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触手，有点火热呀》余估计

17、第 17 章

　　一夜无梦。

　　与白念蘋相遇是暨平从没想过的，跟祂一起去往新基地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暨平看着一旁边水母冷峻的侧脸。

　　今天是第二天了，不论发生什么，这只水母的触手始终都挂在暨平身上，他仿佛牵着个气球。

　　又是一只丧尸爬向暨平，照样被水母一巴掌抽飞。

　　祂不想暨平好过，却也不想有东西伤害他，搞到最后白念蘋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祂见暨平的手伸向脖颈，眼睛紧缩一瞬，随即暨平脖子上的触手无意识缩进。

　　祂嘲讽出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暨平没回答祂，他的视线落在白念蘋其他的触手上。

　　一路上不论碰到什么，都是这只水母解决的，祂的触手有自我清洁能力，隐藏在丧尸和变体里的病毒对祂没有用，但触手上也增添不少伤痕。

　　有的地方还缺了一块，原本萦绕着的光晕暗淡不少。

　　暨平以前在实验室还会给一些实验体包扎伤口，对这个很熟稔，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家店里的角落发现点布条，想来是基地的小队留下的。

　　白念蘋见他拿着一堆布条出眉头蹙起。

　　明明对这人恨之入骨，祂还是控制不住在意对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即使是指甲盖大小的伤口。

　　暨平胸口的伤口祂没下重手，就化破了点外皮，昨晚白念蘋已经帮他处理过，到现在恐怕都已经愈合了。

　　脖颈上的触手又松了些，光滑的触手被人类体温影响，开始自己发热，像是个温暖的围脖。

　　“你感染了？”

　　暨平感受对方的动作，而后白念蘋朝他靠近，鼻子不动声色在他身上轻嗅。

　　这是白念蘋以前最爱干的事，拱在他怀里，嗅他身上的味道，最后将整张脸埋进去，直到快窒息才松开。

　　祂还是跟以前一样。

　　暨平手有点痒，微微握拳，他道：“没有。”

　　将垂在旁边的触手握在手里，暨平垂着眸子查看上面的伤势。

　　明明触感不强，白念蘋还是觉得被暨平握住的地方火辣辣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干什么？”

　　暨平把往后跑的触手捉回来，捏在手里。

　　上面缺少的地方比较多，想必是打在坚硬物体上被刮下来的。没有外面那层光滑的皮肤包裹后，从里面露出来的一种类似于凝胶的物质，没有任何颜色。

　　暨平抽出一根布条，细细给每处缠上，因为条件有限没办法给其上药。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白念蘋的问题。

　　但是这只水母却不怎么领情，祂在暨平绑完一根触手后将其抽回来。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水母本身就有较强的再生能力，这些细小的伤口不用几分钟就好了，只是数量太多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罢了。

　　白念蘋拿住条绑有布条的触手，看也没看，直接从中间一刀下去。

　　没了支撑，那条触手软软垂落，失去活性，像是根普通的透明绳。

　　暨平冷下脸，将手里的布条随手扔到一边。

　　“随便你。”

　　接着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暨平脖子上的触手没有松开的意思，白念蘋依旧跟在他身后。

　　只是之前捏在他手里的触手已经不见了，或许是扔了，毕竟那种垃圾留下来有什么用。

　　水母也是这么想的，他面无表情落后半步走在前方的青年身后。一只手随着走路的姿势自然摆动，另外一只手放在腰间。

　　走了一天，暨平终于在前方的建筑门口看到了不少人。

　　在最外面围着一圈亮橘色的防护服，在这荒芜贫瘠的废墟中格外显眼，他们比之前看到的时候狼狈许多，身上还沾着血渍，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才溅上去的。

　　现在是中午，该吃午饭了，许多穿着常服的人排着队，他们也比那些护卫队好不到哪里去，灰尘扑扑的，像是才经历了一场大追杀。

　　张奇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他的脸上，还有胳膊上，全是伤痕，胸口的防护服被黑红的污血侵染，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

