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与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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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三岁，凪十一岁，在此之前，我并不认为有人会为了陌生人冒着生命危险，更别说她只是个瘦弱的小孩。
但她那么做了，在那只咒灵的注视下，她走到我身边，悄悄告诉我，只要不假装看不见那些丑东西，就不会被它们缠上。但那只三级咒灵因此注意到了她。
凪没有反制咒灵的手段，又身体虚弱，在当天就因为它进了重症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一闪一闪的灯光，我站在医院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当时的我有很多烦恼。升入帝光，周围都是东京本地人，我不熟悉她们直升上来的圈子；我是特招转学，从面相上看是不好相处的人（我确实是），同学们尽量下意识不和我搭话；剑道的修行也因为升学变得难以继续，偶尔会恐慌下一年的大赛上，我没有拿到冠军，被人觉得才能缺失。
这些都可以用时间逐渐完善的，但咒灵不想给我时间，因为它们的骚扰，我的精神一直如紧绷的弦，越做越错，越错越多。
这时，十三岁的我因为她人的一句话，得以摆脱了我的烦恼，而恩人本身却因此生死不知。
那闪光灯如今仍然停留在我的眼中，我第一次对力量迸发出了莫大的渴求。如果有力量，我就会早早解决咒灵；如果有力量，我就不会让善良的人因为我收到这样的苦楚……
于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将咒力重叠，学会了反转术式。
它不符合我对力量的定义，却是我当下最需要的资源。
我在凪的一轮急救后悄悄摸到了她的床前，运用反转术式，救下了我第一个挚友的性命。凪恢复的很快，她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同时善于倾听。我向她讲述了我从未表现过的阴暗面，以及变化环境后的许多迷茫；她也告诉我她烦恼的事情：从小就能看到咒灵，所以经常做噩梦，先天不足所以虚弱，五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常年工作，她总是一个人呆着，非常无聊……
这些大大小小的坏事，完全没有压垮她柔软的心，凪在诉说时，从来没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在讲述苦难，却也在描写生活本身。呆在家里让她学会了画画，雨天过后，她会穿上厚厚的外套去看家附近公园里生长的野花，偶尔会和她们说话；虽然母亲总是出差，但她总会带回各式各样的纪念品，为凪讲述其中的故事；遇见咒灵总是不愉快的，可是，这也让她认识了我……
凪身上有我没见过的生命力，她如生长在阴处的小草，看起来娇弱，却十分坚韧。这个时期的我，对生命的具象化，来自于并盛医院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医生们，拯救是一件伟大事业，要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理性地运用仪器、手术刀，做出正确的裁决。
这是正确的，但并不温情。
但是凪是鲜活的，温暖的，一想到在过去，她无数次地失去意识，躺在我认为高尚的那个手术台上，我就止不住的恶心。
一双内疚大手扼住了我的喉间，我终于得以突破那层傲慢铸成的薄膜，真正降临这个世间——人类的情感，是与生命同等的宝物，不真正意识到，我就永远无法真正拯救她人。
而在那之后，我再也没主动结束过任何一个生命。
突破这无形的桎梏后，我一下就开窍了，女性生而对情感的敏锐终于反应在我身上，过去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一下散去了迷雾，我快速的进入了状态。
