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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月孤明 ...
柳昭月缓了好一会儿,回过神。
“你的伤好了?”
她上下打量裴子野。
他当时伤得那么严重,才月余,竟能带着一个人飞檐走壁。
裴子野取下斗笠,朝街外谨慎张望两眼,才淡淡回答:“无碍了。”
柳昭月犹疑地看着他,似是不太相信。
“那你也不用沿着街道飞一圈来给我证明。我本是去莲润楼赴约,被你这么一折腾,我还要绕路走回去。”
或许裴子野是江湖中人天性便游离于京城繁文缛节的舒服之外。更何况,她还救过他一命,所以柳昭月说话时仍是那种清淡如水的调子,却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松弛。
裴子野解释道:“刚才有人跟踪你们,我才出此下策,不过不用担心,已经将他们甩掉了。”
“跟踪?”
柳昭月皱眉,和杏儿面面相觑。
“我与树生方才寻到柳府,恰巧见你登上马车,原打算等你离家稍远后再拦下,不料却发现从有人尾随。”
柳昭月脑海中闪过一些可能性,又询问了跟踪之人的穿着。
裴子野回忆后,仔细描述了遍。
柳昭月越听越觉得熟悉。
忽然。
心头一凛。
“坏了。”
裴子野、树生、杏儿几乎同时开口:“怎么坏了?”
...
柳昭月步履慌乱,越接近莲润楼,心坠的越厉害。
萧砚舟可能派人监视她这件事,没有让柳昭月感到意外。
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这么巧。
当莲润楼外围满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三步一回头的行人映入眼帘时,柳昭月便觉得,心中那隐隐的猜测,已然八九不离十。
柳昭月挤进人声鼎沸的人群,莲润楼外,站了数名衙役。
“莲润楼出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官兵?”
“好像是说在抓捕逃犯。”
“犯了什么罪啊.....”
“你看那边马车旁站的两个侍卫,身披暗纹甲胄,一看就是惊动了贵人。”
“那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柳昭月闻声,微微侧目,视线不自觉落在众人所指的马车方向。心底残存的一丝不确定,被迎面扑来的风吹散。
云霄正严整地站在马车旁。
忽然,耳边的议论声愈来愈高。
柳昭月转头。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莲润楼的廊檐之下。
萧砚舟从容步下长阶,袍袖微扬,步伐沉稳。他与身侧的官员低声交谈,神色漠然,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众人的注视都无法在他眼中激起半点涟漪。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柳昭月。
他的目光在喧嚣人群中随意掠过,未曾停留半分。
她一时忘了移开视线,却在下一刻骤然发现,萧砚舟的目光已穿透重重人影,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
两人对视的瞬间,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柳昭月耳畔的杂声瞬间被拉远成遥不可及的背景音。
她怔然站着,胸口微微起伏,却不知该描述她此刻的感受。像风吹过芦苇,轻飘飘的,只留下一丝恍惚的痒意。
她几乎能猜出萧砚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路上被裴子野拐走。
派去监视她的人跟丢了行踪,仓皇失措地去向萧砚舟禀报。
他如今身处京城如履薄冰,调动衙役,势必引人注目。明日上朝,文官一定会参他,皇帝或许也会拿此做文章。
连她都清楚这背后的利害关系,萧砚舟又怎会不明白?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一瞬间,柳昭月竟有错觉,她也会被人如此珍而重之地爱护着。
如果他不是萧砚舟的话。
可惜,她很清楚,他这样做理由,只会是因为她这枚棋子仍有可用之处。
柳昭月敛下眼睫,胸口微微起伏,脸上却是惯常的平静。她将那些荒唐的念头一一压下,任风吹乱鬓边青丝,心中却一片空白。
人群渐渐散开。
柳昭月跟在萧砚舟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一路无话,走到马车旁。
她抬头,把他眉眼中的抹情绪理解为不耐烦,他没说话,她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暗示,抬脚登上车厢。
萧砚舟紧随她其后。
车帘还未放下,被一只手拦住。
云霄猛然抬眼,盯向这只手的主人——
刚才一直跟在柳姑娘身后的男子。
他面色冷然,身形笔直,一抬腿,毫不掩饰地像是也要挤进这车厢。
云霄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
他迅速横臂挡住男子去路,另一只手紧握刀柄,神色戒备地看向王爷,只等一声下令,让他一分为二。
柳昭月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目光,还未开口劝阻,就听见萧砚舟冷冷道:“让他上来。”
柳昭月诧异转头,没成想却被萧砚舟的视线逮个正着。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收回目光,挪身让出位置。
马车上气氛沉重。
三人之间如同缠绕上了解不开的线。
柳昭月瞥了裴子野一眼
心中一凉。
他到底在想什么,有几条命,竟然敢强闯璟王马车?
