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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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有人落地的一瞬间，江户川柯南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灰原哀等人比他晚了一拍，短暂的震惊后，也迅速跟上柯南的步伐向教室外跑去。
唯有沈清夜脸色发白，愣愣地凝视着窗外，只觉得天地仿佛在颤动，耳中响起尖锐的鸣叫，他仿佛独自游离在世界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沈清夜站在窗边，试探性地让视线偏移，向下望去。
世界在一刹那仿佛变成了黑白色，唯有殷红的血液如此刺目。
强烈的迷茫、不安与悲伤在短暂的震惊后终于齐齐涌来，一条生命就这么在他面前逝去，如此突然，如此迅速。
这是沈清夜第一次目睹真正的死亡。
沈清夜的穿越时间其实并不长，不过比白衍早了一周。最初的七天，他一直住在孤儿院，哪里也没有去过。这里的孩子和穿越前他的身份一样，家人或是被杀，或是成为凶手。幼小的他们没了能够回归的家庭，最终在小小的孤儿院中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名侦探柯南》的世界虽然疯狂，案件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却对儿童有着基本的保护。尽管小学也依然逃脱不了案件的发生，但这些案件相对更温和一些。
绝大多数涉及到“儿童”的案件中，凶手与被害者都是成年人，不过由少年侦探团触发，或卷入其中。
《名侦探柯南》绝对算得上许多孩子的动画启蒙，沈清夜便是如此。
他自诩看过几百集柯南，见过的案件数不胜数，网络上也刷到过各种各样离奇案件的视频，对犯罪早就见怪不怪，却忘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他所看见的，都是经过人为加工，被遮掩了最血·腥一幕的内容，哪怕是柯南中的杀人事件。在精美画风的包装下，哪怕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也不过只是动画罢了。
可现在的他活生生存在与这个世界，肉眼捕捉到的一切并非动画，而是真实的人类。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何豫川要如此坚持接送他上下学。
——他还是把犯罪、把真正的死亡想得太轻巧。
我自诩是个成年人，可是如果真的加入少年侦探团，我真的有这份勇气，每天随着他们目睹各种各样的犯罪么？
沈清夜在心中询问着自己。
...
教学楼下，江户川柯南半蹲在花坛中，眉毛紧皱，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尸体。
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面容平静而安详，并没有被人推下楼或意外坠亡时的狰狞。
死者身上的衣物整洁，不存在推搡或搏斗后留下的痕迹。身上的伤口分布集中在腿部与头部，双腿出现了明显的扭曲，使她的身体呈现出明显“尢”型。
虽然学校的楼层并不算低，但三层楼的高度，在非头部着下的情况，致死率并非是百分之百。
但就尸体情况来看，死者显然当场死亡，并没有因为痛苦出现表情的变化。目前无论从哪个方面推论，最大的可能性似乎都偏向于自杀。
就在这时，老师们纷纷从教学楼中跑出，见到的地上的死者，一名女老师发出凄惨的尖叫，朝着死者伤心地扑了过来。
“爱佳！怎么会是你！”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沉溺在强烈的悲伤之中。
江户川柯南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女人——土屋恵，六年C班的班主任。
江户川柯南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在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同样是这栋教学楼，一名六年级的女生在楼顶一跃而下，用自杀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
当初的死者便是土屋恵班里的学生，土屋恵抱着学生尸体的悲伤表情，工藤新一永生难忘。
只是不知为何，关于这场自杀事件的细节，他隐约有些记不清了，仿佛被一团迷雾包裹，只记得大概轮廓，每次想要细究，一切却又变得迷迷糊糊。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的学生...”土屋恵泪如雨下，一旁的同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江户川柯南惊讶地看了土屋恵一眼，下意识想要追问这个细节，但考虑到土屋恵的悲伤，他并没有在这个时间点冒昧询问，在他人的伤口撒盐，而是暂时压抑住对真相的追求，耐心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沉重的氛围让江户川柯南有些压抑，他低喘了一声，站起来想要观察四周，寻找是否有被自己遗漏的线索。
他抬起头，朝着教学楼顶部望去。
天台的围栏完好，并不存在失足坠落的可能——自七年前那名自杀身亡的学生后，学校便做足了防备，生怕再出现相同的意外。
