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月25日是周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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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刚刚经历了一番整合重塑。
那个借给我手机的“女士”，名为忍成稀，是Univeil的一年级学生，是名货真价实的男性。
“天啊，为什么……”
我还在震惊，不远处被根地黑门给理由敷衍过去的忍成稀的背影是如此的可爱——
但他是个男的。
我猛地回头，扶起我自己身体的脸紧紧盯着。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似乎因为芯子换了个人，整个人都散发着清澈的愚蠢。
我是说我的这张脸。
“可恶，再可爱一点啊，我！！”
“诶？！”
“嗯嗯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带我一个吧！！”
“你们学校的都是这种类型的学生吗？！”
“哪种类型？根地黑门可是独一份的天才哦！！除了我这个世界就没有第二个我了哦！！”
“那确实！但是，但是，刚才那个人也太犯规了吧？！！”我面目狰狞：“那么可爱的人，结果是男生吗？！”
等等！！！
我神色一凛：“所以说，这位立花希佐…先生？”
“Univeil的学生当然都是男生啦，虽然有些学生的外貌就连我——都不太敢在第一时间确定性别呢！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顶着我的皮套的立花看起来无措极了，没等他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根地黑门就笑着端给我一杯豆浆：
“立花学弟早上还没有吃饭，你现在也该感觉不太舒服了吧，喝被豆浆暖暖胃，汉堡马上就好了。”
“喔，谢了，黑门。”
我也感觉稍稍冷静了一点，转头向立花道歉：“刚才有点激动了，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第一次见到小稀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
什么，不是忍成同学不是稀君，是“小稀”？
“啊——”我觉得我理解了一切，“立花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来找我的一个朋友玩的。”她温和的笑了笑，“今天早上赶早班车不小心把手机摔了一下，本来打算来到集合地点以后和朋友一起去找修手机的店铺，没想到……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在意，这种事情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根地黑门坐在我身边，拿起本子写写画画：“不会再有比这个更有戏剧性的事情了吧，诶呀诶呀，明天会不会下桃子雨呢？”
立花笑了笑：“根地前辈，明明是最着急的人呢。”
“唔哈哈哈哈哈！突然开始戳人肺管子说话了呢！！立花同学！”
“哦？”我倒是来了兴致，“详细说说？”
“啊啊啊！！好难为情！！但是我也很好奇立花同学视角下的我自己呢！！说来听听吧！”
我们约好的约会时间是十点，十点黑门会到我小区楼下等我，我们一起出门吃午餐。
对于五点钟起床赶工作的根地黑门是午餐，但对我这个十点出门九点半起床的人来说，那叫早饭。
我和立花交换身体的时候刚好结束洗漱，正当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有人来敲门了。
是本打算捧着花给我个惊喜的根地黑门。
“no惊喜！only惊吓！！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吓到的立花脱口而出一声“根地前辈”让黑门察觉到了不对劲，立花纠结了一番，把现状告诉了他。
“天才就是在听到‘前辈？！’的一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做出行动的！我！！”
“明明根地前辈当时说差点以为自己被讨厌了？”
“犯规！！禁止偷袭！！！！！”
黑门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飘忽着视线盯着不远处的荧幕菜单，自己接过了话茬：“反正就是在这样那样了解了事情之后，我本来是打算来这里找你的，只是在走到楼下的时候就被叫住了呢。”
“是的。”立花乖乖附和，“听到清水前辈的声音后，根地前辈真的松了一大口气。”
“大错特错！我是正义的骑士！只是在确定公主没有受到伤害时，感觉到了自己完成了自己的——嗯？嗯嗯嗯？？！！！！”
眼尾上挑的翠眸毫无预兆地撞进视线，他的双目热烈而惊喜。
“小千绘，是害羞了吗？”
“………”
余光里的立花撇过头不再看我们，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
我咧嘴故作恶劣的笑了笑：“你要不要先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有多红？”
*
