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乱流里拨乱反正》在风前面

9、贺今朝(2)

　　第二天褚翎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昨夜看热闹看得太过于起劲，头一次看见武侠小说中的比试，兴奋得她到后半夜都睡不着。

　　简单洗漱后，褚翎离开客栈，找了不远处的一处面摊坐下。这个面摊开在一间书局外面，行人来来往往，偶尔在此处歇脚时会在这吃上一碗面。那些在书局看了一天书的客人肚子饿了，也会出来简单的吃一口。

　　褚翎招呼摊主要了一碗五文钱的素面。摊主往滚水里烫了一筷子面，捞起放入碗中，浇上高汤，端到褚翎面前。

　　饿了一上午，褚翎都已经开始发晕了。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两小块蛋糕和客栈里的一点吃食，因此现在吃得格外香。

　　“小姐！”褚翎抬头，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桌前，急得快哭出来了，“镇国公府的人翻遍了盛京都没有找到你，小姐你竟然在梧桐城，可急死海棠了。”

　　“国公府？”褚翎招手让海棠坐下，“你坐下等我吃完这面再细说。声音小些，别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褚翎被这小姑娘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装作淡定先安稳下这个小姑娘的情绪，之后再从她嘴里套消息。

　　自己还是要尽快适应这具身体的身份，过于生硬的话，只怕会使乱纪的时序更加混乱。毕竟乱纪生存法则：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次进入乱纪时间，开局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完全没有一点遇到精神体的提示。这次看上去，至少需要走完主要剧情才能找得到精神体。

　　海棠表情委屈，跺跺脚，还是乖乖地坐下等出来褚翎把面吃完，压低声音说：　“小姐，这回你玩够了吗？就跟海棠回去吧！”

　　褚翎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拉着海棠往客栈走：“你先跟我来。”

　　“小姐！”褚翎把海棠推进自己的客房，决定逗一逗海棠。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一下我的身份。”褚翎做出柯南“真相只有一个”的动作，“我爷爷是贺朝镇国公，我父母正镇守北疆，而我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姐。对吗？”

　　海棠被褚翎说得眼睛一红：“小姐，你这样子我好害怕~”

　　我难得社牛一回，这小姑娘怎么是这个反应？

　　“我现在需要和你回去吗？”褚翎看着海棠的反应，小心问道。

　　“欸，我们现在就回去，咱们国公爷都快急病了。”海棠迫不及待地应下，“小姐你的东西呢，海棠现在就帮你收拾，咱们马上启程回去。”

　　从梧桐城到盛京有两条路，不着急的话就走陆路，一路上风景秀丽，是大多达官贵人出行游玩，赏风阅景的选择；另一条就是水路，行的就是金河水。金河一半天然一半人工，是为了来往梧桐城的商人专门修建。同陆路相比，可节省一天的时间。

　　这次归途，褚翎选择走水路，只因水路有专门用于搭载来往旅人的商船，在节省时间的基础上还能向同行之人探得一些这个时间的见闻。只是，当时褚翎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被海棠百般劝阻：“小姐，走水路太危险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既护不了我，也护不了你自己。”海棠声音越说越轻。

　　“金河的码头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水路用时短些，可别让我爷爷等急了。走走走。”

　　褚翎在海棠的指引下找到金梧码头，同时，见到了一直在外等着的国公府的船。

　　“这老爷子早就料到我会走水路，早就备好了船在这等着我呢。”褚翎此时，正坐在自家船上，吃着海棠准备的桂花糕，等着开船。

　　这金河本就水域开阔，在认为拓宽加固后，更是广阔的得看不到边际。河水之宽之深，褚翎估计正纪中一些现代的大型战舰都能开过。其实国公府的这趟船来接褚翎还是其次，更是要等另一个重要的大人物。

　　“小姐别急，咱们先吃糕点，这次来梧桐城，我可是带了很多你爱吃的糕点呢，等那位大人物来了，咱们就可以启程了。天气还有些闷热，海棠给你扇扇风。”褚翎身边鹅黄色身影侧立，拿着一把蚕丝扇轻轻地扇着。

　　褚翎咬了一口桂花糕：“我先眯一会儿，船开的时候叫我。”说罢，就茶咽下那口桂花糕，随后在贵妃榻上闭目。

　　以太之力从这个房间慢慢漫溢出去，延伸到水面之上，延伸到码头上，延伸到梧桐林里的梧桐市集中。曾有微弱的精神体波动出现在那里，日后必定要再回来探寻。

　　就是，这大人物为什么还不来呀？快无聊死了。

　　“哈~”还不来，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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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了多久？”褚翎起身，看向窗外，船在水面上疾行。

　　“小姐，我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叫醒你。”海棠手捧着新倒的茶候在一旁，“咱们的船已经行了快一个时辰了。小姐，喝口茶润润喉咙。”

　　“嗯”褚翎随口一应，便将注意力放在船上的某一个房间上。

　　怎么会？我的以太之力没有办法进入这个房间，莫非是我太困了影响了以太之力的试探。褚翎从榻上坐起，蓄力而发，再一次向那个紧闭的房门发起攻势。但是，真的进不去！

　　同一个乱纪时间可能同时存在两个穿梭者。难怪……算了，进不去就进不去吧，找点其他事情做做。

　　“海棠，有纸笔吗？”

