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白兔子与灰大象

15、视频

　　苏离安静地听她说完，然后等了一会，见她不再说话了才询问：“你现在是说完了吗？我可以看手机了吗？”
　　“你！”余晚气急败坏：“你就是怪物！”
　　说完，余晚就后悔了，后怕地抓紧了被子，盯着苏离的床铺看。但过了好一会，苏离没有任何回应，她再次被气哭了。
　　“好了，余晚，不要吵了，明天还上课呢！睡了。”
　　“是啊，早点睡吧，大家都晚安了。”
　　两位室友出声打圆场，余晚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明明做了好事却没有一个人理解自己，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痛哭。

　　苏离对余晚的哭泣声置若罔闻，再次点开手机，蒋宇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蒋宇：“对，我不乖，你最乖了。我明天下课就过来，不耽误晚上看演出，好不好？”
　　蒋宇：“生气呢？”
　　蒋宇：“阿离，让我看看～我都没见过你骑自行车，好不好？”
　　蒋宇：“不要生气了，我不来还不行吗？”
　　蒋宇：“阿离，我错了，会乖的。”
　　苏离看到最后的三个字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苏离：“真乖。”
　　蒋宇：“阿狸无语.JPG”
　　蒋宇：“不生气了？”
　　苏离：“没生气，刚刚在听室友说话。”
　　蒋宇：“阿狸捂脸.JPG”
　　蒋宇：“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苏离：“你先问。”
　　蒋宇无奈，在苏离那里他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蒋宇：“婶子是送你干花的人吗？”
　　苏离：“不是，以后不要再问了。”
　　蒋宇：“阿狸OK.JPG”
　　苏离：“我睡了。
　　蒋宇：“晚安。”
　　苏离：“晚安。”