并盛的咒灵很少，我联系了山吹阿姨让凪去并盛修养，正好我母亲是声名远扬的医生，她在并盛获得的医疗资源因为她的支持，不会比在东京的少；在帝光，我锁定了家境优越的赤司征十郎，加入了他所在的将棋社，在国一连胜后，他就和我成为了朋友，他所得到的资源也得以向我倾斜，无论是交友还是寻找剑道老师，都比以前顺利了很多，在寻找里世界这件事上，他也帮了忙。
对于云雀家的操纵都算是我事迹中比较不起眼的一个了，相对于大城市的勾心斗角，还是老家淳朴的让人落泪，云雀绫香的封建大家长模式空子多到我不利用一下感觉都对不起把她当做敌人的自己。
脑中闪过我和凪相处的种种，我来到她的专属病房前，轻轻推开这扇门。
凪还在睡。但她气色红润，呼吸绵长，三年的修养还是很有效的，她如今已经可以正常外出上学，除了气候交替，其他时间都不用呆在医院，我非常欣慰她的健康。
可只是健康，还不够。
我回忆起梦中的内容，在我和她继父的看护下，凪不可能再出那样严重的车祸，然而，她有这样出色的灵感和优秀的意志，难道彭格列真的会视而不见吗？在我已经进入里包恩视线的当下，凪不可能不被他考虑。原作中的笹川了平，不就是作为沢田暗恋对象的哥哥被纳入了守护者吗？他和沢田一众人在继承式前甚至不熟！凪还是沢田的同班同学呢！
想起里包恩那层出不穷的折腾手段，我很担心，就她这身体，能挺住吗？
我不考虑凪会拒绝的可能性，因为她对一切都很好奇，哪怕是丑咒灵，她都对它们的外貌和形成原因很感兴趣，有加入黑手党还能用超能力的机会，这丫头巴不得尝试，那会考虑那么多？
但绝对绝对，不能是六道骸，凪认识他以后一下就学坏了，留凤梨发型还戴朋克眼罩，乡村小妹一样……六道骸最好识相点，别和凪有任何交集，否则，我要动用我知道的一切能量，让他不得安宁！
“唔，硝子姐姐……”凪醒了，她紫色的眼睛如宝石般明亮，里面是我的身影：“你来看我了？”“嗯，最近感觉怎么样？”我看着她，不自觉地变成了三年前那个笨嘴拙舌的家入硝子，索性凪并不在意这点，她只是看着我就很开心了，我对于她的意义，正如在梦境里六道骸对于库洛姆的。
想到这点，我对她说：“凪，以后做梦如果梦到一个蓝色凤梨头的异瞳男人，不要理他，马上把他踢出去，懂了吗？”“哦，我明白了。”凪乖巧的点头。
我看她精神不错，就讲起了高专的生活，她对超能力一向很好奇，不过，在两位同期里，她明显对夏油杰的术式感兴趣：“可以收复咒灵？那不就是宝可梦大师？”“有点像，不过他收服咒灵可比扔球困难。”
凪在以前除了画画就是看电视打发时间，她是从《精灵宝可梦·无印篇》入坑的，非常喜欢里面的主角叶子*，或者说羡慕她非一般的恢复能力，之后我给她带了游戏机，她也不喜欢打道馆，就是一个劲儿的抓精灵，买精灵球把打对战的钱都花光了，才继续主线，感觉她以后成了雾守，会把游戏里的小可爱塑造出来圆梦……
听着听着，凪有些急切地打断了我的话：“硝子姐姐，这个高专怎么感觉对你一点儿也不好啊，居然不认为你是最厉害的！而且还不让你回来，为什么啊，有超能力的人都这么不讲理吗？”“我没有术式，至于反转术式，别人也可以学会，在咒回界，我不是……”“不，能拯救生命，这就是独一无二！”凪抓住我的手，坚定地说：“硝子，她们的意见不重要，我才是你的挚友，你要听我的！”
“我知道……”我反手握住她，任何时候，她都会像现在这样，给我最强烈的支持。凪是我不怕犯错的锚点，她在不认识我时就能为我赌上生命，无论如何，她总是站在我身边。
我因为接二连三的梦境而浮躁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我对她笑笑：“谢谢你，凪。”“我只是说了实话呀，为什么要谢我？对了，硝子姐姐，你知道雪球吗？她是我上学路上遇到的小猫……”凪天真地回答，她说起了我早就知道的雪球，一改文静的坐姿，双手描绘出她的身形，我看着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一通来自校长的电话就打消了我的这份好心情：“您是说并盛低级咒灵突发？让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是我昨天好像没看到啊……窗是这么说的？这样……好，我会留在这的，有新情况的话您再打电话给我，好的，再见……”
我挂断电话，想的不是这凭空多出的假期，而是在想——里包恩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与凪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