　　“有的小姐，我这就给你拿。”海棠脆生生应下，从八宝阁中取出文房四宝摆放在书桌上。

　　褚翎收回一部分以太之力，起身来到书桌前，海棠在一旁研墨。自从夏令营结束，褚翎已经好久没有执笔泼墨了，看到这山水，绝佳的写生地点，一时心痒痒得不得了。

　　“小姐，你这趟远门出去还学画了呀？”海棠一边研墨，一边好奇发问，“以前老爷让你练字学画，你都是万般推辞，现在怎么画的这般好，这趟出来又遇到隐世高人了？”

　　海棠看着褚翎自信下笔，泼墨挥毫，一副山水图跃然纸上。

　　画的明面部分，是金河岸边的山水，蜿蜒绵亘，层峦叠嶂；仔细辨别部分，山脉和水脉交错，这分明是那梧桐市集的分布图。刚刚瞌睡之间，褚翎已经将整个梧桐林摸得清楚。

　　“海棠，你将这幅图收好，回去之后我要献给爷爷。”

　　“好的，小姐。老爷知道你给他带礼物，一定会消气的。”

　　国公府的船在金河上行驶了一天一夜，终于缓缓到达盛京的码头。

　　这盛京不愧是贺朝万城之首，富丽堂皇，金光鎏壁远非其他小城可比。光这外城就已繁华热闹成这样，等进了内城都不敢想象有多么金碧辉煌。

　　褚翎下了船，国公府的管家早已备好马车等候多时。

　　“小姐，请上马车，老爷已经叫人备好饭菜，就等您回去了。”管家语气充满褚翎回家的欣喜。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褚翎靠在塌上闭目养神，以太之力浅浅洇在马车周围，耳朵边海棠还在叽叽喳喳说着盛京这几天的变化。

　　不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连海棠的声音也轻了下来：“小姐，我们已经进入内城，很快就要到咱们镇国公府了。”

　　原本以为这盛京外城已经如此繁华，内城也应更为热闹才对，现在才是下午，怎么街边一点经商痕迹都没有。

　　“海棠，这内城为何如此冷清，河与外城截然不同？”

　　海棠听了一愣，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子充满眼泪。

　　“小姐，你这趟出去是不是收到刺激了，怎么行为古怪，连自己从小长大的盛京也不熟悉了？”海棠从座位上慢慢滑下，可怜兮兮地伏在
　　褚翎脚边，“自古以来，内城只住人，不许经商的呀，所有坊市都集中在外城。”

　　“不是，我没有受刺激，只是没睡好。”褚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乖海棠，给我讲讲。”褚翎摸摸眼前已经泪眼婆娑的小姑娘的脸。

　　海棠扫了一眼褚翎全身，见她神色正常，便开始讲解盛京的基本情况。

　　这大贺朝帝都盛京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为皇族以及各个世家大族居住之地，偶有些富商也可在内城购地置屋，只不过位置较为偏僻。而工农阶级以及绝大部分商人则居住在外城。

　　盛京实行宵禁制度，时间为亥时到第二天丑时。这辰时与亥时，就是晚上九点和早上3点。宵禁期间，城门落锁，坊市关门，禁止行人在街上走动，氏族也不例外。同时，会有巡更司的人进行巡逻。如遇婚丧嫁娶，外城取消宵禁，百姓可自由出入；或遇上特殊节日，律法里规定了也可不执行宵禁制度。

　　因此，贵族与富商若想彻夜享乐或者经营，一般都是去离盛京最近的梧桐城。

　　“小姐，国公府到了。”马车缓缓停下，管家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褚翎从马车上下来，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一块巨大的牌匾，牌匾上“镇国公府”四个字苍劲有力。

　　“小姐！老将军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门口一个身穿银灰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朝褚翎站立作揖。

　　“徐副将！”

　　原来这男人是镇国公的副将，差点喊爹，褚翎微微憋嘴。

　　“小姐，我们进去吧。”

　　随徐副将进入国公府。未进内院，褚翎就听见里面发出的大喝声，随之而来的是剑芒刺透空气的风声。

　　此人正是现在的镇国公，褚洪光。

　　“参见将军。褚翎小姐回来了。”徐副将朝褚洪光行军礼。

　　褚翎随后进来，然褚洪光并未停下。待海棠进来，人都还没站稳，张口就喊：“将军不好了，小姐她出去一趟脑子受伤啦，把盛京的事都忘了，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好家伙，原以为之前已经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还记着呢！

　　“徐复，快去找大夫！”这镇国公虽作势一副专心练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可听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伤的消息，还是一下子慌了神。

　　“翎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快进来。”他一手将剑扔给徐复。

　　“爷、爷爷，我没事，就是在外面玩累了，不需要喊大夫。”

　　可是由不得褚翎拒绝，褚洪光一把把她抱起，一路来到褚翎住的驻芳园，然后轻放在床榻上：“翎儿你在这乖乖躺着，大夫一会就到，爷爷在这守着你。”

　　褚洪光行事过于雷厉风行，褚翎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待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