我和黑门就是半斤对八两，立花笑眯眯地站在我们中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立花向朋友解释了一番缘由后也取消了行程，我们三个人吃完饭坐在餐厅面面相觑。
“如果是剧本里面的人物，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问，“是开始各自假扮对方的人生，还是说去寻找解决的方法？”
“很有意思的提议，但果然还是后者吧。”根地黑门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怎么样，二位，在你们身体交换前，有记得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多么细微都可以哦。”
“没有，昨晚和你分开之后回去洗完漱我就睡觉了。”
“昨天晚上和白田学长吃过晚饭后散了步，之后也是回到宿舍洗睡觉。”
“嗯嗯，这可头疼了啊。”随即双手一合，“好！那就让我们出发吧！”
“诶？！去哪里？！”
“嗯哈哈哈哈！！！”
我跟立花追在黑门身后，以往跑五十米都会气喘吁吁的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健步如飞，我不禁开始感叹不愧是专业学表演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
但同时我恍然意识到，立花希佐的身体是专业的，可我的身体不是。
于是我揽着立花的腰开始健步如飞。
“栖见前辈…！？”
然后下一秒：“可恶的公主王子！你们的幸福就让我这永世的恶魔来破坏——！！”
我闪身躲过突然急刹车转弯的黑门：“为什么要这么做！恶魔！”
“因为恶魔吃醋啦！！”
吵吵闹闹的，我们来到了附近公园的凉亭。
这条路明显没什么人，几个小孩子也在距离凉亭有点距离的体育器材那里玩耍。
“机会难得！立花同学！以凉亭为舞台，试着和千绘女士表演即兴剧吧！！”
“诶？”
“没有前因会很难让人理解吧。”我解释道，“在表演的时候，如果不看镜子你是看不到自己的脸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以他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脸也会是个不错的体验。”
“完全正确！不愧是千绘女士！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立花同学！”
“到！”
根地黑门扶了扶自己一百五十度的眼镜，笑的颇为自傲：“好好欣赏名为栖见千绘女士的演技，不管看到什么都可以，努力的把它偷过来，化作自己成长的养料吧。”
*
和根地黑门做朋友，多多少少都会了解到他对舞台和演戏的热爱，而我小学初中高中都会选择加入戏剧社团，也算是受到了黑门的影响，毕竟我本人并没有明确的喜好。
普通学校的戏剧社团不会像Univeil那样专业，唱歌舞蹈乃至作词作曲十项全能，我是演员，我也可能在某天创作剧本，我也会在某天抬着材料进行舞台创作，我每项工作都可能尝试，但单拎出来每一项或许都不是顶尖。
社团里的人大体还是因为热爱而选择加入，但是热爱和专业还是有区别的，也因此，立花炽热而专注的凝视着我时，我总有一种自己被看光光的羞涩感。
尤其是他还顶着我的脸。
有些别扭的清了清嗓子：“那我就要开始了。”
“是！请多指教！”
我压低了声音，「那个人是谁？」
「…谁？」他看起来很迷茫，「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还要骗我，你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我恼羞成怒，「你根本不是微服出访的王子殿下！你就是个表里如一的流浪汉！」
“…？”
立花在一瞬间迷茫了起来，但他立刻接上话茬，「冷静一下，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我深爱着你，从誓言立下的第一天，不、是比誓言更早，我就深爱着你。而我也相信，无论我是王子还是流浪汉，你对我的爱意也没有丝毫虚假，不是吗？」
“………”
坏了，有点心动怎么办。
「……是的，我对你的爱意毫无虚言，那你呢。」我轻声道，「所以你对我的爱意就可以建立在欺骗之上是吗？」
初中，男生女生的性别意识逐渐萌发，一个班级，或多或少会有谈恋爱的人存在。
我和根地黑门无缘其中，我是单纯的没人来找，黑门则是一看到有女生对他有意思的苗头，就开始在我身边撒泼打滚，最后以女生认为我们是搞同性恋而遗憾退场。
是的，同性恋。
我从未觉得自己那张脸长的有多男性化，我也没有认为根地黑门的脸会让人误会成女性，但不得不说，不得不说。
面前的人有着齐耳短发，本该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黑色的三白眼，也在立花希佐的加成下看起来充满灵气。
似乎真的比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中性味更重…？明明只是眼神变了。
还是因为她现在扮演的是我的“男主角”，所以才这样。
不管怎么说，这种表现力都很厉害啊。
我的余光看向站在旁边的根地黑门。
已是年末，他却像没有感觉到寒冷一般仍是一套棕色呢子褂子的装扮，红色的帽子松垮的扣在他的头上，我的围巾倒也继续成了他脖颈的装饰。
白皙修长的手被冻的通红，他却全然不觉的继续边看我们的表演边记录着什么，表情严肃而认真。
