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没把他当哥哥，我是要追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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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众人三三两两离场。
酒店门口，雨丝在夜色中绵绵续续，郁景撑起伞，代驾司机已经提前过来，他和江圻道别。
“回去前再聚一次。”江圻说。
今天这场合不适合好友叙旧，两人压根连呆一块的时间都没多少。
郁景自然答应，往江风延那落下一眼。
“郁哥，路上小心。”江风延笑道。
郁景唇角微抿，点头转身离开，背影融进夜色，很快车轮卷起水花，消失在漫天雨幕中。
郁景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房子冷冷清清。
C市这个家一年到头他也回来不了几次，只有清洁工每周会定时上门打扫，才不至于落灰到无法入住，物件归置板正，没一点人气。
郁景在这个房子里生活将近二十年，早已习惯刻进骨子里的这股空冷。
卧室角落立着行李箱，他找了身干净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热水冲开绵密的泡沫，驱散整晚的寒意，郁景仰着头，水珠顺着他白皙的面颊淌落至线条流畅的脖颈，到锁骨，一路往下，关节处被热水烫的发红。
雾气氤氲而上，覆着冰冷镜面凝出湿凉水迹，模糊了镜中面容。
他洗完澡出去时，床头手机震动两下，郁景指尖划开屏幕，神情微怔。
江风延发来的微信，问他到家了没。
两人是后来加的微信，他主动提出的，都在A市，他怕江风延有事联系不上他，江圻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大学时经常念叨，郁景还记得一年前，江圻才告诉他弟弟去了A市读书，想让他帮忙照顾。
只是后来怎么都没机会见面便不了了之，所以今天特地见这么一面，他能明白江圻意思。
【郁景：嗯，怎么还不休息？】
郁景简单编辑好内容，几乎发送出去下一秒得到回应。
【江风延：睡不着。家里有蜂蜜吗？可以泡一点喝，胃会比较舒服。】
【郁景：没事，早点休息。】
郁景不善于和这个年纪的男生聊天，或者说就算是同龄人，大学时候身边朋友也并不多，消息发送出去后他盯着聊天框，犹豫是不是该补上一句。
这样生疏客套，似乎也不是当人哥哥的道理，郁景心里多少矛盾。
【江风延：好，郁哥，晚安。】
江风延像是并不在意他的冷淡，郁景稍松了口气，只是他盯着“晚安”两个字看了半晌，心底情绪复杂，最后轻叹着摇了摇头，回复了个“好”。
江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下楼就见到江风延客厅沙发上懒散坐着。
两家是挨着的别墅，可自从江风延上高中以后，就很少像小时候那样常来串门，一时间江圻百感交集，同时笃定这小兔崽子没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江风延指尖在手机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划，听见身后动静抬眼，总算是等到了人。
“哑巴了，哥都不会喊？”
江圻好半天看人不出声，知道这是没打算喊的意思，抬手没好气的去拍人头被躲开，只能尴尬往用餐区去，江风延利落起身跟上。
餐桌两人对面坐着，江风延已经用过早饭，撑着下巴看江圻。
“哥。”总算是慢悠悠喊了声。
江圻眼皮直跳，“说。”
江风延漫不经心模样，“你大学时候暗恋的那个人，就是郁哥吧？”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江圻好险没被粥噎死，对上江风延戏谑眼神，骂道：“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你喜欢男的家里不都知道？”江风延语气随意，眯起眼，轻飘落下一句，“我喜欢男的，哥你也知道吧？”
江圻：“.....”
江圻当然知道，脑袋嗡嗡嗡疼的厉害，昨晚的记忆重回宿醉的脑袋里。
两人对视，好半晌江圻深呼吸，终于开了口，“你别告诉我，你对你郁哥有想法？”
江风延指尖轻敲桌面，有规律的响，笑意暧昧，“不可以吗？”
江圻：“.....”
一连串脏话在江圻喉咙里滚了几圈，又通通被咽回去，最后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江风延不以为意，面色淡定。
“郁景是直的，笔直，你脑子是有病吧？”最终还是没忍住，江圻炸了，“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禽兽啊你，他和你哥我一样大，我让你把他当亲哥，你他妈想搞你哥？”
江风延：“.....”
