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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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沈傅予先是一惊，但紧接着就颇为厌恶地瞪向沈书立。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又去赌了？”
被明显地怀疑了一通，沈书立眸光暗了暗，只是轻拍了拍身下的轮椅。
“我对你爸妈发过誓不会再赌。”
沈傅予冷哼一声。
“那鹿望仁倒台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正式对付谢米了？她在S市最大的靠山不就是他吗？”
“不，还太早。先让裴南扇给我们探路。”
“何必那么小心翼翼？”
闻声，沈书立只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谢米最喜欢做的就是把所有可利用的人分门别类，然后单个压榨。我们发现鹿望仁与谢米有牵扯是因为无念酒吧，但这是她唯一明面上的靠山，谢米有没有攥住其他人的命脉，我们还得慢慢看。”
“你的意思是等这些人全都冒了头，然后一网打尽。”
沈书立点点头。
“说不定这个神秘人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想法。”
“你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神秘人？”
沈书立又是一点头，但思考了一会儿，心里缓缓浮上一个答案。
“树倒猢狲散。”
沈傅予最受不了沈书立卖关子，当下就催促道：“快告诉我是谁。”
“你手上的录音先放在我这里。你负责蹲着那边的大鱼，准备收网。只要有直接证据，什么靠山都是虚的。我一定会赢。”
沈傅予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沈书立，不解地蹙着眉。
他们自确认鹿望仁12月13号那晚在谢米那儿欠了钱后，便迅速展开了行动。虽然整个计划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也符合沈书立一开始说的“片叶不沾身”的说法，但沈傅予对于沈书立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自负还是有些介意。
设计这一切，只不过是让恶有恶报而已，跟输赢有什么关系？
*
晚间时候，裴南扇又回到老地方。
屋内灯光昏暗，略微扫了一眼后，裴南扇紧接着就蹙紧了眉，心头不安感加重。
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想到这儿，裴南扇飞速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平板。
去旧家具厂的几条路线她平板里都有记录。
裴南扇双指放大地图，把每条线路周边的建筑都仔细看了看。
鹿昭与陈富桂见过面后陈富桂就出事了。
鹿昭肯定不会是凶手，那会不会是她为了追踪凶手而离开那里？
正想到这儿，裴南扇低头一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址——新林路99号。
如果鹿昭选择较偏的第三条路线，那必然会经过鹿家别墅。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蓦地振动起来。
裴南扇怔了怔，紧接着就是一喜。
“喂，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地愣了愣。
“南扇，我是汪朝。你有给我打电话吗？”
听到熟悉的男声，裴南扇缓了缓，眸光里的期待悉数褪去，双眉又重新蹙紧。
“没有。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还是惊天大事。”
很少见到汪朝这般兴奋，裴南扇很快正色道：“什么惊天大事？”
“我刚接到消息，说三能集团董事会最近出现人事大变动，决定开除鹿望仁。”
裴南扇眉梢一动，整个人倏地坐直。
“为、为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如果到了要开除CEO的程度，想必事情一定很严重了。”
“跟目前的案子有关吗？”
“应该有点影响。三能的股价一直在跌。许超的案子出来后，舆论疯涨，鹿家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就在我们通话的时候，三能的股价又跌了十个百分点。我想这也是董事会做决定的原因之一。”
商业社会里利益为大，什么都不是永恒不变的。
裴南扇认真听完汪朝的话，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疑惑突然有了线索。
莫凡，许超，陈富桂。
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这些联系都是在案子发生前后出现的。
莫凡的案子发生之后许超向都市报爆料，引出莫凡与鹿仁的关系，而鹿仁的不配合加上许超的命案，将鹿仁逼到了一个不得不面向大众的程度。
如今陈富桂又死在鹿家旧家具厂的附近，那么鹿家的主心骨鹿望仁也势必要接受舆论的审视。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但......仅仅靠舆论是不够的，鹿望仁被开除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对了，那个网上的视频是谁发的？”
“这个视频发布者的IP地址没有隐藏，是鹿家的人自己发的。”
“鹿家的人？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没事。”
挂断电话后，裴南扇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思考了一会儿。
这个传视频的人会是谁呢？
*
同样的时间里，鹿家别墅内灯火通明。
鹿望仁将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不远处还有哭哭啼啼的张艳荣。
“哭哭哭，就知道哭！”
鹿望仁此刻全然没有过往的优雅，兀自骂了一句，卷起袖子就去掏自己的包。
拿出小药瓶正准备往嘴里送，却发觉里头已经空了。
“真是晦气！”
见状，张艳荣揩了揩眼角的泪珠，殷勤地扶住他的手臂。
“楼上房里还有。你消消气，我去给你拿。”
鹿望仁眉眼充斥着烦躁，闻声只是嗯了一声，便一把甩开了张艳荣的手。
“盛章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派他去陪你儿子了？”
张艳荣脚步微停，又轻轻折返过来。
“小仁不也是你儿子吗？现在外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小仁心理又脆弱，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鹿望仁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他的那点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了，他还想往哪儿躲？躲得了吗？”
“你别生气。小仁只是一时喝酒犯迷糊，是那个女生先不检点......”
