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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维子之故》 甜的甜的甜的 ...

  •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元始第一次听说这句话,是从通天那里。
      彼时他的弟弟正因为私自跑出昆仑,顺带闯了一堆不大不小的祸而被长兄罚抄百遍黄庭。
      通天生性张扬好动,那时候还没有笔,让他拿着刻刀一个字一个字的在简牍上刻字,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抄一遍还好,百遍……通天当场摔了刻刀。
      小刻刀因着惯力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啊滚啊,刚好滚在了刚进门的元始脚下。

      通天的脸一瞬间僵硬。

      元始捡起刻刀,面色如常的走了过去,淡声道:
      “百遍,尚少?”
      “一点也不少!”通天咬牙切齿。

      他可没有忘记,本来大哥说的五十遍,是他的好二哥在旁边说什么“屡教不改”,硬生生的加到了百遍。
      “那便好好抄。”将刻刀放在他面前,施施然坐下,这便是要陪写的意思了。
      通天很不情愿的拿起刻刀,嘴上倒也不闲着,愤愤道: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元始:“……”
      元始:“我们无需五谷。”
      “这不一样!吃东西是神生乐趣。”通天振振有词,“我出去还和太一打了一条龙,没来得及吃你就来了,你说是不是因为你,让我不能吃东西!”
      元始:“……”
      元始:“五百遍”
      “二哥???你不能这样!”
      通天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五百遍,他会疯掉的。

      元始不为所动:“怎样?”还是说,嫌少?
      通天准确的领会到了自家二哥的未竟之意,默默吞下心里的怨念,刻字。
      眼见面前的人终于安静,白衣的仙人垂眸,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温和。

      三族劫乱,洪荒动荡,昆仑山的日子却是波澜不惊,除了通天总耐不住性子跑出去,然后被两个哥哥抓回来抄书。
      每每此时,通天总会拿着刻刀冲元始喊:“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然后获得加倍的罚抄。

      洪荒不记年。再后来,巫妖兴起,鸿钧成圣,紫霄宫听道,天庭立。
      紧接着,女娲成圣,他们也成功找到了自己的机缘,得证圣位。其后,巫妖大劫,洪荒震荡,似乎天地都喧嚷起来。

      昆仑也终究不再平静,通天新收了许多徒弟,不论根脚不论修为不论品性,一律记名。
      元始气他扰了昆仑清静,更气他胡收弟子乱了截教气运。
      通天只当对方不认同自己的道义,于是双方开始不断争吵。
      老子一开始还劝几句,几次没用之后也便不说了,他本是无为,能开口已是看在兄弟情谊上了。
      如此吵吵闹闹几十年,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三清分了家。老子避大罗,通天居金鳌,元始则留在昆仑。

      昆仑山似乎安静了许多,元始凭轩望着远处缥缈的云海,轻轻散散的白里,总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红影划开。

      “师尊。”恭谨的唤声。
      元始回神,转身的同时藏住那些渺散的情绪,淡声问:“广成,何事?”
      “这是太乙师弟抄写的黄庭,弟子已照您的吩咐,看着他完成,特送与师尊过目。”

      黄庭。
      元始微微失神,拿起一卷展开,刀笔刻处微有弯乱,一看就是抄录的时候不够静心,促烦刻就,像极了他书房里锁住的那些。
      思绪一下子似乎飘了很远,他下意识沉吟:“维子之故……”
      广成不解:“师尊?”
      “无事。”元始回过神来,淡淡道:“告诉太乙,务必潜心修炼。”
      “是,师尊。”广成俯身告退。

      殿内又恢复了寂然,白衣的仙人复将目光投向云山苍茫,翠峰白岚,终究没有红影绝艳,倚剑而来。他低头,似有轻叹:
      “维子之故……”

      中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通天一开始其实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像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自己对元始的感情。
      初在昆仑的日子乏善可陈,大哥二哥日期便是闭关修炼,他坐不住,总偷偷往外跑,一来二去倒也结识了两三好友,其中便有太一。
      一样的轻狂热烈,一样的勇武好斗,一样的……都有哥哥。
      两人的日常便是比哥哥、闯祸,然后通天被抓回去、抄书,乐此不疲。
      所以这次,当老子和元始出现的时候,二人都见怪不怪了,对视一眼,通天乖乖走过去叫人。