如今围栏处已经站了几名老师与保安，他们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冲上了天台，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找到有他人在的痕迹。
更多的细节，必须等到警方到来了。
江户川柯南在心中叹了口气，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扫过，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白衍身上。
“你是...白石先生？”江户川柯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连着三起案件，怎么他都在事发现场？
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并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江户川柯南吐槽的白衍老实回答道：“我来接人。”
接人...是沈清夜吧。
江户川柯南在心中判断，就在此时，白衍眼睛一亮，冲着教学楼大门的方向招了招手，大声道：“这边！”
沈清夜背着书包，抿着嘴唇，脸色难看地从教学楼中走出。
作为相伴三年的同学，白衍一眼便看出沈清夜是被吓到了，又好笑又心疼。
和他们这些日常与案件相伴的人不同，沈清夜才是所有学生中真真正正的一张白纸。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并不希望沈清夜被卷入这些事件之中，安安心心度过他平静的小学生活就行。
——可惜在米花町，这个最简单的愿望也变得困难无比。
白衍快步走上前，一把握着了沈清夜的手，同时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不让沈清夜注意到尸体的方向。
“我们回去吧。”白衍的声音带上了一分不做掩饰的焦急，拉着沈清夜便往学校外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要是一不小心把金手指触发就糟糕了，等会儿谁送你回去啊？”
“...白衍，那个人不是自杀。”沈清夜握紧了白衍的手，低声道。
白衍步伐一顿：“你感觉到了？”
沈清夜垂着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白衍拥有『杀手光环』，赵笙歌拥有『偶像光环』一样，沈清夜也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金手指”。
『情绪认知』，简单来说，沈清夜可以将“情绪”具现化，看见每个人身上的“颜色”。
气愤为红色，杀意为黑色，喜悦是橘色，冷漠为白色...
包括尸体，只要死者死亡时间没有超过48小时，都会有一定的情绪残留，沈清夜依旧能捕捉。
只是一个人往往参杂的情绪非常复杂，饶是沈清夜能看见，也会因为这些情绪参杂在一起而难以分辨。不同颜色象征何种情绪，获得金手指时沈清夜并没有获得相应的“说明书”，只能通过样本不断积累、总结。
而此刻，尸体上弥漫的颜色只有三种。
——象征愤怒的红色，象征后悔的青色，象征傲慢的紫色。
三个截然不同的情绪参杂在一起，是死者死前最后的情绪认知。
但在沈清夜眼中，古怪的并非只有死者，还有身为死者老师的土屋恵。
——象征悲伤的蓝色，象征愤怒的红色，象征杀意的黑色...以及象征喜悦的橘色。
....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何豫川带着下属跑进学校，神情是难得的焦急。
在看见沈清夜与白衍安然无恙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重新回归警察的身份，示意下属围起警戒线，自己则朝白衍与沈清夜走去，对二人道：“情况怎么样？没被卷入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百分百变成犯罪嫌疑人一样。”白衍嘴角抽搐，有些无奈：“对了，这件事可能不是自杀案件。”
说着，白衍轻轻拍了拍沈清夜的后背，将他向前推去：“让他帮你吧。”
沈清夜和何豫川齐齐向他看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何豫川下意识摆出一副家长的姿态，有些难以接受：“他现在还小，没必要让他接触这些。”
“可现在他生活在米花町，这是他必须面对的。”白衍低头看着沈清夜，温和地笑道：“他到底是我们的同学，并不是真正的孩子。我的确也想保护他，不过这一切得先放在为死者沉冤昭雪之后。以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和我们说？”
面对白衍的询问，沈清夜缓缓点了点头，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
屏幕上是两张俯拍的照片，拍摄的地点皆是位于教室。
第一张，已经年迈的土屋恵抱着死去的女老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上是沉默的江户川柯南。
第二张，年轻的土屋恵搂着怀中的女孩，仿佛灵魂被抽走，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同样的位置上，站着表情依旧沉默的工藤新一。与如今时间点死者面容相似的年轻女孩站在土屋恵身后，露出了不做掩饰的天真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