“那还不是你惯的！我一直都说不要去无念，他倒好，不仅去了，那天晚上还在那些人里头......”
鹿昭缓了缓，又环顾了一圈周围。
“小昭呢？”
听鹿望仁提起鹿昭，张艳荣极快地撇了撇嘴。
“谁知道她去哪儿了？你前脚出差，她后脚就溜出门了。这会儿说不定在哪儿鬼混呢！你啊，还是关心关心你儿子吧。”
说到这儿，张艳荣兴奋地扯住鹿望仁的手。
“不如我们赶紧到国外去吧。大不了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反正现在你也不需要管公司里的事了。”
谁料话音刚落，鹿望仁呼吸愈加粗重，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一般，更为大力地推开张艳荣。
“你知道个屁！这窟窿填不上，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张艳荣本就离他很近，这么毫无顾忌地一推顿时让她的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地上。
后脑刚好磕到了角落的盆栽，痛意倏地冲上颅顶。
张艳荣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待看到指尖的鲜红，先是一愣，而后又惊又怒地看向鹿望仁。
“鹿望仁，你打我？”
见状，鹿望仁也同样怔了怔，似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略微犹豫了一瞬后，他僵硬地动了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抹笑容。
“对不起，我刚刚......”
张艳荣只是冷淡地看着眼前越发哆嗦的手，眸光里多了几分阴狠。
“你答应过我要保证我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不守住你的秘密了。”
说罢，张艳荣就后退半步，迅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往二楼奔去。
脚下的恨天高顿挫有力地敲打在木质楼梯上，仿若要当场敲出个洞来。
鹿望仁一时之间还维持着伸手去扶的动作，双手哆嗦的同时反应力也迟钝了很多，下一秒就双膝跪地，整个人半倒到地上。
眼前也飘飘忽忽的，开始出现幻觉。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
裴南扇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鹿家一探究竟。
别墅内灯火通明，但自己接连按了几下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裴南扇眼里涌上些疑惑，抬起手正准备再按，厚重的大门缓缓从里侧打开。
鹿望仁依旧是一派从容企业家的形象，面上端着礼貌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
“这么晚了，裴小姐有什么事吗？”
裴南扇状似不经意地瞥了鹿望仁露在袖子外的手臂，很快地接道：“鹿昭在家吗？我找她有点事。”
鹿望仁上下打量了裴南扇几眼。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见面时我有让你离小昭远一点。”
“是，您没记错。这次来是受我父亲所托。”
鹿望仁不解地蹙了蹙眉：“你父亲是？”
“裴复。鹿昭的班主任。”
“噢，原来是这样。”虽是这么说着，但鹿望仁一副思索的模样，显然不知道鹿昭的班主任是谁。
“不知道方不方便我进去说？”
裴南扇抢先一步提出了要求，见状，鹿望仁只能将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慢慢移开身子。
“方便。请进。”
裴南扇缓步跟着走了进去，目光先是停留在地面上散落的物件片刻，而后渐渐上移，最终落到沙发正中央的张艳荣身上。
“是谁啊，这大晚上的。”张艳荣穿着一套粉色睡衣，头发蓬乱地披在肩上，看样子是刚下楼，“早说了让你不要那么好心给佣人放假，现在倒好，什么人都能敲我们家的门了。”
裴南扇和张艳荣过往打过两次交道。
一次是在她的首次书展，一次是在鹿望仁的生日宴上。
书展那次是张艳荣和裴南扇初见，那时的张艳荣是作为裴南扇的书迷来搭讪的。后来因为鹿仁追求裴南扇，张艳荣又摇身一变成为黑粉，逢人就说裴南扇的坏话。
在鹿望仁生日宴上再次见着裴南扇，张艳荣更是气得直接当场黑了脸。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
“知道打扰还不赶紧离开。”
鹿望仁没有阻止张艳荣明显的刁难，也没有让裴南扇坐下，只是静静地盯着裴南扇，似是也在等着她的离开。
“鹿昭这学期的成绩出来了。我父亲负责的那门专业课她成绩很不理想，所以我父亲让我顺路送点学习资料过来。”
说罢，裴南扇拿出包里早已准备好的讲义递了过去。
鹿望仁看了看眼前的讲义，犹豫了一瞬还是接到了手里。
“难为你父亲费心了。”鹿望仁大概翻了翻，确实是学习资料。
“不过你刚才说顺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金乌路。”
话音落下，鹿望仁面色未变，但裴南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动作的停顿。
“金乌路那边刚发生了一起命案，我去看了看。”
鹿望仁背过身，将讲义放到茶几上。
“噢是吗？”
裴南扇刚待继续说，沙发上的张艳荣倏地站起身。
“哼，勾引我们家小仁不成，现在变重口味了，改勾引鹿昭了？”
裴南扇的视线仍停留在鹿望仁身上。
“我只是来送资料。”
“大晚上专门送资料，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张艳荣不客气地说着，挡在裴南扇和鹿望仁之间。
“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了。”裴南扇缓缓收回目光，“告辞。”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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