
　　话没说完，文齐突地捏过她的下巴，眯眼看她。
　　柳茵茵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只听文齐继续道，“我现在找到一个比你还漂亮的……”然后“咚”地一声，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文齐！”柳茵茵推了推倒在身边的人，对方不动。
　　“你醉了吗？”
　　回答她的是响亮的鼾声。
　　“那么我回家了，拜拜！”柳茵茵迅速地爬下了床，很有礼貌地跟人打过招呼，头也不回地冲回家。

　　回到家中正好赶上吃晚饭。
　　柳茵茵回房间放了书包，洗过手后，坐到餐桌前。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柳母问。
　　“今天刚好是我的新同桌林韵值日，我等她，所以回来晚了。”柳茵茵气不喘心不跳地回道。
　　“新学校还好吗？”柳父问。
　　“恩。同学们对我都很和善。”柳茵茵笑着回答。
　　“那就好了。”柳父继续道，“新的学校没有男孩子缠你了，要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恩，我知道了。”

　　早晨时分，校园空旷的广场渐渐地来上课的学生占据。
　　“林韵！”人群中，一个扎着两条马尾的女学生快跑几步，追上了前方的林韵。
　　“怎么了，小桃？”林韵见是她，问。
　　林韵跟小桃是学生会的同事，有些交情，但并不十分熟络。所以突然被叫住，林韵有些奇怪。
　　小桃望着她，一双小眼睛似乎在灼灼发亮，“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一班的吧？”
　　林韵点头。
　　“你们班是不是刚来了一个转学生？”
　　林韵再一次点头，还是没能从她的问题中揣测出她的用意。
　　“那她长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林韵愈发地奇怪了。本校是本市人数最多的公立高中，招生门槛很低，每个学期都有许多因为各种原因转入本校的转学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哎呀！”小桃一跺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难道没听到传言吗？听说七中的‘绝色’，悄悄转到我们学校来了！昨天傍晚，有人看到七中的人来这边找她，还到处打听她呢！”
　　说到七中，绝对是本市最为声名显赫的贵族高中。这所高中，完全由本市最富有的市长大人出资建造，只招收本市上流社会的子女和部分成绩特别优异的平民学生。而小桃口中的“绝色”，指的是七中的“才色双绝”中的“绝色”。传说七中的“才色双绝”，是两个容貌和成绩都异常出众的女生。其中的“绝才”，就是市长大人的千金许晴钥，偶尔能在电视里看到她，那容貌，出挑得能叫所有女生嫉妒。相对而言，“绝色”知名度就低些，连名字都少有人知，但她既然能被冠以“绝色”的称号，恐怕美貌比之许晴钥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韵很努力地回忆着今天刚刚转到他们班并且被安排成为她的同桌的转学生的模样：装束普通，一副黑框眼镜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还刻意地将头垂得低低的。一整天下来，甚至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怎么样怎么样？”小桃热切的呼唤将林韵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韵抬头对上她的眸，笑了笑，答，“没什么印象呢。”
　　“没什么印象？也就是长得不怎么样了……”小桃失望地回着，突然抬眼又看见了什么人，急忙往前跑了几步，拉住那人问，“陈晨，你听说了吗……”
　　林韵一点也不介意被突然丢开。这个小桃在学生会里是出了名的八卦热衷者，她从来能离这种人多远就多远。
　　不过……新同桌，可能会是传说中的“绝色”吗？林韵一边想，一边走进教室。

　　身为语文科代表，林韵负责在早读的时候领读。
　　上课铃响，她从座位上起来，打开课本，朗声领读，“醉翁亭记，预备读！”
　　没有人搭腔，因为有人迟到了。
　　说实话，迟到问题在他们学校是一个很严重的纪律问题，教导主任已经无数次在例会上强调，一定要狠抓迟到，但依旧不见成效。
　　通常而言，如果迟到不是很多，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子就好了。大家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今天这个迟到的人正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子——她的旁边，只是似乎整个班的人都忘了自己原本打算干什么了。
　　进来的人是柳茵茵，没带眼镜也没有刻意垂着脑袋不让人看她的脸的柳茵茵，闻名全市的七中被冠以“绝色”称谓的，柳茵茵。
　　“早！”柳茵茵跟她打个招呼，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读书了，只是有意的无意的刻意的不经意的朝这边看来。
　　林韵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很久。没有人跟着她读书，她干脆也坐了下来，学柳茵茵一样，拿起课本默默地读。只是……周围的目光辐射，是不是，太强烈了点？
　　转头看柳茵茵，人家似乎泰然自若，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
　　林韵忍不住了，低声问她，“你有没有发觉，很多人在看你？”
　　柳茵茵亦转过头来看她，姣好的唇线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像是画师不经意的神来之笔，“恩，谢谢，我已经习惯了。”
　　可我不习惯呀！林韵在心中哀号。
　　花了些时间克服了一下目光环绕的不适，林韵正准备继续默书，却再一次被教室门口出现的人惊到了。
　　“柳茵茵！”那人上课时间不在自己的教室而在别人的教室，却根本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
　　她身边被点到名的某人脸色变了变，但依旧乖乖地起身，走到了教室门口。
　　“你的发夹，昨晚掉在我那里的。”那人将一个浅紫色的发夹扔给柳茵茵，留下一句暧昧不清的话，走了。
　　柳茵茵再回身，原本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即刻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
　　柳茵茵将发夹收回口袋，左右看看，坐回林韵身边。
　　林韵也很自觉地，随大众不敢看她。
　　“林韵。”她却突然叫了她一声，颇为苦恼的样子，“这里的人好像都知道文齐，而且都很怕他。可以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吗？”
　　林韵谨慎地看着她，不敢开口。
　　柳茵茵举起双手，“我敢发毒誓，昨天以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可是……”林韵正想找个借口拒绝道，却不小心地对上了柳茵茵微带哀求的目光。那双眼睛空灵若最清澈的湖水，此刻正因期盼泛着阵阵哀求的涟漪，让人如何忍心，让她的期许落空？
　　“文齐，绰号‘魔王’，是三中附近最有名的混混。据说附近街区内的混混没人能打得过他。关于他的身世，有两种比较极端的说法。一说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人曾偷偷看过他的档案，说上面确实是写着父母双亡。另一种说法是，他来自一个很有势力的家庭。根据是他入校两年多，送进医院的学生早就超过十位数了，可是校方却依旧没有开除他，这在本校历史上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那么，”柳茵茵掂量了一会，措辞谨慎地问，“那他会不会，有点……不讲道理？”
　　“文齐的个性如何，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林韵看了看柳茵茵后，才继续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魔王’向来说一不二，而且，从不允许别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