江圻说完也觉得这话诡异，烦躁的想把江风延揍成小时候那么大，多乖多可爱，现在怎么长成这样。
“你正常点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不提郁景直的，就算是不直，也对你这小朋友来不了电。”
“哦，对我没意思，对你有意思是吧？”江风延冷笑，神情漠然。
江圻血压都高了一大早上，刚想好好教育教育弟弟，被江风延一句话怼回去。
“怎么，就你能喜欢郁景我不能？别拿年纪说事，他没比我大多少，我也没把他当哥。”
他没兴趣找人给他当哥，只是苦恼的是，郁景真就愿意实打实拿他当弟弟，哪怕或许知道他多少有那么些逾越念头，也全然当看不见的意思。
装傻充愣不是郁景那样的人会做的，江风延见他第一眼，就知道美人并不是那么好接近，如果不是因为江圻的缘故，或许郁景对他便不只是委婉的拒绝。
可太过强势直接的做法，江风延能想象到郁景冷着脸模样，这样的性子就像猫，没驯服前只能顺着毛哄，不然等猫咪伸出爪子露出敌意，可就不那么好办了。
江风延叹口气，硬的是不行的，软的不管用，那就只能先赖着再说，投其所好总是没错的。
江圻这边实在是说不出心情形容，江风延是个重度颜控他知道，喜欢男的他也知道，只是江风延爱好很固定，清一色乖巧漂亮的小男生，总而言之不会是郁景这个类型的。
所以他能想到江风延会喜欢郁景，出于他审美只要不是废了的情况下，可他绝没想到，会是这种喜欢，那不是给郁景找了个大麻烦。
头痛的要命，江圻烦躁不堪。
“给我把那些念头收了，郁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托他照顾你，你非要整出这些事，不让人膈应你你就不舒服是吗？”
他试着劝，“郁景是直的，你有点分寸。”
江风延恋爱归恋爱，但从不乱来，这是江圻懒得管的原因，可这会江风延难得执拗。
“上不上赶着是我的事，为什么你反应这么大？”江风延意有所指，“哦，我记得有次你买醉也是为了郁哥吧，哥，你这不厚道啊，你说郁哥要是知道这最好的朋友友其实觊觎他，以后会不会跟你避嫌啊？”
江圻：“.....”
江圻感觉心瞬间凉飕飕的，养了个白眼狼的感觉。
“你到底想干嘛？”江圻咬牙，“我郑重声明，我是喜欢过郁景，但已经是过去式，你别上纲上线啊。”
“我没想干嘛，我只是喜欢他想追他，但是呢，我不太了解他，哥你一定很了解吧？”
他得先做到了解郁景，再慢慢钓猫。
“所以就麻烦哥你说一说，或者列个表也行，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吃什么不能接受什么，谈过恋爱吗，雷区在哪？”
江风延笑眼弯弯，江圻只想把粥扣在他头上。
这怎么说呢，他倒也不是说真多怕被郁景知道，反正现在就是纯朋友，真没想法，顶多有点难为情，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吧，你要是想撞南墙也随你，反正没结果的事，郁景喜欢你就有鬼了，你不死心非要试一试你就去，但我只有一点，别撒泼耍混，你郁哥很忙的，别让他觉得累知道吗？”
江圻还是松了口，十八九岁的年纪，谁没喜欢过一个人，他自己知道没可能还不是暗恋郁景整整半年多，江风延执着，也不见得多意外。
当然重点是他这弟弟长大后就特别有主意，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也没人拦得住，更何况在郁景那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性子下，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随他去吧，不然不死心想着念着还更麻烦。
江圻和郁景约好第二天午饭叙旧，江风延自然也就跟上，江圻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小时候那个黏人精又出现了。
餐厅提前预定好，郁景已经到了，因为微信里头江圻说过江风延也来，因此看见人时并不意外。
“小延，想吃什么？”
郁景请客，先照顾江风延的口味。
“谢谢郁哥。”江风延一副乖巧模样，全然不记得早上一番“谁把他当哥”的轻狂言论，江圻心情复杂，尤其是在江风延顺势接过菜单时，指尖有意无意和郁景碰了下，更是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菜点过一圈，服务员上前询问口味。
“所有菜里不要放洋葱，花椒也不要，微辣就好。”江风延微笑道：“谢谢。”
口味完完全全对上郁景的，他说好要求后，对着面前怔愣的人解释，“早上随便问了下我哥，知道你不爱吃。”
郁景心情复杂，江圻目光躲闪。
一段饭到中程都算是愉快，江风延起身去卫生间时，郁景望向江圻，江圻什么都招。
“也不是秘密是吧？”江圻些许愧疚，“时间长了，总该知道。”
郁景沉默片刻，“你有把柄在你弟弟手里？”
一针见血，江圻捧着杯咳嗽好几声，“有点。”
郁景：“.....”
“就你不了解我弟，他认定主意的没人拉的回来，他现在就是对你有意思，我实在也没办法啊，而且他很心机的，我不说到时候更折腾。”
江圻十分心虚，虽然他肯定是只挑着能说的告诉江风延，又一脸正色道：“郁景，我不偏心我弟，说真的，你别搭理他就行，实在话其实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是我从小看他长大，当哥哥嘛，总是不太放心。”
他是不太放心，江风延威胁起他来不带良心，江圻也郁闷。
郁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江圻的话以及江风延先前的行为举止已经再明显不过，江风延对他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在，郁景这么多年，也有遇到不少向他表明心意的同性，江风延不是第一个，可却会是最不好处理的一个。
单是江圻弟弟这一点，郁景就做不到真对人完全漠然无视，他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是江圻给的，那江圻的弟弟，自然只能是特殊的。
多想没用，他只希望回A市后，江风延会短暂忘了这事，或者说这一时兴起的闹剧能将尽快结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没把他当哥哥，我是要追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