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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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排练结束时正好十一点半，社长第一个跑路，其他人抱着东西紧随其后，三三两两往外走。
听到动静，坐在角落搂着柱子睡着的林听迷迷糊糊地抬头，“结束啦？”
“嗯，”江致用鼻子哼了一声，“下次换个地方睡呗，来台上搂着钢琴睡，正好呼噜声能和钢琴凑成一组交响乐，橙子再献舞一曲，咱们社团拉出去简直不要太有牌面。”
“拉倒吧你，”林听从矮凳上站起来伸懒腰，关节随着他的动作卡拉卡拉的响，“我才不打呼噜。”
江致冷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音频发你邮箱了，注意查收。”
“……江致你是真卑鄙啊。”
“彼此彼此。”
两人互嘲着来到食堂门口，今天排队的人不多，江致觉得稀奇，“弟弟妹妹们今天是没胃口嘛为什么不来食堂跟学长抢吃的？”
“你不知道？”林听立马得意起来，“今天二食堂新开了一家水煮鱼，听说老板是川西那边的本地人，咱学校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好东西？都去凑热闹了，一食堂就空下来了呗。”
昴大校区大，光食堂就有八个，一食堂和二食堂距离音乐学院和图书馆都很近，江致经常来这里吃。
语毕，江致的眼睛“唰”的冒出绿光。
林听：……不是吧。
店面门前占满了人，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江致把两手缩在袖子里小心挤过去，生怕不小心碰着谁。
林听烦不胜烦，“这人也太多了，你就非得来凑这个热闹吗？”
“这算什么凑热闹？”江致瞪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菜单，“我只是奔赴热爱的第一线而已……姐，我要一个青花鱼，在这吃。”
“行了行了，”林听皱着眉头把他轰走，“找坐儿去吧，我排队等号。”
江致眼鼻嘴配合着做了个wink。
林听用口型说：“抽筋就去治，傻逼。”
另一边，托宋熠阳提前点餐的福，宋佑澄一来就吃上了新鲜热乎的饭。
宋熠阳吃不了辣，点了一份蕃茄鱼。他摘下因为不想在图书馆被熟人打招呼而戴上的口罩，小心折起来用纸包好放在一边。
宋佑澄边吃边看他，“我还以为你又过敏了。”
很少有人知道宋熠阳是易过敏体质，别说花粉牛奶芒果这些常见的过敏原了，就是未晾干的油漆他都不能靠近。
宋熠阳直播时会戴口罩，中间需要出门也懒得摘，最近被宋佑澄碰见过几次，所以不怪她会怀疑。
男生的脸颊白皙通透，看不出长过红疹的样子，唇色有些浅，但也是健康的淡粉色。
宋佑澄留心观察了几秒，确认弟弟没事才收回视线。
姐弟俩都吃不了太多，再加上食堂人多，他们很快起身准备离开。
宋熠阳用湿巾擦干净嘴巴，边起身边戴口罩。
同一时刻，江致找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朝林听摆手，“这儿这儿这儿。”
刚拿到小票的林听晃悠过去，“好厉害呀我们小酱酱，这种犄角旮旯的座位都能被你找到，赞赞！。”
“我说你……”江致轻笑着歪过头。
正好看见宋熠阳起身低头戴口罩的一连串动作。
男生的头发蓬松柔软，面颊白皙，侧脸弧度柔和，在乱糟糟的食堂里显得干净又温柔。
他的第一反应是漂亮，第二反应是眼熟。
然后才收回视线，对着林听做了个出拳的姿势，“……在阴阳怪气我是吧？”
“没有啊。”林听坐下，好奇地打量新店装潢，视线随机停在某位同学的棋盘格外套上。
江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了两秒又看回来，“你看什么呢？”
“你看那个同学的衣服像不像……”林听说着，歇了一口气。
“不像！”
“哦，”林听终于看向他，这次是真的在阴阳怪气，“我说的不是那个穿棋盘格的姐姐。”
江致反唇相讥，“怪不得，我还心想你小子连大众潮牌都不认识了呢。”
林听咂咂嘴，懒得理他。
下午，江致去上了一节咖啡鉴赏课，出来时备受熏陶，乐颠颠地端着一杯拿铁，带着一副耳机，背着一台笔电，高调地去了图书馆当了半小时气氛组。
其实就是去看了个电影开头。
这电影讲的是男欢女爱，他不是特别感兴趣，正好咖啡也喝完了。
他合上电脑。
今天的气氛就烘托到这吧。
下次你们要自己努力呦。
出了图书馆，江致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密的雨点。
一场秋雨一场寒，昴城一下雨，就代表要无缝入冬了。大颗的雨滴砸在落叶上，发出“啪嗒”的声音，空气里参杂的风寒冷潮湿。
江致望了会儿灰蒙蒙的天，给林听拨了个电话。
“哥哥，”江致喊得毫无负担，“外面下雨了，你来接我不？”