      “大哥,二哥。”
      “还知道我们是你哥哥!”元始冷哼一声。
      通天垂首,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老子向太一略微点头,直接带人回了昆仑。果然,一顿训话之后,通天又被罚了抄书,还拜他二哥所赐,加到了一百遍。
      烤肉没吃上,反倒要受罚,通天心里苦,脱口而出就是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随后他便因为这种直言不讳的精神被加罚了五百遍,这下,是彻底吃不到东西了,嗯……特指他二哥的黄中李。
      上清通天,凭实力作死。

      但如今,通天圣人端坐在云床上,看着多宝他们不知从哪弄来的珍异,突然失去了品尝的兴味。
      这里已不是昆仑,再也没人会罚他抄书,为什么他心里并没有松快?为什么仍是……不能餐兮?
      一阵烦躁,通天振衣而起,刚进门的多宝只来得及看见一块衣角,随后便听见远远的一句:“为师出去逛逛。”
      多宝:“……”
      师尊您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通天教主走得潇洒,只是下一秒他的脸便有些垮。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他有些苦笑,不知不觉竟是来到了昆仑。
      通天想起几百年亲最后一次见到元始的情景,白衣不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眼清清凌凌望过来,轻而易举便挑起了他的怒火,随后三清便分了家,至此已过数百年。
      所以他现在来是来干什么呢?找骂?认错?
      都不可能。
      也只有在这一点上,才能觉出,他们当真是兄弟,一样的骄傲。

      通天转身欲走,却仍是忍不住想,二哥……怎么样了?
      几百年了,最初的气性过了,愤愤之余,竟添想念。二哥还是整日闭关吗?他会不会有一点后悔?他有没有……想他?
      通天忽然很想去看看,看一眼他的二哥。

      在自己身上布下一道阵法,通天有点小得意。这可是他新研究的阵法,隐去身形与气息,即使是圣人也不能发现,至于他怎么知道,大概接引和准提对此会很有发言权。

      通天大摇大摆进入昆仑,驾轻就熟去往玉虚宫,不过在殿外他还是下意识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动作,检查阵法确认万无一失,才轻轻走进去。
      抬眼便看见元始坐在主位上,两个弟子垂首站在殿下,通天看了一眼,认出下边的人是清虚和道行。嗯…像极了当年自己被抓回来受罚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元始开口:“我记得提醒过你们,潜心修炼。”
      “回师尊,弟子不敢有一日懈怠。”
      “师兄说得对!师尊,我们今日是在研究阵法。”
      “然后炸了居室?”元始冷冷地反问。
      “噗……”
      通天闻言忍不住乐了,元始似有所感,看了过来,通天赶紧闭嘴,默默在自己身上又不下了一道阵法,努力降低存在。
      元始看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动静,收回视线。
      通天松了口气,看向清虚二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家伙,敢炸昆仑,勇士!

      被反问的二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元始起身,冷声道:“黄庭,五百遍。”
      “师尊……”期期艾艾。
      “我会让广成盯着你们。”
      “是……”
      “下去吧。”
      “徒儿告退。”

      两人嘀咕着走开,元始几不了察的顿了顿,离开了大殿,通天赶紧跟了上去。

      内室的陈设倒没怎么变,通天看着熟悉的居室,有些怀念。元始停在一方檀木架前,眸色深浅。
      清虚他们以为说得足够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

      “本来说好了赵太乙喝酒的,唉,看来不行了。”

      像极了许多年前,有人一边不情愿地抄着书,一边说着“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抬手,打开柜格。
      通天眼角抽了抽,只见格子里放满了熟悉的竹简,他二哥这是……罚了多少个人?

      白衣动了动,抽出一卷展开,刻痕带着经年的气息映入眼帘,那刻痕不算工整,微微带开的痕迹还带了促烦,实在不值得珍藏,元始却看了许久。
      通天有些好奇,自家二哥怎么发起呆来了?难道是觉得罚的轻了?
      他不自觉凑过去,看了一眼竹简上,皱眉,这字迹怎么有些熟悉……?
      刚想上前几步看清楚,元始忽然脸色一变,转过头厉声问:

      “谁?!”

