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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蝉与合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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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了班,完全被树梢遮挡,红色紫色粉色的晚霞混合交织,悠悠地挂在天际。
白蝉坐在树干上,两条腿自在地晃荡着,她指着一片云:“合欢你看!它好像朵花啊,团起来的花,不像合欢花是把小扇子。”
“月亮也出来了耶,它变小了?”
合欢手向后撑着,仰头看她手指的方向,笑说:“没有变小,是你长大了。”
白蝉眼里闪烁着光,她瞳孔不似身体的其他部位,是浅亮的琥珀色。她笑着,从云彩看到月亮,从野花看到大树。
明月高悬,天幕暗淡成墨色,有星星在跃跃眨眼,森林陷入一片静籁。白蝉后知后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该怎么睡觉啊?”
她还是蝉时,冬天在土里睡,夏天在合欢的花叶里睡,现在化了人形应该去哪里?
“你可以变回本体,像之前那样在我身上睡。”合欢说。
他睡时就是回归本体,躺进树里的。
白蝉憋了口气,闭起眼凝神,反复多次,可是并没有变回蝉的形态,她有些气馁:“怎样才能变回本体?”
这问倒了合欢,他化人形时白蝉还是幼虫,时间太久他也记不清了。
“……我记得只要心里有个念头就可以的。”
白蝉心里使劲想着,却还是不行,她苦了脸,叹了口气接着看夜色。“没事!我正觉得新奇呢,看一整晚都行。”
合欢有些自责,从树干上拿下一个木盒打开。
“这是什么?”白蝉问。
“给你准备的木梳和草皮筋,树爷爷说女孩子不像男孩子,得好好呵护打扮。”
白蝉接过木盒搁在腿上,木梳和她手掌差不多大,手感温润泛着光泽,草皮筋也很平滑精美。
“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合欢回答她:“前段时间请树爷爷和树奶奶教我做的。”
白蝉握着木梳,爱不释手,“谢谢你合欢!我很喜欢。”说着她拿起梳子往脑袋上刮,动作笨拙,而且压根没梳到头发。
合欢笑出声,从她手里拿过,用有齿的那头帮她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他曾想象过,白蝉化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树爷爷说女孩子会是长头发,很美。树爷爷果然没有说错。
两股头发分在左右两侧,白蝉安静坐着,看着合欢手指灵活地捻着发丝翻来翻去。不一会儿,他一手捏着发尾,一手张开草皮筋绑住,左右两边是相同的步骤。
“好了。”
白蝉拖住头发,满脸好奇:“这是什么?”
“是辫子,树奶奶教我的,她说女孩子喜欢。”
“真好看。”白蝉轻轻摸着脑袋,用手感受辫子的纹路和形状,探索接受新鲜的事物。
合欢看了她好一会儿,抱歉道:“我没考虑到你变不回本体的情况,明天我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你做个木屋。”
白蝉把发丝绕在手指上玩,朝他一笑:“我不要,我要和合欢在一起,不要去别的地方。”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化了人形就不能睡在外面了嘛,我是蝉的时候也是睡在外面的啊。”
合欢失笑:“那怎么一样,你是蝉的时候都是垫着树叶盖着花被的,我能为你遮风避雨。”
白蝉站起来,张开手拦住夜游的风,声音清脆又欢快:“别担心!你忘了?精灵可没那么脆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