　　第二天上午下课后，苏离径直走向王老师所在的办公室。当她敲门获准进入办公室时，办公室里除了王老师之外韩英也在。
　　王老师对于苏离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他主动起身走到办公室里的单独会议室门前，推开门，招呼苏离：“来，我们进去再说。”
　　“韩老师好。”
　　苏离朝韩英打了声招呼后才走进会议室里，刚坐下就听见王老师说：“苏离，余晚课间已经来找过我了，老师想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王老师，晚自习的时间我能自由安排吗？”苏离问。
　　王老师诧异了一下，他本以为苏离会问关于余晚的事情，却不想苏离竟然毫不在意，对比起余晚之前的故作担心的告状，他不由得偏向了苏离一些。
　　“苏离，马上要进行月考了，你上次是前十三，这次你若进前十，并且能一直保持下去，晚自习我不干涉。”
　　“我会的，谢谢您。”
　　“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王老师特意停顿了一下，见苏离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后，继续说：“我跟张老师沟通过之后，我认为余晚提供的视频与现实有些出入，你这边能给我一些解释吗？”
　　当他看过视频后，第一时间找了张佳妮，试探地询问后发现张佳妮对于这个情况是不知情的，又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些其他事情，也就歇了主动联系苏离母亲的想法。
　　“王老师，我能看一下余晚给您提供的视频吗？”苏离问。
　　王老师拿出手机，将视频找出播放。
　　拍摄内容是入学那天，拍摄视频的人距离苏曼他们有一段距离，人脸比较模糊，唯一能够清晰听到的只有苏曼最后的几句怒骂。
　　苏离想了想，多半是晾晒的衣服让余晚起了疑心。
　　王老师一直注意着苏离神情，发现她观看视频时非常的平静，这反而令王老师有些担忧。
　　无论是母亲对孩子恶言相向，还是孩子对母亲冷漠相待，都不是好事情。
　　播放结束后，王老师收回了手机，问：“苏离，能告诉老师你的想法是什么吗？”
　　“王老师，当时确实有些情绪化，日后若有什么涉及到家长方面的事情，请您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王老师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苏离，你知道你说的这话代表的意思吗？”
　　苏离点头，“王老师，还有一个多月我就满十六了，在法律意义上，我之后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你的意思是现在是靠你自己在生活？”王老师震惊，“你还是个孩子，你的父母这么做是在犯法。”
　　“王老师，她生育了我。因为她，我现在才能到北京读书，她还替我交了学费，这就足够了。我只想好好读书，若是可以，我想与她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这……”
　　王老师觉得荒唐至极，这是他执教十来年不曾遇到过的情况。可是，这事情……即使身为老师也无可奈何，高中毕竟不是九年义务教育。
　　王老师叹了一口气，说：“苏离，努力读书。”
　　考上好的大学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会的。”
　　王老师看着苏离乖巧的模样，总算是明白了张佳妮在说她乖巧时，语气为何那般的复杂。
　　这乖巧何曾不是一种知道自己无法抗争的表现。
　　“苏离，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过来跟老师说。”
　　“谢谢您。”
　　“好了，别耽搁了，快去吃饭。”
　　“那我先走了，谢谢王老师您的理解。”
　　“去吧。”
　　苏离退出了办公室，韩英则一直待着办公室里等看到王老师从会议室出来后，立马向其询问：“怎么样？”
　　余晚课间过来找王老师诉苦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韩英更是从头听到了尾。
　　王老师无奈地看了一眼韩英，语重心长地说：“韩老师，苏离跟其他从小地方来的学生不一眼，你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是个好孩子。”
　　韩英皱眉，看着王老师这个样子，她放佛看到了当初的张佳妮。
　　还真是妖精转世。
　　“王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苏离的英语成绩不错，之前我指出的口音问题，她现在也全改了。作为一个老师，我只是关心一下。”韩英解释。
　　王老师取下眼镜，揉了下眼睛，重新戴上后说：“没事了。”
　　“王老师，你这就不对了呀！余晚今天那情况，你要是实在不能说，我也不勉强，但她说的那个视频你得给我看看。不然一会佳妮问我，我不能说让她来问你吧。”
　　王老师想想也是，自己当初就没有说，若是还让张佳妮主动问，确实做得不地道。
　　“你看吧。”
　　王老师找出视频，递给韩英。韩英接过点击播放看完后，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苏离没跟佳妮提过这事。”
　　“我猜出来了。你想想怎么跟张老师说，苏离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王老师顿了一下，语气无奈地接着说：“就算现在我们知道了，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王老师，余晚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从哪里拿到这个视频的？我记得一班外省转校生办理入学的时间跟七班不是一天。”韩英问。
　　“余晚有个哥哥，这学期通过关系转过来的，在高二七班，他跟苏离是同一天，结果就拍到了。”
　　“挺巧的。”韩英扯了扯嘴角，她知晓这件事应该跟苏离没关系，但还是忍不住阴谋化。
　　“王老师找过余晚的哥哥了吗？”韩英问。
　　“找过了，视频也让他删了，现在就我这有，你让张老师放心。”
　　韩英把手机还给王老师后说：“这视频发我一下，免得佳妮一会再找你要。”
　　王老师没有怀疑，将视频转发给了韩英。
　　韩英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不喜欢小地方转来的学生，但是在师德上一直以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韩英拿到视频后就联系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让帮忙检查是否有问题。

　　苏离从办公室出来后就去了食堂，打好饭后一边吃饭一边跟蒋宇打字说王老师这边的情况。
　　蒋宇：“阿离，我发现遇到的老师都挺好的。”
　　这也是蒋宇觉得特别神奇的地方。苏离好像很容易得到老师的喜欢，比如方老师，比如之前的张老师，现在的王老师。
　　苏离：“是的，他们都很好，我很幸运。”
　　蒋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百味成杂。
　　幸运。
　　他真希望自己现在就在苏离身边，这样他至少能看到她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打出这两个字。
　　蒋宇：“小傻妞。”
　　蒋宇：“这周六我们出去玩。不要总是去打扰何哥他们两人世界，我不想吃狗粮了！”
　　苏离：“我们可以去天安门吗？”
　　蒋宇：“可以，我周六到学校来接你。”
　　苏离：“早上十点，我们天安门见。”
　　蒋宇：“我到地铁站等你。”
　　苏离：“天安门东站。”
　　蒋宇原本是想到周五过来睡觉，周六两人一起出发，但苏离拒绝了，他就特意只说在地铁站见——在这边地铁站也是地铁站——结果还是被苏离识破了。
　　蒋宇：“好吧。除了天安门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苏离：“没有。”
　　蒋宇：“那之后的听我的，我带你玩转北京。”
　　苏离：“不能耽误你下午去剧场。”
　　蒋宇：“你知道的可真多。”
　　蒋宇：“阿狸OK.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