　　去往新地基的路上他们遭遇了几百只丧尸围攻，战斗力根本不够，逃往过程中还遇到变体的袭击。

　　在撤离时，其中有个公民慌不择路，不断推搡其他人，其中不少人都因为他这一下丧命，张奇也中了招，摔进丧尸堆里了，幸好被田惜灵及时发现捞了回来，好歹捡回一条命。

　　张奇手抓着刚拿到的半块压缩饼干，走出人群，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看到远处靠近的两个黑点，他将压缩饼干叼在嘴边，反手将枪拿在手里对准了暨平。

　　“警诫！有东西靠近！”

　　瞬间几个黑漆漆地洞口对准了远处的暨平和白念蘋。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暨平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接着慢慢靠近建筑。

　　变回人形的白念蘋赤着脚踩在地上，这么多年祂也在人群里混过那么三四年，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祂跟暨平一样举起手，触手和腕口等水母特征的东西都被收回体内。

　　因为没有了触手的层层缠绕，暨平脖子上的掐痕暴露在空气里。白念蘋的力道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经过一天时间，青紫的痕迹格外吓人。

　　白念蘋的表情淡下来，逃避什么似的转过头。
　　在看到对准暨平的枪口时，祂快步上前，走到暨平前面。

　　在这个位置，不论子弹从前方哪个位置袭来，祂都能没有任何意外地挡下。

　　反正祂怎么受伤总能很快恢复。

　　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一旦受伤，想死实在是太容易。

　　张奇身上的伤是看着重，其实也就皮外伤，他微眯起眼睛，终于看清那两个黑点是什么。

　　准备扣动扳机的松了松，他大声道：“是人类！”

　　张奇对暨平有印象，就是因为他一声不吭就离开，朱景清也要收拾东西去找人，张奇好容易把人劝住。

　　田惜灵正在一旁巡逻，看看有没有新的变体的踪迹，听到这边的声响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枪，看着那边的暨平二人，冷声道：“站住！”

　　暨平停下脚步，开口道：“暨平，基地已经被毁，编号56484809。”

　　田惜灵眼神从后面的暨平转移到白念蘋身上，“他呢？”

　　暨平眉头微皱，他的编号是以前所待的基地的，编号每个基地都不一样，前面是基地号，后面是基地位置的编码。
　　他编码的意思是564号基地，84栋，80号房，最后的数字9是他个人的编码。

　　但是他不知道白念蘋的编码，在现在除了新生儿，没有编码一律会按变体处理，送到基地研究院检查确定是人类后才会得到新的编码被放出来。

　　白念蘋是实验体，如果进到研究所，想出来就难了。

　　空气安静下来，田惜灵看着白念蘋，手枪在她手里漂亮转一圈后对准祂。

　　“你呢？”

　　白念蘋嘴角上扬，蓝眸对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吐出一段话，“白念蘋，编号001029011。”

　　001?

　　现在最安全的基地之一，先不提那地方离这里有多远，在那里面生活的公民怎么可能会跑出来。
　　还有这串编码，10栋，29号房？

　　这么靠前的数字怎么可能！

　　田惜灵又靠近几步，枪对准白念蘋的眉心，目光锐利，“再给你回答一次的机会。”

　　很明显，她不相信。

　　白念蘋看也没看那枪口，视线盯着田惜灵的，还是那个回答：“编号001102911。”

　　“不信你们可以查。”

　　他们的设备损坏，查询编码需要回到基地，从资料库调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得知白念蘋编码的真实性。

　　如果那串编码是真的，住在10栋这么靠前人类，怎么可能是他们能制住的。

　　她犹豫一会，还是放下手里的枪。

　　“张奇，给他们试剂。”田惜灵说完，转头对旁边的一人道，“你们找个人看住他们，暂时不要让这两人和普通公民待在一起。”

　　之前暨平竟没看出来，田惜灵还是这里的领头人。

　　她下完命令，又看了眼两人，转身继续排查周围的情况。

　　张奇把枪别好，转过身朝一个方向走去：“你们跟我来吧。”