      ??!!被发现了?!
      通天心里一激灵,双手掐诀迅速跑了,徒留元始在室中一脸警觉又疑惑。

      通天直接跑回了碧游宫,站在门口严阵以待,几息之后,并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他卸掉气劲,心里一时不只是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二哥也太警觉了,刚靠过去一点就被发现了!
      不过那个字真的好熟悉啊!
      通天皱眉坐下,到底是谁抄的?下意识拿起刻刀,虽然如今已没人罚他抄书了,通天案上的东西倒还是齐全。
      一边划着一边绞尽脑汁,广成?他应该不会被罚吧?燮邑?云中?太乙?通天越想越迷惑,不耐烦地扔开刀,定睛一看,竟然鬼使神差刻了黄庭。通天气不打一处来,刚要震毁,忽然瞪大眼睛。
      这字迹……
      他二哥柜格里锁的,是他当年抄的黄庭?!

      通天“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拔腿就要去昆仑。他二哥在看他的书,是事有凑巧,还是在……想他?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就这么过去问,二哥肯定不承认。
      而且,通天难得的心虚,是他先分的家,现在跑回去,他拉不下这个脸;二哥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松口,再说,要是二哥问他怎么知道柜格里的事,他要怎么回答?
      从来一根筋的通天教主竟然踌躇了起来,这一踌躇就过了许久,期间通天倒是想故技重施去玉虚宫看一眼,但昆仑山竟然开了守山大阵,他倒不是不能进,但进去一定会被元始发现,那他隐身还有什么意义?
      通天气得回去砸墙,刚好火灵他们撞在枪口上,通天手一挥,让他们通通回去抄黄庭,五百遍,不准用法力。

      碧游宫一时之间非常安静,通天也在这片安静里,思考起了他和元始的事。
      刚想了些眉目,鸿钧传命让他们上紫霄宫。通天有些高兴,好像可以顺理成章见到二哥了。
      直接给多宝留下一道讯息,他径直往紫霄宫去。

      下

      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殿外,通天这几百年脑子里几乎都是想着元始,甫一见面说不高兴是假的,就要上前招呼,结果元始看都不看他,径直向老子见礼:
      “大哥。”
      通天有点不高兴,心想我都要和你说话了结果你像没看见我似的,感情我这几百年的“不能餐”“不能息”都成自作多情了?
      这么想着心里便有几分气愤,不情不愿地跟着向老子见礼:“大哥。”
      老子微不可察地看了看二人,在心里摇摇头,道:“进去吧。”

      三人一同进殿向鸿钧见礼,鸿钧倒也不拖沓,直接说出了这次叫他们来的目的

      “封神榜?”
      “不错。”鸿钧颔首,“天庭初立,需立三百六十五为正神,分列八部,以全周天之数,尔等三教为玄门之首,当领此事。”
      三教……通天心里一紧,直觉这事并不简单,他偏头,刚好和元始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他一愣,对方迅速避开,快得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上方鸿钧已在问他们意由,通天心念电转,就要开口:
      “师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愿为师尊分忧。”是元始。
      “你!”
      通天怒瞪,没事瞎揽个什么事?!
      元始不为所动,通天还欲再说,鸿钧直接拍板:

      “那便如此,元始,由你代理封神,恰逢成汤合灭,周室当兴,便以此为契机,完成封神,不论仙、人,死者一律上榜。”

      说罢,身形隐去,三人一齐拱手:“恭送师尊。”

      殿内只剩下兄弟三人,老子看向元始,对方仍是淡淡的表情,老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天命难违。”随即看向通天:“约束好门下弟子。”
      便一甩拂尘飘然而去。
      怎么就成我要约束弟子了?
      通天不服气,还有二哥,刚刚非要抢在我前面说话,他觉察不出来这个封神榜有问题吗?越想越气,通天就要上前理论,哪知道元始看都不看他,径直离开。
      通天顿时脸色难看,这里要不是紫霄宫,他真想一剑给劈了。
      几次三番的无视,连自己的好意都视若无睹,你是当真没看见,还是不愿再与我有一句言语?二哥啊二哥,你当真是……好得很!
      冷哼一声,他拂袖而去。

      元始回到玉虚宫,冷峻的脸下是一片云涌。
      他当然能看出通天想要个他说话,想要阻止他接下封神榜。以他之慧,哪里觉不出封神一事并不简单?但他不能,他怕一开口,就要暴露所有心绪。

      三教并谈,玄门代表,话里话外都是深意。

      大哥有太极图镇压气运,门徒只有玄都一人,当是无妨;自己弟子也只有广成等人,又手握盘古幡虽在劫中却也镇得住。
      只有通天,没有镇教灵宝,诛仙四剑又主杀伐,偏偏门下又弟子众多,心性不定良莠不齐,封神一起几乎是竖起来的靶子,保不准自己都要赔进去!
      每次劝他他都不以为然,甚至不惜为这些弟子离开昆仑,死不认错,元始简直气得想打死他!

