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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0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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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漾借完洗手间,顺便借到早餐,在他家不着痕迹扫视一圈没发现别人。
扭头发现程淮书对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半点不尴尬,吴漾理直气壮的:“随便逛逛。”
程淮书点点头:“看完了咱们出发。”
早上刚醒来接到的就是喻所长的电话,对方来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为解二十年前闫泊消失的谜,年过半百的喻所长早早就醒了,鉴于一切准备就绪,只能问问金兰区这边的情况。
吴漾有些愣神。
没被呵斥还有商有量的,第二次被纵容的吴漾都快飘起来了,头脑晕乎乎的跟着走,很快迎来程淮书的贴心套餐。
——叫来王澍当司机。
吴漾比中了彩票还兴奋,坐进车后座表情呆呆的,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智商不高。
程淮书拿着平板处理公司的事,最近太忙,业务积累太多,刚处理没两个,旁边的呆子如梦初醒般凑过来挤在身旁,不说话也不捣乱,乖顺的像个宠物。
程淮书偏头看了一眼,吴漾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竟是又睡了过去。
呼吸平稳,对他很放心。
程淮书垂眸,察觉到驾驶座若有似无的目光,他头也没抬:“专心开车。”
王澍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心里想得却是他对吴漾很特别,当初有未婚夫之称的冉鸿都不准离得太近,现在都允许吴漾靠着睡了。
记忆倒退,王澍记得他那晚临时叫送去的那套衣服,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那时的表情耐人寻味。
说真心话,王澍希望程治的案子破了以后,程淮书能有个正常的生活,起码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
是不是混血没那么重要,得是他喜欢的。
淮联镇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一道道改革措施背后带来的都是长久发展。
民众见惯派出所的帮忙维持秩序,也没那么多追问喻所长到底为什么要划区域排查安全问题,还用专业设备经常探来查去的。
把家里的事交给派出所,他们放心得很。
去淮联镇要多久,吴漾就睡了多久,车停下的那刻,他埋进程淮书的肩窝里,黏黏糊糊低声撒娇:“再让我睡会吧。”
那小情侣的味道让王澍识趣地下车,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相处空间。
程淮书收起平板:“今晚还得赶回去吗?”
这似乎别有用意的问话让吴漾稍稍抬头,露出双发红的眼:“怎么?”
“回不去就住老宅里。”程淮书说。
吴漾闷笑:“以什么身份呢?我不能没名没分厚着脸皮就跟着你回去了,这实在不像话。”
“你不想住,连夜赶回去也没人留。”程淮书手指抵着吴漾的额头将人推离自己的肩头,“下去。”
手刚搭上车门把手就被吴漾从后抱住了,炙热呼吸打在耳畔,激起阵阵酥麻,程淮书忍着把人掀开的冲动,冷声问:“做什么?”
“亲一下。”吴漾伸手来摸他的脸,无比诚挚的恳求,“摸摸也行。”
不老实的手蠢蠢欲动。
程淮书静默,背对着吴漾的身影像被禁锢般僵硬,似写着主人的不愿意,就在吴漾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扭头飞快亲了下,异常敷衍。
“别要求太多。”
吴漾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主动亲我了,睡饱觉的聪明劲被这一亲改回到呆愣。
等回过神来,眼前已不见程淮书的身影。
就算是用甜言蜜语编织出的毒网,吴漾也心甘情愿钻进去,谁让编织者是程淮书呢。
程家老宅和数周前来的时候相比几乎没变化,院内那颗桂花树倒反天罡的叶子更绿花开更多,在朝阳里迎风招展。
吴漾越过院墙去看隔壁冉家的那棵花树,或许是同品种的缘故,竟也花开到妖异。
“随便坐,喻所长五分钟后到。”程淮书先一步进了主屋,门就那么大咧咧开着,让院里的吴漾也能看清里面景象。
温馨舒适的实木风装修,装饰用品大多保留着二十年前的风格。
吴漾抬头,一楼户,不知道里面几个卧室。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房子格局相似,以程治和冉津的关系,肯定会盖得一样。
吴漾看向隔壁,对没能把两位户主劝回来一事深感遗憾,低头给费龙发消息,再抬头,门外吵吵嚷嚷的,是喻所长带着人来了。
“好久不见。”吴漾先迎上去,和喻所长来了个礼貌握手,“这里地方够发挥吗?”
院子挺大的,考虑到等会要在这里开展工作,喻所长不免慎重起来。
“淮书呢?”