　　他带他们来到几个箱子前，在其中一个里面摸了摸，掏出两管第一号试剂，递过去。

　　“喝吧，喝完我再安排你们两个去哪。”

　　暨平点点头，“好。”

　　张奇的防护服破了，他从一边拿起件灰扑扑的衣服，随手抖了抖套在身上。

　　疑惑看向暨平：“之前你怎么跑了？”

　　药剂的口含很奇怪，暨平咽下去后，眉头微皱，他道：“有事。”

　　张奇下意识询问：“什么东西？”

　　“重要的东西。”

　　“比命还重要？”

　　暨平给出肯定的回答：“比命还重要。”

　　在这鬼末世，还有东西会比命还重要？

　　张奇摇摇头，“真搞不懂你。”

　　说完，不等人回答，他摆摆手，“算了算了，随便你。”

　　两人对话间，白念蘋一直看着暨平，不错过他任何一个反应，特别是在说那个特别重要的东西时，视线强烈得仿佛凝成实质。

　　祂不是人类，是个实验体，在大多数人类眼中实验体只能算个有生命的物件。

　　如果是物件的话，就说明祂是个东西。

　　暨平离开这群人的目的是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而对方找到了祂，这不就说明他在找祂？

　　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白念蘋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冷峻的脸缓和下来，祂将喝完的玻璃管扔到一边，靠近一旁的白发青年。

　　暨平的手垂在身边，轻而易举就能被握在手里。

　　被冰凉得东西触碰一下，垂眸看去，就见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了。

　　十指相扣。

　　但是很快，对方就放开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原位。

　　被告知从来都没有被找过的水母，忽然得知自己是对方比命还重要的存在，烦躁的心情终于好上很多。

　　祂像人类，终究不是人类，只能同怪物般上去，轻轻握一下爱人的手，表现自己无法遏制的喜欢。

　　暨平没搞懂白念蘋突如其来的喜悦，一如以前般，他一直不明白对方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牵手，像是破冰的讯号，两人之间宛如被冻结的氛围终于开始流动起来。

　　白念蘋靠近暨平时，张奇正巧转身，见两人都把药剂喝完后点点头。

　　张奇率先迈步，“走吧。”

　　暨平和白念蘋跟在他身后，来到建筑旁的一处小房间。

　　张奇叫来了旁边坐在那里的一人，“你过来。”

　　那人的防护服很完整，脸被蒙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脸，听声音很年轻，估摸着也就25岁左右。
　　张奇叫他时他坐在门口的地上休息，手放在枪上，一有问题马上就能爬起来攻击。

　　他走过来，先是看看旁边的暨平和白念蘋，问道：“奇哥，什么事？”

　　张奇目光一喜，道：“大黄，是你就好办了。”

　　“就这样，惜灵叫看着那俩人，既然看到你了，就咱们看吧。”

　　张奇指指那边，然后也找个地方面对着暨平两人坐下。他刚准备拿完午饭就找个地方坐会的，只不过还没吃完被耽搁了。

　　死里逃生，队伍要休息会，离出发大约还有半小时，他现在正好喘口气。

　　大黄没什么意见，周围已经巡逻过，看着两个人不算什么，其中一人还是个白发，不影响休息。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满灰，白念蘋找半天才找到个四方形的箱子。

　　祂拿了两个出来，将其中一个推向暨平后，随后自顾自在旁边坐下。

　　祂在闹别扭。

　　祂的心思其实还是没长进多少，暨平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摇摇头，如祂所愿在旁边的箱子上坐下。

　　坐下的触感有点奇怪，像是垫了层薄薄的布料。

　　暨平低下头，就见在他身下垫着水母的腕口。

　　白念蘋除了触手外，还有在水中如薄纱般的腕口，在祂浮动间，形状如花瓣般的腕口就会随着飘。

　　现在那透明的腕口就垫在他与木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