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37、怼说闲话的人

　　“你住这？”蓝西西从后座上探出身，问道。
　　“不是，宋佳彤和刘姨住这，今天刘姨休半天班，不在小镇人家，我陪宋佳彤回来。这家饼店烤的饼很好吃，我买点带给我爷爷吃。”张航远说着，跟老板要了十个饼。
　　老板见生意不错，还让顾客夸赞做的饼好吃，自得地聊了两句：“刚才跟你一块回来的小姑娘也经常来买饼，她爱吃没馅的。”
　　蓝西西跟沈晨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么巧，宋佳彤原来住在这一片。
　　张航远接过老板递来的饼，想到什么，又嘱咐道：“宋佳彤住这的事，你们知道就行，别跟同学说，人多嘴杂的，说不定就传到她爸那儿，听说她爸欠了不少赌债，我担心她爸上门找她和刘姨要钱。”
　　“这你放心，我们有数。”蓝西西说道。
　　沈晨开口说道：“你盯着朱睿，让他别去玩牌。”
　　“我知道。”张航远说道。
　　说完这些话，双方各自回家。
　　已经是下午两点，约了四点到校再排练一遍。
　　蓝西西和沈晨商量后，索性决定直接回学校，想到下午教室里又会有吵吵闹闹十个人左右，蓝西西去路边一个小超市买了十来瓶可乐，准备到时喝。
　　看着蓝西西将一大袋子可乐放进车筐时，沈晨微微抗议：“乱花钱。渴了可以喝水。”
　　蓝西西有点上挑的双眼微微眯着，揶揄道：“你别喝！”
　　沈晨让蓝西西给刻薄了一下，心却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
　　沈晨再也说不出怼蓝西西的话，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喝。”
　　两人走进校门时，门卫老张头从窗户探出脑袋，跟他们说话：“吃饭了吗？”
　　两人本来就打算在教室里可乐配肉饼。
　　“还没呢。”蓝西西回道。
　　老张头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热心说道：“食堂还有饭，你们去食堂吃点，不然对胃不好。”
　　“知道。”蓝西西谢过老张头后，问沈晨：“去吃不？”
　　“去。”沈晨立刻同意。
　　学校的份饭是五元一份，一个半荤菜配两个素菜，虽然清汤寡水的，但价格实在是便宜。
　　一般情况下，食堂一点就没大有人，一点半饭就卖光了。今天可能是饭做多了，两点了还有饭。
　　蓝西西和沈晨走进食堂时，里面就坐着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坐得很分散。他俩一人打了份饭，找了个柱子挡住的角落，坐着吃饭。
　　蓝西西打了个哈欠，对这个位置非常满意：“这个地方有柱子挡着，不显眼，一会吃完饭咱俩躺在凳子上睡一会。”
　　沈晨早上起得比蓝西西还早，也没像蓝西西似的哈欠连天。
　　“吃饭。”沈晨说道：“吃完再睡。”
　　等蓝西西磨磨蹭蹭吃完饭后，空荡荡的食堂里除了他俩，只有另外两人。
　　蓝西西吃饱了直犯困，压根没精力注意这两人，伸个懒腰，趴在了长凳上。塑料长凳又冷又硬，硌得蓝西西都快不困了。
　　“沈晨，你背包借我用下。”蓝西西跟沈晨要来背包，拿出不能压的肉饼后，将背包当枕头枕在头下。
　　背包里的十来瓶可乐不停地滚动，索索作响。
　　这还怎么睡觉？
　　蓝西西有点恼地拿起背包还给沈晨。
　　沈晨刚才让蓝西西刻薄了一句，这会抓住机会怼蓝西西：“谁让你买这些可乐的？”
　　蓝西西困得烦躁，又没办法，无奈道：“不睡了。”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沈晨想了想，提议：“枕我腿行吗？”
　　沈晨正在纠结这个提议是不是过了，蓝西西已经催他：“行啊，你坐我这边，抓紧，我还能睡会。”
　　沈晨顿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枕在沈晨腿上，鼻间能闻到很淡的洗衣粉香味。廉价的香味被漂洗的很淡后，闻着很舒服。
　　蓝西西用胳膊挡着自己的眼睛，嘴里嘟囔：“你的衣服还是我洗的呢。”
　　沈晨负责做饭，蓝西西负责洗衣服，各自分工明确。
　　“嗯，”沈晨应了一声：“洗得很干净。”
　　蓝西西柔软的头发铺在沈晨的腿上，沈晨知道蓝西西还没睡着，不敢瞎碰，哄道：“睡吧。”

　　蓝西西觉得自己仿佛刚睡着就让人给吵醒了，耳边能听到争执声。
　　蓝西西眼皮颤动了几下，随即睁开眼睛。
　　沈晨似乎没变过姿势，正在将台词抄在本子上。
　　蓝西西晕头转向地坐起来，捋了下头发，觉得头发有点乱。他狐疑地问沈晨：“你是不是摸我头发了？我头发怎么这么乱？”
　　男人的头不能碰，沈晨还记得蓝西西说过这句话，一脸坦然地否认：“没有。”
　　蓝西西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并且耳边的争吵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谁在吵？”因为有柱子挡着，蓝西西和沈晨坐着的座位处，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
　　“不是咱班的。”沈晨只能听出这些：“好像两人谈恋爱吵架分手。”
　　睡到一半爬起来，吃到这么劲爆的瓜，蓝西西立刻竖起耳朵听着。
　　吵架的是一个男生和女生，男生的声音比较低，充满了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这次月考，我要是考到年级第一，咱们能继续交往吗？我能辅导你功课。”男生恳求道，希望与女生重修旧好。
　　女生的声音则带着些不耐烦：“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考第几名跟我没关系。”