吴漾指指主屋,外面动静这么大,里面没道理听不见。
不到一分钟,挽着袖子的程淮书走了出来,轻声和喻所长问好,再看向在院门口等着开工的一众专业人员。
“麻烦各位了。”
“不麻烦。”喻所长摆摆手,让手底下人进来忙活,站到台阶上和程淮书说话,“能不能顺利退休就看这次了。”
程淮书:“他们不会以这个卡你。”
真要算起来,喻所长这也是为配合吴漾办案出此下策,有没有结果都得是吴漾担着。
旁边的担保人闻言看了他一眼,典型的帮理不帮亲,以后出去混,多容易得罪人呐。
喻所长笑了笑,看着在院里忙碌起来的众人,扫过那棵生长趋势过分好的桂花树:“你家这树有年头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吴漾站到了花树下面,琢磨半天,叫来拿着勘察机器的民警,低声商量着什么。
程淮书目光平静,唇瓣微动:“差不多二十年。”
“对,我听人说这是冉津送给你爸的,感谢他把闫泊负责的那份合同交给他签的谢礼。”
喻所长说着就见吴漾拿着机器像模像样的对着花树扫起来,这一举动让他心生异样,猛地扭头看程淮书。
只见对方绷紧下颚线,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吴漾,可是那不是好奇,更多的是期待。
在自己的家里,能期待别人做出什么来呢?
喻所长脑海里的疑问只存在了一秒,因为他很快想到原因,念头刚浮出水面,桂花树下传来下属隐有激动的喊声。
“所长,有发现。”
这刻,喻所长看清程淮书眼里的期待,是对多年隐瞒真相一朝得以大白于天下的释然,更是解脱。
喻所长目光里的震惊无法言喻,而有所察觉的程淮书则朝他露出个轻快的笑容来。
不到十分钟,生长优异的桂花树被连根拔起包住根部运送出去,目的地是淮联镇的观光公园。
巨大的土坑里,法医和痕检按照设备指引的方向不断清扫。
太阳升起,光芒刺眼。
程淮书在屋里打电话,是徐绛打来的,知道他今天和吴漾一起回来,大概猜到他要做的事。
“太冒险了。”徐绛不忍心呵斥他,走到今天这步实在不容易,“冉家不会因为闫泊重见天日就着急漏出马脚,你这一手只会让他们想除掉你。”
“尸体被挖出来只是第一步,要是对我下手就是狗急跳墙。假如动手的时候我身边恰好有警察在,徐女士认为他能容忍罪犯逃脱吗?”
“到时候就不是他能不能容忍的问题,你当冉津经过康咨一事后会没防备吗?”
“没关系。”程淮书透过雕花的窗格子看见单手掐腰在坑边观看的吴漾,连语气都有了朝气,“逃不掉的。”
只要动了这个念头,警方抓不到人,他也会把动手的亲自送过去。
徐绛说服不了他,语重心长道:“你最好别乱来,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独自行动,身边要有人。”
说到这,想起他不爱人跟着的性子,退而求其次:“你是很重要的受害者家属,吴漾不会放任你置身危险之中。”
程淮书无奈:“徐女士,他是警察没错,但没理由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那你就跟着他。”徐绛对他和吴漾间你钓我强制的戏码知道不多,可很清楚他俩的交锋搀着私情,“他很喜欢你。”
程淮书想起临下车被央求着的那个吻,轻声叹了口气:“你别乱点鸳鸯谱。”
吴漾从没正儿八经说过,徐绛这就是在造谣,被当事人知道能起诉的程度。
“你两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说。”徐绛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打个赌?”
外面在争分夺秒的清扫坑底土壤,挖出底下白骨化的尸骸。
里面在你来我往的为一份不能说的爱情打上了赌,轻重缓急相差太多,程淮书无话可说。
徐绛倒是真来了劲:“我赌案子结束他会和你表白,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程淮书:“……我没答应。”
“怕了?”徐绛半点没隐藏自己在用激将法,“都是成年人,偶尔赌一下不是大事。”
“他借调来的,说了又能怎么样?特意为我留下来不太现实,他在德国的事业不要了吗?”
程淮书以前没想那么多,老是被某人扰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思绪延伸多想一些。
他看得太清楚,想得太理智,越发觉得他和吴漾大概率限时暧昧,真说长相厮守太过儿戏。
这一连串的问题似乎堵住徐绛的嘴,让程淮书得到片刻的安宁。
“你——”
“都想那么多,就没想过问问他的意思?”
徐绛让他固步自封的单独思想给气乐了,这么多年,他一声不吭就单方面做决定的习惯还没改变。
“长嘴不光是让你用来和他亲嘴的,还有沟通。亲人也好,情侣也罢,沟通是最重要的加固手段,你怎么回事?”
程淮书脸皮微微发烫,否认不了徐绛,毕竟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