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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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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监控,监控视频可以证明。”温郁怀抱着一丝侥幸。
律师似笑非笑地看温郁一眼,“走廊的摄像头正在维修中。”
没有证据,意味着被起诉很大可能有牢狱之灾,温郁眼睫颤动不停,猛地起身,“可以,可以让我见李先生一面吗?”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李先生不愿意和解,你去见他也只是白费功夫。”律师不冷不淡。
不过男人总会对美人有所优待,盯着那双正晕着水光的杏眼看久了,忽然便不忍对他说拒绝的话了,他清了清嗓子,告诉他李炜住院的地方。
律师走后,盛怀谦冲着温郁摇头,温郁虽不是他的亲弟弟,但他和盛容也是从小宠到大的,即使盛怀乐比温郁还小,什么东西和事情也都是紧着温郁先来,他打伤了李炜,把他们得罪了,摆明了想让他坐牢,他害怕温郁去见李炜会被为难和羞辱,或者被人做了坏事。
温郁才刚上大一,甚至还没有过二十岁的生日,在他眼里还是天真的、单纯的,偏偏他的容貌又极为打眼,外面都是觊觎温郁的豺狼虎豹,比起自己出事,他更怕温郁有什么意外。
“小郁,我们请律师。”盛怀谦安慰他,“我有个朋友他哥哥是律师,我找他帮忙。”
“你,你不能坐牢,不能坐牢。”温郁喃喃重复着,面色极度苍白,整个人都处于天要塌下来的绝望中。
盛怀谦心中一痛,却又有丝丝缕缕的蜜流淌出来,让他喉头发涩。
盛怀谦说得那个朋友叫吴鑫,李炜的律师没走多久便过来了,他显然还没有接受盛怀谦这样伟正的人会出现在警察局,一脸难以相信,听完事情的经过,他先是一脸愤恨,可知道当事人是谁后,他那些张牙舞爪的正义徒然消逝,像是斗败了,瘫坐下。
“怎么会惹上他呢。”
吴鑫家境比着常人富裕,勉强也称得上富二代,他们这个圈子的人经常聚在一起,他也见过李炜,这个李炜要比新闻上那些零碎的报道更加嚣张跋扈,更加恶劣,不说他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他怎么诱哄玩弄女性,怎么欺压羞辱穷苦的职工,就光是他见到的,就足以让他每天做噩梦了。
“那是个缅因库恩猫,长毛,虎斑纹,站起来时威风凛凛,被李炜活活烧死了,死在他手里远远不止这一条猫。他当时那个扭曲狰狞的得意神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吴鑫低声道。
让这样的人吃了亏,受了伤,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前提还是双方地位极端悬殊的情况下。
盛怀谦倒是还好一些,而温郁听了他的话,像个木偶一样身体僵直着,小脸惨白惨白的,不大一会儿眼泪便滚落,惹人怜惜极了,爱是相互的,吴鑫知道盛怀谦宝贝温郁宝贝得不行,温郁自然对他也感情深厚,如果盛怀谦要坐牢,对于温郁来说,可不就是天要塌掉了。
“我先打电话问问我哥,看看他怎么说。”吴鑫心中不忍,拨通电话走出去。
吴鑫走后,盛怀谦克制地抱住温郁,“别害怕,没事的。”
温郁杏眼瞪大,满眼眶的泪珠,摇摇欲坠,这个时候他听不到盛怀谦的话了,神经质地反复一个念头,盛怀谦不能坐牢。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吴鑫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我哥说这种情况对我们不利,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道歉和解。”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沉默了。
由于李炜还在医院,警局暂时拘留盛怀谦,到点之后家属需要离开。
“我去求他们。”一直沉默的盛容对盛怀谦说道。
小儿子生病已经够让他心力交瘁,现在大儿子又面临坐牢,明明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却白了一大半,脊背佝偻着,显出嶙峋的肩胛骨,他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天灾人祸打击得有些麻木了。
他没钱没势,想不出别的法子救孩子,质朴可笑地去求那些人高抬贵手。
盛怀谦咬住牙关,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过。
无能无力时的善良不过是刺向至亲之人的尖刀。
而温郁这样一个平时打雷都怕得要掉眼泪的人,这个时候反而不哭了,那张漂亮的脸透明的苍白,杏眼如冰冻住的玻璃球,木木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样盛怀谦反而不安,再三道:“除了和解,还有其他法子,我并不是一定要坐牢,小郁,不要单独去见李炜,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
