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她》绾绾淑

2、Chapitre 1

　　“老师为什么？”
　　“为什么？！”

　　啊————
　　啊——

　　噩梦中惊醒，楚亦歌本能从沙发上弹起。
　　全身肌肉紧绷，稍微抬手擦拭额头的冷汗，骨骼咔嚓咔嚓发出声音，动起来有些乏力。

　　好久没做到这可怕……的梦了。
　　勾起她心情的不悦，也许最近太累了吧？

　　楚亦歌看了眼电视上方的钟表7点45分。
　　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
　　从学校开完会，到家已经疲惫不堪躺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就跃跃欲睡。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过了两个小时。

　　“做噩梦啦？”声音温柔入耳。

　　“嗯，又是这个梦。”楚亦歌靠在沙发上有点伤心的回答道。

　　年敘坐在客厅吃着饭。
　　她穿着玫瑰图案花纹白衬衫，敞开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或许刚才的尖叫声，让她转过身一脸关心望着楚亦歌。

　　年敘长着一张精致绝美的冷淡面容，像是高山上万年不化的雪，美的纯粹又剔透。

　　楚亦歌发现她还烫了个卷发染成酒红色。

　　“别难过了。”
　　年敘像似感受到楚亦歌不开心，放下手中的碗，走到面前坐下安慰着“那件事你也不想的，不是吗？”

　　楚亦歌对视着年敘那面无表情都含笑的双眼。
　　浅蓝色瞳孔给人种在看大海的错乱感，灯泡照亮下年敘似在发光。

　　“姐姐。”楚亦歌本就泪点低，莫名的关心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受到眼泪流淌松动那刻，猛地往年敘身上一扑。
　　“让我静静好嘛姐姐。”

　　“好。”

　　哭过无数次年敘都会在身边，轻抚着楚亦歌的后背一言不发。
　　她说过一个人在崩溃的时候安慰只会使人更崩溃难过。
　　与其这样哭一哭，把不开心的事发泄出来会舒服很多。
　　……

　　那个让楚亦歌愧疚一辈子的事总会源源不断浮现在梦中。
　　李子兮。
　　她当了三年教师，唯一一个喜欢的学生。
　　为九年三班获得过源源不断的奖状荣誉，全年级排到第五。

　　多么优秀聪明的孩子却在中考前天告诉认识的人说她想不开了，所有人都当个玩笑。
　　楚亦歌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向学校上报，而后去了天台。
　　为了控制李子兮情绪，等消防员来她拖了很久。
　　李子兮最后还是有了跳下去的念头，楚亦歌紧紧抓住李子兮手时。
　　对方的表情是狰狞的，口中不停重复着救我救我。
　　前一秒得了抑郁想不开，后一秒却后悔了？

　　楚亦歌没想太多，体力到极限都没放手。

　　李子兮却最后甩开了她快要没力气的手，坠落地面成了一滩烂水。

　　我明明抓住她了……。

　　后来在监控下证明了清白。
　　可并不高兴，楚亦歌也因此患了轻度抑郁症，一条生命在她眼中，她却没能力护住。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李子兮会有轻生的念头，她的父母同样是老师，对她的教育比别的普通家庭都要好，家里有钱想要什么都有，学校里也是大家闺秀的代表……。”

　　楚亦歌在年敘怀里嘀咕着。

　　“我不信一个人社交，学习，家庭哪个方面都能这么优秀。”年敘顿了许久开口说道“没有人会这么完美。”
　　“嗯。”

　　说的很有道理，她猜测过很多。
　　李子兮会不会是被别人逼的？是不是别人欺负她不说？这些猜测都无解。

　　“姐姐你怎么把头发染了？”楚亦歌抬头问道。

　　她注意很久，年敘无论声音外貌都给人一种很温柔清冷的感觉。

　　酒红色不适合她，现在看上去有点妩媚，狐狸精的样子。

　　“你不是说想让我攻点？”年敘挑起一缕头发转了转，表情有些失望“不好看么？”

　　“嗯不温柔咯。”楚亦歌点了点头道。

　　“好吧。”年敘平静的声音有一丝转变，看着楚亦歌眼里全是委屈“我改天染回去。”

　　……

　　“哭下心情好像好多了，谢谢姐姐。”楚亦歌笑道。
　　在年敘怀里呆久脸都热乎乎的。
　　年敘的白衬衫还被楚亦歌弄得湿乎乎沾满泪印。
　　楚亦歌拿起旁边纸巾擦试满脸的眼泪，现在的她肯定很丑。

　　“那就好，别想太多。”年敘捏着楚亦歌的脸，看楚亦歌笑，她也跟着笑了。

　　其实楚亦歌还难受，心口疼，胸闷，脑紧绷，躯体跟着她的心情在变化。
　　年敘是名心理医生，可楚亦歌总在装坚强不会告诉年敘自己有多难受，告诉只会给她吃很多苦的药。
　　心病还须心药医。

　　年敘对她的付出数不清。

　　初中到大学是楚亦歌最难熬的时光，年敘慢慢的带她走出那段艰苦的低谷。

　　后来楚亦歌又患上抑郁症。
　　与往期不一样的是那时想死，现在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对自己这么温柔又好又漂亮的姐姐。

　　“姐姐去哪？”年敘站起身，楚亦歌有点敏感本能抓着衣角问她。

　　“约了一个警官要去见。”年敘眼睛微微眯起，摸着楚亦歌的头，一脸宠溺回答道。

　　“警察？姐姐你做什么了？”楚亦歌惊讶道。

　　“本月热度新闻看了吗？”
　　“没有，什么新闻？”楚亦歌摇了摇头。
　　她对新闻没多大兴趣。

　　“轰动全球的“青少年集体自杀案”年龄在13到18岁的孩子先失踪，找到时不是湖水，大桥就是跳楼。”
　　年敘一脸正经给她解释。
　　“可能因为这事找我，最近大多数预约的心理咨询患者都是青少年”

　　“嗯，那我看看新闻。”
　　楚亦歌压根没兴趣也拿起遥控器点击小红圈开启电视机。
　　单单青少年集体自杀案让她又想起李子兮。

　　“应该是2号台。”
　　年敘提醒完又被楚亦歌扯住她衣角拉了回来。

　　“能不能早点回来陪我？”

　　楚亦歌娇滴滳的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委屈地巴望着年敘，声音软软的。
　　超级超级依赖年敘，没有姐姐她楚亦歌会发疯。

　　“好等姐姐回来哦。”

　　上下对视，年敘那双眼微微上勾，极妩媚，又雪白肤，桃子般唇色。
　　笑起来像是要勾走别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