我想起了初三毕业典礼的那天。有一个男生向我告白，或者说，三年里只有那一个男生向我告白过。
他先是问我黑门在哪，我说去买饮料了。
他又问有没有女生向黑门告白，我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然后他问我，要不要试着和他谈一段恋爱看。
我拒绝了。
“为什么？”那个男生看起来是真的很疑惑，“难道你真的喜欢根地？那个总是逃避的家伙哪里好了？”
我也很震惊，毕竟印象里这个男生和黑门关系不近不远的，他竟然能察觉到黑门一直在逃避着什么。
我的沉默似乎给了对面的男生错误的讯号，他继续说：“和他比起来我更有男人味，跟我试试也没有什么损失吧，栖见。”
*
和立花的第一幕即兴剧以我死在立花怀里告终，第二幕的即兴剧则是立花死在我怀里结束，第三幕是我们相拥着跳崖，双死即HE，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等、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顶着我的脸的立花看起来迷茫极了：“为什么每一幕的结局都是死掉呢？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才对吧！”
黑门站在我身边来了兴致：
“哦？你要说的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呢！继续说下去！立花同学！”
“比如第一幕恋人，女朋友生气的点在于男友欺骗了他，尽管被周围的人误会她是为了王子的钱去的，所以才会对实际上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汉的男友大发脾气，但他们两个都明白这份爱有多真实。”
“为什么最后还会走向二人分手，女朋友死亡的结局呢？”
黑门：“那你觉得自己有努力的去拯救女朋友了吗？”
立花点头：“有！我按照栖见前辈给出的信息——啊！”
“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根地黑门双眼闪亮，虽然嘴上还是继续和立花对话，眼睛却十分得意的看向我：“看起来你已经察觉到了！”
第一个故事的整体基调，已经在开头就被我奠定下来了。
「……是的，我对你的爱意毫无虚言，那你呢。」我轻声道，「所以你对我的爱意就可以建立在欺骗之上是吗？」
欺骗已经发生，谎言已被揭露，过去无法挽回，亦不可追。如果两个人能当机立断选择分开，那么还能有璀璨热烈的回忆留下，可惜他们选择了争执，选择了试图继续走下去。
记忆被悲伤渲染，代价在未来等待支付。
“简而言之就是那个吧，女朋友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我琢磨着用词，“虽然立花你刚刚没有察觉，但潜意识里你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之后的演绎无论如何都会被导向我想要的结局——也就是在男主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一言一行都成了最后让女主角郁郁而终的毒药。”
“立花同学如果是个迟钝的人，搞不好反而能达成HE呢。比如织卷先生！！！！这样也很有意思！！啊我可没有在说他的坏话哦！！嗯哈哈哈哈！！”
“但为什么这三个故事都是死亡结局呢？难道说小千绘在没有我的高中生活里觉醒了新的爱好？”
“嗯？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因为社团即兴表演的时候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进行不下去，这个时候只要死掉就可以换场景了。”
“只是因为这样吗！”
“体谅一下非专业人士啦。”
表演的运动量不算小，所以哪怕我们在外面待了有段时间也还不会觉得冷，但身体动作一停下来，冷气的存在感就陡然增强。
放下笔记本的黑门仿佛像刚踏入室外的人一样打了个激灵，原地踏步热身试图驱散寒意。
商量了一下，我们小跑着去了附近的超市准备买点东西去我家吃饭，不知为何立花相当熟练的开始了挑菜买菜，我和黑门则是去一旁的饮料区纠结采购。
“立花，真的相当有天分呢。”
“毕竟是我们Quartz引以为傲的学弟呢！”
学弟吗……
我把一桶酸奶放进黑门提着的购物篮里：“你是打算把他培养成JACKACE？还是舞台导演的方向？”
“关于这一点我也十分纠结…毕竟我们三年级的马上就要毕业了。”
黑门表情有些凝重，手上功夫也没停下，挑了几个不同口味的口香糖放进篮子，“现在想想我一人包揽了舞台导演，编剧，班长，甚至还有配角演员的角色，是不是反而不利于Quartz的长期发展呢？”
“那也没办法吧，我记得你从AMBER转到Quartz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惨淡的情况，如果你不这么做，情况只会更差而已。”
“嗯？”
“一个人的努力总是有限度的，一二年级已经被照顾的很好了，虽然是班长，但拼过头只会让自己垮掉啊黑门。”
“……”
“怎么不说话了？”
“小千绘！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关心我啊！！！呀——好害羞好害羞！好想现在紧紧的被小千绘抱住！！”