温郁绞着自己的手指头,指头肚充血饱胀,过了会儿,他轻轻点头。
出了警局,天色极暗,连颗星子都没有。
盛容道:“小郁,叔叔送你回学校。”
温郁垂头,声音发着颤,“不用,不用,你还要照顾怀乐,我自己回去。”
“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怀乐我托了医院的护士照看。”
温郁喉咙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时说出来话。
上初中时,他放学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踪,差点被猥亵,从那之后,不论是放学还是上学,都是盛容和盛怀谦接送他,一直到大学他住了宿舍,即使他已经成年了,盛容和盛怀谦还是认为他是小孩子,需要妥帖地护着,他并不是盛容的亲生孩子,也不是盛怀谦的亲生弟弟,可他们从没有苛待过他,还对他那么的好。
“叔叔,我也要回学校,我和温郁一起,你回医院吧。”吴鑫说道。
盛容沉默了会儿,“那我们小郁就麻烦你照顾了。”
吴鑫开车过来的,温郁坐在副驾驶,吴鑫有心想安慰温郁几句,不过看温郁怔怔的,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沉默地开车。
吴鑫只是和盛怀谦一个学校,和温郁并不同校,不过两所学校挨着,他把温郁送到校门口,看着他进了学校,才调头走了。
温郁回到宿舍十一点了,桌子上放着一份热饭。
刘学道:“是晏桉送来的,他刚才来找你,过几天他们系有活动,他想请你一块去。”
刘学看他脸色不好,又问道:“你下午去哪了,也没和我们打声招呼,幸亏老师没有点名。”
程颐从上铺探出头,“我刚才和女朋友从外面回来,看见你从一辆车上下来,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温郁刚想说哥哥的朋友,最里面的铺位传来一声冷笑,“是金主吧。”
“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连课都不上了。”床帘哗啦一声拉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英俊的、极富攻击力的面庞。
刘学和程颐尴尬地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头顶的白炽灯照着,温郁苍白的脸因为这污蔑的而感到难堪和屈辱,他紧紧咬着下唇,放下书包,没说什么,去了洗漱室。
水流声哗哗的,温郁捧了一把手洗脸,找毛巾擦脸时发现毛巾被扔在了垃圾桶里,是谁干的,不言而喻,温郁眼圈泛红。
一条毛巾十几块钱,对于他来说也是昂贵的,他捡了出来,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他很累,出去后并没有质问徐知衍,只是无声地躺在自己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温郁便起床了,他去请了两天的假,又给刘学发消息,点名时让他帮忙和老师说一声。
刘学看完消息,眼皮一撩,看见徐知衍站在温郁的床铺前。
他不太喜欢徐知衍,一来是他又高又帅,还具有攻击性,二来是脾气不太好,总说令人下不来台的话。如果要他站队,他一定会选温郁,温郁性情柔和,对谁都很照顾,身上总是香香的,床铺也是。
这个时候他忍不住为温郁抱不平,“昨天晚上,我听见温郁偷偷在哭,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总是说那种话羞辱别人。”
说完,他便做好溜走的准备,担心徐知衍会揍他,不过徐知衍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温郁的枕头,神色古怪。
温郁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VIP病房在顶楼,除了护士,走廊没有其他病人,一个医院仿佛是两个世界,顶层宽敞明亮,消毒水的味道之中还带着花香。
温郁拎着水果站在病房门前,他没见过李炜,从盛怀谦和吴鑫的三言两语却也能勾勒出一个徐知衍放大版的富二代,他更加恶毒,会虐杀无辜的动物,温郁双肩颤抖,他很害怕,可是他的脚像是生了根死死地站定,不肯后退一步。
盛怀谦是生物专业的,已经保研,未来还会考博士,成为科研人员,这么优秀的人,前程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断送。
他知道盛怀谦说得还有法子只是为了安慰他,女孩不肯说出真相,走廊上的监控正在维修中,没有证据证明盛怀谦是为了帮助无辜的人,那么他就是故意伤人,被起诉后会败诉而坐牢。
不让盛怀谦坐牢的办法,就是求他们和解。
开门的是一个很富态的女人,黑色的丝绒裙子,披着一件小香风的针织外套,脖颈一串饱满圆润的珍珠坠着,她先是失神地望着温郁许久,随即冷淡地问,“你是谁?”
温郁还没来得及回答,里面便嚷嚷喊着,“妈,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