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声》菜丝白粥

7、言九

　　池文栗安静地吃着早饭，他知道坐在对面的林段泽一直在盯着他看，但是池文栗很沉得住气，没有管这道视线，继续动筷子夹面前的春卷吃。

　　但是这块春卷并没有被池文栗夹起来，对面的林段泽一筷子夹在了他的筷子上，阻止他的筷子被拿起来。

　　唉，池文栗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和林段泽四目相对起来。

　　良久，林段泽败下阵来，他垂下眼嘀咕道：“栗子，我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和大黄能帮就帮。”

　　“好我会的，谢谢你段泽。”池文栗心有点软软的，能认识这种朋友他也是还有点运气的，他很多朋友到大学后就逐渐不联系了，更别提现在工作后了，但是林段泽还陪在身边，真好，这样想着池文栗便微微笑了起来。

　　“难得看你笑。”林段泽也笑了起来，接着便把池文栗准备夹起来的春卷快速打了下来，夹进了自己的嘴巴吧唧吧唧咀嚼起来。

　　“……好家伙，真有你的林段泽。”池文栗也被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呆了，赶紧去夹桌上唯一的烧卖。

　　“铃铃铃……”

　　正当两人打闹的时候，林段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黄向宏打来的，林段泽赶紧接了起来，“……怎么了大黄，啊？是今天吗？啊行我和栗子一会就到公司。”

　　听了一阵，池文栗就记起来是什么事了，今天有个大客户说会来公司，要早点过去，看了准备到八点的时间，他便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空盘子。

　　等两人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八点半了，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又收到了黄向宏发来的信息，说是客户已经到了。

　　这么早到的客户，实属是很少见。

　　池文栗和林段泽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有点惊讶，除非是约过时间几点到的，不然这种早到的情况非常少见。

　　“大概是个大忙人吧，估计后面这个大老板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要快点了。”林段泽踩了下油门，尽量把这部二手的小破汽车开得快一点。

　　“……段泽，我们下半年赚到钱了就去换一辆车子吧。”池文栗坐在座位上，感受着车子一开快就开始颠簸的状态，默默往身后塞了个小靠背。

　　“总感觉每次没有开到目的地，我们的车子就会半路散架。”池文栗倚着靠枕，整个人好受了不少。

　　“…你说得对。”林段泽也被颠簸得有点烦躁，都要抓不住方向盘了，烦人！

　　等两人好不容易开到公司楼下，脚在沾到地面的时候已经腿软了。

　　这就是为什么不是急事的话，他们几人宁愿打车绝不开车的理由，除非是慢得不能再慢，但凡快一点都能把人颠出狂躁症。

　　实在是折腾死人了！

　　在走进自家公司门的时候，池文栗在心中打好预防针，但是看到完好无损的公司后，还是有点愣怔，昨晚果然是进去那个叫鬼域的地方了吗，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的手机也完好地放在办公桌上。

　　他有一秒想说服自己之前是在做梦，但是身边怪事又不断地敲醒他，这是真的发生过的事。

　　面对现实，迎接命运的大锤。

　　“啊你们终于到了，这是言总，是我们这次项目的对接负责人。”黄向宏看到门口的两人，立刻给他们介绍。

　　“言总你好，我是林段泽，这是池文栗。”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林段泽便开始和对面负责人叨了起来，“年少有为啊言总，你看上去比我们都要小！”

　　“诶，也不算什么老板都是给别人打工的，我叫言九，你们叫我言哥就行，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有三十好几了哈哈哈哈……”言九笑了起来，但是眼神却转向旁边给大家泡茶的池文栗。

　　池文栗虽然在泡茶，但是他对视线一类的东西很敏感，他知道对方可能在看他，便抬头对上言九的视线。

　　“言哥，你的茶。”池文栗给言九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这是他平时很珍藏的茶饼，很贵味道好而且难买，这还是池文栗托熟人买的。

　　但是大客户上门，用这种方式接待是最好的。

　　“嗯～”言九浅浅抿了一口茶，接着又抿了一口，后面就停不下来了，直到把茶水喝完还有点回味，“确实是好茶。”

　　“言哥，再来一杯吧。”池文栗又给言九倒了一杯茶，微笑道，“喜欢的话这里还有很多。”