“哥哥去不了，”林听那边也是一阵“哗啦啦”的雨声，“哥哥下床的时候扭着腰了，你嫂子正要带我去医院”
“能先别去嘛？”江致失望地抿唇，“先扭着腰给我把伞送来？”
“你不挨骂心里不舒服是吗？”林听的女朋友笑着接话，“江致，滚。”
江致舒服了，屈着两条长腿坐在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正想着要不要一头扎雨里，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小声叫自己的名字。
“江致。”
一般边思考边说话的人语速都比较慢，宋熠阳就是这样，他甚至连歪头的动作都是慢吞吞的，“你没带伞么？”
江致瞬间变得有些委屈，夹着嗓子小狗一样细细的“昂”了一声。
宋熠阳点点头，撑开自己的黑色雨伞，粗略计算了一下自己和江致的体型后才开口，“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小狗崽眼泪汪汪地凑上去，“需要需要！有你真好，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救世主弟弟！”
“顺手而已，”宋熠阳笑笑，“朋友被困在雨里，我总不能转身走掉，何况你也帮过我。”
“互帮互助？”江致一下子就想到了“扯平”这个词，瞬间心灰意冷。
雨下得大，天又冷，江致小心瞄了宋熠阳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还是不放心，他像一只妄想取得异性青睐的花孔雀，努力获取宋熠阳对自己的好感，“我来撑伞吧。”
他长得高，由他来打伞会让两个人更舒服点。宋熠阳没什么异议，把伞柄递给他，自己犹豫一下，把手揣进口袋里，朝他那里靠了靠。
两人相互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不知不觉就靠得近了些。
江致更舒服了。
出了校门，江致跟宋熠阳说东说西，从自然地理说到小学忘带作业，偶尔会把宋熠阳逗得哈哈笑，两人散步一样拐进一片居住区。
看见熟悉的小区大门，宋熠阳微微诧异，“你住这里？”
“是啊，宿舍住不惯，在这里租了个房子，”江致伸手拉了一下宋熠阳的袖子，带着他越过一个小水坑，“怎么了？”
宋熠阳动动嘴角，又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好巧啊，我也住这。”
嗯？
想起自己前几天送宋熠阳姐弟回去的那个高档小区，江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你不是？”
“那是我家，”宋熠阳说，“这是我的出租屋。”
他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看到江致明显的疑惑表情，他多解释了一句，“我不喜欢住校，这边清净，去哪儿都方便。”
语毕，他又想到那天晚上，江致说的顺路居然是跨了小半个昴城的那种。
他心里一软。
巧合的是，江致也是一模一样的原因才住在这里的。
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他家在这个小区里有几套房产，面积最小的是他现在住的五十平一居室，最大的足有两百平。他在爸妈的支持下将房子都租了出去，每月的生活费就是租户们按时发来的房租。
偶尔会出门催催租。
小房东想起来这件事，开始幻想自己大手一挥给好朋友免租的豪横画面，有些兴奋地问宋熠阳，“你住哪栋？几零几？”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江致家单元门口。宋熠阳说：“十栋，一零零一。”
行吧。
江致失望抿唇。
不是他的房产。
他这是一栋，十栋在后面，他除了小区快递点和健身房之外，不怎么去其他地方，难怪以前没见过宋熠阳。
不过人都到家门口了，不邀请去喝一杯实在太不是江致的性格。他尽可能推销自己，“要不要去我家玩一会儿？我家虽然小但是什么都有，我们可以打一会儿游戏，正好外面在下雨，你今晚要不就在我家别走了吧？”
江致又露出那种两只眼睛都弯成亮晶晶的月牙一样的笑，让人舍不得拒绝，“你来吧！”
雨水簌簌落下，飞快而急促，落在地面的水洼里，漾出圈圈环绕的漂亮涟漪。宋熠阳垂眼看得出了神，在脑海里想象着该如何构图才能把它拍得好看，半晌才回应道：“今天太晚了，我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没弄好……下次吧，谢谢你邀请我。”
江致有些失落，眼里的亮晶晶一下子就没了。
宋熠阳面对宋佑澄时容易心软，面对江致时也一样。
他亲口允诺，“等一个好天气，我一定去你家做客。”
轻飘飘的一句话，江致的眼里光彩重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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