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饵》芷名

45、调访

　　第四十五章第一次到云字号

　　回到长山酒店后，陈年邺又将创投部交来的那份商业计划书拿出来看，每多翻一页，锁起的眉头便蹙得越紧。

　　坐在另一边正审核资料的星空停下，“是有什么问题？”

　　“从这份商业计划书上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陈年邺停住，没再往下说。

　　却把星空急得火急火燎。

　　“只是什么啊？”

　　啪嗒一声，他将笔记本合上，“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我们亲自去证明。”

　　他换上便服，拿上公文包，便要走。

　　星空再顾不得心中疑惑，慌忙放下手中还未处理完的文件，跟上，“到底是怎样的问题，需要我们现在就去？”

　　陈年邺不答反问。

　　“做为一个合格的投资人，最基本的是什么？”

　　星空怔了怔，“出其不意，兵贵神速。”

　　“对了。”

　　陈年邺勾起唇畔，抛给星空一串钥匙，“所以我们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去云字号。”

　　只是还没到云字号村口，陈年邺便让星空提前停了车。

　　“就是这里了。”

　　他随手一指，星空顺着那方望去，远远得看见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围坐在一棵大槐树下下象棋。

　　通常的老人聚集地都是在公园，或者离家较近的休闲地。

　　毋庸置疑，这群老人便是住在云字号里的。

　　“老大，我们不是来找开发商实地了解情况的吗？”

　　说话的瞬息，陈年邺已经从车里下来。

　　“实地了解情况是不错，但也不一定非要从开发商嘴里打听。”他又望向那群围坐在大槐树下的老人，“你不是一直都在说来了椿城这么久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无法给幻星一个交代吗？现在机会来了！”

　　星空先看了看那群老人，又回头一脸为难地道：“那老大，我就去了？”

　　“去吧！”陈年邺给他让出一条道，“我在这里等着你给我带好消息回来。”

　　这是星空来椿城后正式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他极度渴望首战有一个漂亮的开局，在出发以前特意整理了着装，让自己看起来更周正些。

　　径直朝着那棵大槐树下的老人们走去。

　　星空停在老人围坐的那个棋桌旁，客气礼貌地说：“大爷，你们好。”

　　他满脸都堆着笑，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弯下腰。

　　可直到许久，他也没听到那群老人们有一个人回答。

　　星空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五个老头，大概都是七到八十左右，年龄确实算大的了，听力差点也正常。

　　他这次提高了音量，中气十足地道：“大爷，打扰一下……”

　　手执黑棋的白发老汉烦躁地瞅着他，“没看见我们正下棋呢？”

　　“抱歉。老人家，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村长家怎么走？”

　　这话一出，五个老头均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像看外星人般将他好一阵打量。

　　星空深感不适，本能地低下了头，但却还是不忘不时地看向坐着的白发老汉。

　　等了片刻，刚才还只是说话语气不好的白发老汉，这会儿连脸色也变了。

　　“你找村长有什么事？”

　　“我，”星空刚开口，先前还围靠在棋桌旁的那群人，此时已经聚拢在他的身旁，将他团团围住。

　　星空慌了，本能地往白发老汉坐着的那方靠了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请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还是坐着的那白发老汉说话了。

　　这一刻的星空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做尽职调查的，任由白发老汉牵着鼻子走。

　　“老人家，你想问什么？”

　　“瞧你这打扮，应该是从城里过来吧？”

　　星空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所穿的西装，没瞧出什么问题，只好如实点头。

　　“让我来猜一猜，你这趟来找村长，是为了云字号开发的事？”

　　突然听到这话，星空喜出望外，“老人家，你怎么知道？”

　　星空半点不顾白发老汉看他的神色，紧赶着说：“既然老人家你都知道，那这事办起来也就简单得多了。”

　　拉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刚捏着文件还没取出来便听到白发老汉说。

　　“年轻人，回去告诉你们老总，我们不搬！”

　　说完，那白发老汉便气冲冲地往村里走。

　　余下的那几个，此时均摆出一副要赶他走的架势。

　　星空试了好几次想要冲出眼前拦住去路的这堵人墙，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得败下阵来，“他是谁啊？”

　　个头最矮身材最魁梧的老刘头仰起头梗着脖子说：“他就是你要找的村长。”

　　此刻，星空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半只苍蝇般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不远处又传来老刘头的说话声。

　　“年轻人，下次可别再来了，若你还敢再来，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客气了！”

　　星空垂头丧气地回到车里，见着陈年邺便是一通哭诉。

　　“老大，我这连话都还没开始说，那村长便不问青红皂白地把我给赶了出来，我还真是冤啊！”

　　“也不算没说话吧！”

　　陈年邺丝毫不受星空影响，冷静自持地说。

　　“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回答了他两个问题，实质性的问题一个也都没有了解到，老大，我对不起你！”

　　陈年邺轻拍他的左肩，

　　“星空，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委屈的星空难解地看着他，“老大，你不必这样变着法来安慰我，这点失败，我还是能够承受得住。”

　　陈年邺错愕地看着身旁坐着的人，“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安慰过人了？我只是在跟你阐述事实。”

　　星空看着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这才想起临出发时陈年邺曾说过的话。

　　“老大，我们这趟过来不是做尽职报告的吗？”

　　陈年邺嘿嘿一笑，“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可你说了要来实地了解情况的啊，还专门让我去找那几个人。”

　　“我是说了让你去找他们了解情况的话，但那是你的工作。”

　　陈年邺表现得越坦然，星空便越能体会到被人坑惨了，还得陪尽笑脸的滋味。

　　“那老大你的工作，难不成就是躲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看笑话充其量算个附赠品，真正的收获可远超于此！”

　　‘轰’的一声，停靠在路边的皮卡车，转眼便驶入了行驶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