　　“不错不错，茶香人俊，我要多喝几杯。”言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池文栗，低头又抿了一口茶，便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聊一下项目吧。”

　　“好的言哥！”黄向宏从善如流地在旁边拿起一叠资料，递给了言九，“这是我们整理的资料，你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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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几人谈完合作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过去三个小时了，

　　“那就下次再聊，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言九拿了合作文件，就准备告辞了。

　　“唉！快到午饭时间了，言哥你跟我们去餐馆一起吃个饭嘛！”黄向宏边送客边挽留。

　　“哈哈下次吧，”言九转头瞄了眼池文栗，笑眯眯道：“以后会有机会一起吃饭的。”说着便转身走了。

　　“好的！下次见！”三人送走了言九后，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真累！”黄向宏大大喘了一口气，“刚刚谈得头炸，这兄弟不好唬弄啊，我们后面的工作精细度得要好好审查了。”

　　“确实。”池文栗也叹了一口气，“他好几次说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而且，他的态度很奇怪。”态度还很像之前那个漂亮的房东，但是这句话他没有说。

　　“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你了。”林段泽也转头看向池文栗，“我发现他好像一直在留意你。”其实更像是在观察，林段泽也很奇怪。

　　“好像这么想想，我也觉得有点，明明跟我说话呢，头却转向了你那边。”黄向宏也很困阔。“你们以前是同学？熟人吗？”

　　池文栗想了一会，很肯定地说：“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那就不提了，我等会去供应商那边看看，你们等会有空就再去物色一下地方，我们没什么时间了。”说完，黄向宏便站起来去收拾东西了。

　　“段泽，你之前说认识有房子出租的人？”池文栗隐约记得林段泽跟他聊过这事。

　　“…嗯是有这么回事，我都给忙忘了！”林段泽拍了拍脑袋，“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姐，大学我们是一个社团的，前不久我们有联系，她说她家有出租的房子。”

　　“……”池文栗转头，眼睛眯起来，打量着林段泽，“你该不会跟学姐…”

　　“！”林段泽很吃惊，摆手道：“你想到哪去了，虽然你林哥非常风流倜傥，但总该不会随便跟个女生接触就是有一腿吧。”

　　“呵呵。”池文栗脑子里出现起林段泽精彩的大学生活，便摇摇头，“谁知道你？做花心大萝卜都是要被嘎掉的。”

　　“喂喂！我好歹都是你死党，你就这么说啊？而且我以前都是分手之后，才去找下一个的好不好！？”林段泽觉得很委屈，自己并没有脚踏两只船！

　　是啊，分手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能谈第二个，你也是个人才。池文栗无语，但是也没有把话说出口。

　　“行吧。”池文栗把事揭过，“那我们去学姐那里看看情况吧，租房子一定要多看才行。”

　　“我给学姐打个电话，看看她今天有没有空。”林段泽说完便去打电话了。

　　池文栗又抬起头细细观察了一遍公司，果然一点损伤都没有，早上的陌生衣服更是令他一点骗自己的余地都没有。

　　算了，随机应变吧，池文栗又叹了口气，感觉最近真是一直在叹气。

　　“栗子，学姐让我们下午两点左右过去。”打完电话，黄向宏便走了回来，“我们现在先把早上客户的合作资料整理一下吧。”

　　“好。”池文栗也站了起来，他伸了下老腰，便开始工作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怪呢？”池文栗边整理资料，边试探性地问林段泽。

　　“嗐，‘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嘛，’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这么跟你说吧。”林段泽有点沮丧，“但是最近的怪事令我有点动摇了。”

　　“是窗户那里的事吗？”

　　“不只是，有些事我没有跟你提，因为我觉得可能是眼花，但是我现在想想，又觉得当时真的是我眼花吗？”林段泽深深看了池文栗一眼，才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晚听到敲窗声的时候吗？”

　　“记得啊，怎么了？”池文栗有点疑惑。

　　“当时，我走进你房间的时候，有一瞬间看到了一些很恐怖的东西，”林段泽咽了咽口水，“那瞬间我好像看到你房间里的墙壁都在渗血，像个血窟窿似的！”

　　“你说什么！？”池文栗整个人都惊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