再看向萧砚舟。
他也是,竟还让他上来了。
“明日你打算怎么应付.....”
“今日的事,解释一下。”
柳昭月和萧砚舟几乎同时开口,话音落下,目光在空中交汇,马车内又一阵安静。
身份摆在这,柳昭月自然不会奢望萧砚舟先回应自己的问题。
她正思忖从何说起,沉闷的车厢忽然被一道声音打破。
裴子野靠在一侧,似笑非笑地开口:“解释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发现了柳姑娘被人跟踪,挂念她安危将她带走。倒是你,凭什么派人跟踪她?”
柳昭月瞪大眼睛,没料到他竟敢当面对萧砚舟质问。他的话虽是维护自己,但萧砚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她看向裴子野,低声提醒道:“你——”
刚开口,被萧砚舟打断。
“你不说话,本王差点儿忘了还有个人。 ”他淡声反问,“本王好奇,你又是谁?”
裴子野挑了挑眉,对他自称“本王”并不在意,反而轻轻一笑,语气漫不经心:“柳姑娘救过我的命,我来报恩,自然要护着她。那你呢?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
柳昭月眉心一跳,连忙压低声音道:“裴子野,休得对璟王无礼。”
裴子野意味深长地“啊”了声。
“不认识。”
“......”
柳昭月见事态不对,赶忙开口想缓和局面。
“今日只是误会。我相信璟王派人跟踪我,定不是为了害我。”她转头看向萧砚舟,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裴子野初来京城,不知礼数,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萧砚舟眸色沉沉,透出一种压迫感,直视着裴子野,语气淡漠平静:“我安的什么心,不需要外人置喙。”
柳昭月劝和的话仿佛一阵风吹过,没留下任何痕迹。
“外人?”
闻言,裴子野嘴角笑意更深。
“这车里面谁是外人,柳姑娘心里自有定论,轮不到你做主。”
柳昭月再也忍不住低声喝道:“裴子野,住口!”
话音落下,她才开始后悔。
责备是对亲近之人才会流露出的下意识反应,她这一句劝阻,反倒让她显得站在裴子野那边。这可能让萧砚舟更加不悦。
萧砚舟闻言,深邃的目光落在柳昭月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
片刻后,收回视线。
他提醒裴子野:“本王今日直接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后果。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话落,他看向柳昭月,声音冷淡:“本王送你回府。”
柳昭月在心底轻叹一声,知道这是萧砚舟在为自己留情面。她本想解释几句,却又怕多言惹恼了他,只得点了点头。
萧砚舟不再抬眼,随手翻开一本册子,淡漠地吩咐道:“云霄,送客。”
“不必。”
裴子野本来是担心她的安危才跟上来,如今知道眼前之人不会伤害她,放心不少。不过他自幼厌恶那些仗着权势便居高临下之人,如今见这个璟王如此,心中更是不屑。
裴子野漫不经心地整理衣襟。
“我自己有腿。恰好我也要去柳府,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碰着面。”
马车内,静得能听见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咯吱声。
帘幕微微晃动,光影交错,在柳昭月裙摆上投下凌乱的纹路。
萧砚舟倚在靠背上,眼眸微垂,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身前的玉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抬眼,“本王要听你亲口说。”
柳昭月眼睫微颤:“他没骗殿下,我确实救过他性命。那时我同裴公子说定,若他来上京,就留在我身边做侍卫。”
萧砚舟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即便如此,本王还是会派人调查他的底细。”
“我明白。”
“跟踪一事本王不会有解释和借口。从前是,今后也是。你若心中有委屈,现在可以直接告诉本王。”
“没有。”
“很好。”
寥寥几句对话,是这一路上,马车内唯一的声音。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平静得仿佛所有情绪都被隔绝在外。
萧砚舟也是此刻才发现,柳昭月这个人,若是想与人隔阂,便会用层层防线把那颗心牢牢掩藏。旁人若试图看透,却只能看见一片云雾——她并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掌控。
为了避嫌,马车没有直接停在柳府,而是在距离府门尚有一段距离的巷口停下。
柳昭月道谢后下了马车,裙摆在台阶上略拂,刚刚站定。萧砚舟隔着车窗帘幕忽然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若是下人,便约束好了。”
柳昭月脚步微顿,抬眸看向车帘,又听见他的声音。
“若不是下人。”萧砚舟似乎意有所指,语调微顿,“就更要约束好。本王不会像今日这般有耐心。”
不待柳昭月细想他口中“若不是下人”是何意,他便抬手示意车夫离去。马车转瞬间驶离巷口,车轮碾过青石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她眼前。
柳昭月刚迈出两步,目光便落在不远处,懒散地倚靠在木柱上的裴子野。树生和木墩坐在旁边的阶上,手中拿着几根小树枝,不知在摆什么。
她眸光微敛,不疾不徐径直朝裴子野走去。
原以为,上一世在漳州掀起轩然大波之人,至少应通透知理。未曾料想,裴子野空有一张皮囊,行事竟这般幼稚。
柳昭月停下脚步。
看她脸色,裴子野许是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笑容渐渐敛起。
柳昭月语气虽轻却字字清晰:“你今日怎么回事,明知璟王身份尊贵,为何还要出言挑衅?