　　女生的声音听着不熟，却又好像在哪听过，蓝西西忍不住用目光询问沈晨。
　　沈晨一下子明白了蓝西西的意思，低声说道：“女生是杨璐。”
　　蓝西西恍然大悟，真是杨璐的声音。蓝西西只听见杨璐说过一两句话，难怪没听出来。
　　那另一位男生则是他们班里的常年第一名，因为成绩下降而被分手。
　　蓝西西“啧啧”两声，听得津津有味。
　　男生一直被拒绝，终于恼了：“沈晨虽然是年级第一，但他的选科跟你不一样，不能每门功课辅导你！”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蓝西西听到这话，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抓起杯子连灌了两口水才顺下这口气，看向自己身旁仍在背台词的沈晨。
　　无故背锅的沈晨终于将目光从笔记本上挪开，看来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也很意外。
　　“咱俩分手了，这些事都跟你没关系，你管不着。”杨璐压根不解释。
　　按照他俩说的，他俩已经分手，那就是普通的同学，那位男生还真管不着杨璐的事。
　　男生心中十分恼火，他基本上是年级前十，考的最好的一次是年级第二，本来就不服气沈晨，现在女朋友因为成绩，甩了自己，去跟沈晨好，气愤之下，口不折言：“沈晨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优点？他那么穷，跟他谈朋友，他连瓶饮料都不舍得买。”
　　蓝西西听不下去，用力地咳了两声，不光沈晨听见了，隔着一根柱子，正在吵架的两人也听见了。
　　顿时，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沈晨有点无奈地看了蓝西西一眼，站起来，转过柱子，杨璐和那个男生见到他，全都吓了一跳。
　　男生支支吾吾地开口道：“你，你都听见了？”
　　沈晨点点头，说道：“冯辉，我跟杨璐就是普通同学。”
　　冯辉因为背后说人坏话，让正主听见，一张脸都涨红了：“沈晨，我说你穷，这，这大家都知道。”
　　蓝西西也从柱子后面出来：“除了成绩好，沈晨优点可多了。比如，从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跟女朋友分手后，不会纠缠前女友。还有……”蓝西西说到这里，拖过背包，从包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冯辉：“虽然他的确很穷，但还是舍得买饮料喝的。”
　　蓝西西说完冯辉，又说杨璐：“同学，一对一的家教应该不贵，你能不能不要打着谈恋爱的幌子，找免费家教，有些死脑筋的可没那么潇洒。”
　　就在冯辉和杨璐都还处于怔愣的状态，蓝西西极其顺手地将背包递给沈晨，跟沈晨一同离开食堂。
　　俩人到教室时，宋佳彤和李絮她们已经到了。
　　李絮跟她的同位小声地说着什么。
　　李絮：“下周五是宋佳彤的生日，你说送她什么好呢？”
　　同位小声道：“宋佳彤跟你关系一般，没必要送吧。”
　　李絮有点无奈：“你不关心这些杂事，怎么也没见你成绩好？每个学生过生日，班里都会拿班费买个小礼物，不超十元就行。”
　　同位仿佛刚知道这事，懵逼地点点头。
　　李絮犯愁地叹了口气：“我这个副班长就管这事。唉，十块钱能买什么呢？”
　　李絮正发愁呢，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生日是1月5号，那时天正冷，我最爱吃烤地瓜，我过生日时，给我买个烤地瓜就行，要热的。”
　　蓝西西在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早早地跟李絮定下了自己的生日礼物。
　　李絮对于蓝西西的添乱行为很恼火：“1月5号？还有好几个月呢。宋佳彤过完生日，隔了两天就是沈晨的生日，你还早着呢。”
　　沈晨跟蓝西西同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一见到沈晨，李絮突然想起听说过的那些事，这还是分班后第一次碰上沈晨的生日。
　　李絮一下子觉得宋佳彤的生日礼物实在不值得烦恼，真正棘手的是沈晨的生日礼物。
　　李絮拙劣地装出一副不知道沈晨家的事的样子，故作随意地问道：“沈晨，你想要什么？笔记本？笔？还是小蛋糕？”
　　蓝西西也偏过头去看沈晨。
　　沈晨抬眸，目光离开记着台词的笔记本，扫过蓝西西和李絮，声音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就是听得人心往下沉。
　　“不用了，我不过生日，不用操心给我买礼物。”沈晨说完就低下头，仿佛不接受任何劝解。
　　仍在懵逼状态的李絮同位突然灵光一闪，热心建议：“那你直接拿钱。”
　　“我不过生日。”沈晨又重复了一遍。
　　李絮的同位正想说话，蓝西西开口打岔：“我看你自己想拿钱吧。”
　　李絮的同位名叫徐妮妮，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胆子有点小，虽然跟李絮同是蓝西西的前位，李絮已经能怼蓝西西，她仍旧不太跟蓝西西说话，让蓝西西这么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都是要小蛋糕，上半年我过生日，李絮就送的小蛋糕。”
　　见到话题从沈晨身上引开，李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彻底打消了送沈晨生日礼物的念头，这是沈晨的逆鳞，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