“又开始了是吧。”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是我哥，他不是挺喜欢AMBER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加了田中右的联系方式，我哥什么都问，谁知道你的好学弟也是有问必答。”
“嗯嗯，宙为，真~是个好孩子！决定了！我要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做好孩子的宙为学弟挑选礼物！啊当然也有小千绘的份！不用担心！小千绘永远是第一位的哦！！”
“我就不用了……”
“立花？”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我们两个同时抬头，入目的是一脸震惊的白色的妹妹头。
我记得他，白田美骑。
“……啊呀呀，这可难办了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黑门的喃喃自语，手臂就被人紧紧拉住。
白田的表情有些难看：“……所以你不接电话，找不到人，就是和根地前辈在这里约会吗？”
“……啊？”
“等等白田学弟，你听我解释！”
“根地前辈请先安静一下！”
“噫！”
所以，现在是…？
白田捉奸成功？
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诶，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是感情纠纷吗？”
“啊那个紫头发的，不是Univeil的根地黑门吗！他高二和田中右宙为演的《吾之死》超好看！”
“真假？！啊，这么说起来那个白头发的不就是Quartz的歌姬来着吗！”
“诶？那现在这难道是即兴剧吗，好有意思！快点凑近看看！”
集中在我们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我大喊一声我不是立花希佐！想必也只会被认为是即兴表演的一环。
在这里坦诚相告或许反而效果会更好。
挡在我身前的黑门似乎和我想法一致：“白田学弟，其实——”
“白田学长？”
顶着我的脸的立花闻声赶来，她焦急的视线落在白田身上，我单方面判断她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她跨越人群靠近我们三个：“白田学长，冷静一下听我、啊。”
啊。
前情提要，因为Univeil的知名度而被周围人认出的根地黑门和白田美骑，用显然“非日常”的对话，为我们吸引了不符合我们游客身份的围观群众，群众们挤在过道，虽然没有到会发生踩踏事件的程度，但显然也比较容易发生意外。
就比如，立花同学之所以会“啊”一声，是因为她被群众绊倒了。
她直直的向我倒来，本拽着我手腕的白田，因为挡在中间的黑门而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其结果是顺着立花的方向倒下去的我撞到了身后的酸奶架子，而立花则撞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的双眼中映照着彼此，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打在我们的脸颊。后脑勺隐隐作痛，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眼睛还可以睁的那么大。
其实也可以说的再直白一点。
围观群众迷茫的窃窃私语：“……我、我看错了吗？他们真亲上去了？”
“仔细看看那个粉头发的也是Univeil的学生吧，冬季公演不还作为主角出场了吗，那那个黑色头发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我们难道真的围观了一场感情纠纷？”
嘴唇柔软的触感像虚幻的泡沫，我听到根地黑门和白田美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听到得到了一个满意答案的观众们纷纷离去，我能感觉到我自己正蹲在架子旁把掉落的酸奶放进购物篮。
嗯？
我自己？
我抬头看向一旁，粉发的立花希佐迷茫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好痛？”
*
我们四个沉默的去了我家，路上立花小声的和白田解释了整个事情。
灵魂互换的一天。
虽然很荒谬，但立花没有说谎，白田也相信立花不会骗他。
把零零散散一堆酸奶放进冰箱，白田愧疚的低下头：“抱歉，栖见前辈，没搞清状况就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这种事情…很难去主动发现的吧。”
立花在黑门准备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主动提出了告辞，牵着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白田学弟匆匆离去。
我趴在门口的栏杆上看着紧挨在一起的身影，没忍住咂了咂嘴：“年轻真好啊……”
“我们也才比他们大了一两岁吧，不要那么悲观嘛。”
黑门穿着我的围裙，笑眯眯地将一束用紫色包装纸装订的鲜花递给我：“那么美丽的千绘女士，请问您愿意陪同天才的黑门先生去做饭吗？”
我接过花：“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2月25日是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