裴子野不以为然,低声道:“是他不讲道理。身份尊贵又如何,明明是他派人跟踪你,结果他那副模样反倒是你做错了事。”
柳昭月从来没有因为萧砚舟派人跟踪她而生气。
若她有这个权力和手段,恨不得在所有有威胁的人身边都安插一个眼线。
“我不管你之前如何天真。”柳昭月语调平静,没多余情绪,却让空气瞬间冷了几分,“在京城,能让人坐下说话的,从来没有道理,只有身份。”
“你可以对这样的观点不屑一顾,但这就是事实。你知不知道萧砚舟取你性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裴子野安静半晌,忽然勾唇露出一丝讥笑:“当然知道。他们这些人,当初也是这般捏死我父母的。”
柳昭月愣住。
树生和木墩连忙过来劝架:“柳姑娘,当年师父的母亲被京城里的一位官员看上,宁死不屈,师父的父亲去讨公道,触怒权贵,这才双双殒命。今日之事各有苦衷,动怒伤身啊......”
裴子野冷笑一声。
“京城之外,我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村庄饿殍遍野,一碗稀粥三四个人分食,连米粒都要用水再熬上一遍。”
“而他这样的王公贵族,却在京城里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于金银堆满的席间挑肥拣瘦。你让我如何能以平心静气相待?”
柳昭月微微蹙眉,显然对他的遭遇略感意外。沉吟片刻,语调虽减,但仍能听出一丝不悦。
“冤有头债有主。这些苦难困境,难道是萧砚舟一手造成的吗?他十四岁离京,在越阳封地八年,从未享京城一丝繁华。如今回京不过月余,就要被你扣上如此一顶大帽子。”
她声音虽平,却分外有力。
“你有苦衷,我有苦衷,他就活该?”
“你若为父母身亡而愤怒,那就去找到杀害他们的人报仇;你若愤怒的,是这世道的不公,那就想想如何去真正撼动这腐朽的秩序。否则,你不过是用自己的愤怒,装点别人的苦难罢了。”
若是同路人,便不需多言,若不是同路人,多说无益。
柳昭月敛眸,不愿再浪费时间。
她语气归于平静:“你要明白,如今是我有恩于你,不是你有恩于我。我身边不需要一个添乱的人。”
“有些事,不如明说。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做侍卫,今后我是主你是仆,你须对我言听计从,而不是今日三番五次让你住口你却不听。”
“未来萧砚舟会是我夫君,他便也是你的主。若你能接受,今日之事,我只当你不懂京城的规矩,既往不咎。”
“若你不能忍,也不必挂念救命之恩,回你漳州,日后见面.......”柳昭月话音一顿,若是在漳州相见,恐怕要针锋相对,但不是所有话都需要摆在台面上。
“......日后见面,还是朋友。”
裴子野像是内心某根弦突然绷断。
沉默了许久,他抬眼看向柳昭月:“我既说过要报恩,便不会反悔。今日是我不对,你说的话我会仔细想想,日后也不会给你添乱。”
“只是......”裴子野脑海中一直飘着“未来夫君”这几个字,艰难开口,“我不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
“那我今日岂不是——”
他顿了顿,似乎想问自己是否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误会了。”柳昭月神色如常,目光却微微避开,“我们只是以利相聚,各有所求罢了。”
裴子野愣了一瞬,眨了眨眼,随即惊讶地问:“他不喜欢你?”
“他不可能会喜欢我。”柳昭月语气平静。
“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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