      今天见面,元始其实也有几分松动,然而师尊放出封神榜,通天个不知事得还要往枪口上撞,他真想直接把人扔回去。连忙开口接下榜文,也应下了一份天命。
      后续如何,再做筹谋吧!
      阐教要保,截教……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通天,就算是最后对方怪自己心狠也顾不得了。
      看了一眼案上的榜文,元始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叹了口气,喃喃念着这个在唇边吞吐了无数遍的名字:“
      通天……”

      “如果我不来,是不是就不知道,二哥原来这样想我?”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始愕然抬头,便见一身红衣的通天现出身形,几乎在同一时间,元始感到守山大阵别人打开过,而他因为心神激荡,竟没有立刻发现!
      元始气得脸色微微发红,起身冷讽:“通天教主当真好威风!”什么时候也作出偷听的事了。
      “二哥过奖。”
      通天没事人一样笑得眉眼弯弯。

      他本来气得想回去,结果走到一半,身体比脑子快又跑到了昆仑,通天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布下阵法,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潜进玉虚宫。
      刚进来没多久就见自家二哥在那怔着眼念他的名字,通天心里再大的气都消了,直接现出身形,是以这时他真没把元始的气性放在眼里。
      几步上前,通天问:
      “刚刚在紫霄宫,二哥为何不理我?”

      元始一顿,冷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接下封神榜?想要一个人揽下那个天命?”
      通天忽然靠近,语气含怒。
      “你…”也发现了?元始眼色微变。
      通天在心里苦笑,他就知道。
      “我不傻二哥,三教当领此事,天意昭然若揭。只是二哥,你凭什么就认为自己能截下这一线生机?”
      明明,这该是他来做。
      元始一阵无言,他当然知道天命难违,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通天累于天命?

      通天看着元始,心里忽然一阵难过加不忍。他一点都不想见元始眉头紧锁的样子。
      试探性的伸手握住,元始身体一僵,就要抽出,通天一个使力,死死拉住。
      “放手!”
      “不放。”通天不为所动,“二哥,三教同领,也合该一起来受。”
      “你拿什么来受?!”元始怒道,“截教已然被当作了靶子!”
      通天不甘示弱:“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一片寂静,元始看着通天,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二哥,我常常希望你能坦诚一点。”
      他继续说。
      “离开昆仑之后,我其实是有一点后悔的,后悔没有告诉你,那日酒后对你说的喜欢,是真的;亲你的时候,我也没有醉。二哥,这么多年,我其实是,想你的。你呢?会不会有一点,想我?”

      元始错开目光,通天轻笑。
      “你不说我也知道。”
      拉着他走向檀木架,元始一惊,忽然明白了什么,忙把他给往回拽:
      “你要做什么?!”
      “找证据。”

      通天志得意满,使力把元始拉向木架,挥手打开柜格,顿时,一排排书简便露了出来,像是经年层累的心事。
      元始急红了脸,一掌拍向身旁人的胸脯。

      “通天你不要过分!”

      通天早有所料,松开手侧身闪过,又迅速近前,欺身将元始抵在木架上,还细心的控制了力道。
      忽然间靠近,呼吸都交织在一起,通天拿起格里的书简,展开,便看到那熟悉的字迹。
      他笑得温柔,还含了些许得意:

      “我哪里过分?倒是二哥,当年让我抄了那么多遍黄庭,如今又让我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二哥,你说谁比较过分?”

      元始别开脸,心想通天不愧是通天,表个白都能把人气死。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这些年来他又何尝能真正安然?当年那个混着酒味的吻就让他无法平静,结果罪魁祸首转身便走毫无眷恋,他又如何能不气?
      但是,元始看向面前的人,他红衣猎猎,目光灼灼,一双眼里清清楚楚全是自己的倒影。
      这是通天,是他弟弟,也是他这么多年不能前进也不舍后退的人。

      忽然就散开了力道,元始微缓了语气:
      “放开我吧。”
      “二哥?!”通天脸色微变。
      “怎么?还想抄黄庭吗?”
      一瞬错愕,继而变成狂喜:“二哥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元始略微不自在的动了动。
      “没什么没什么!”
      通天连忙摇头,“二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不就是脸皮薄嘛,他理解。
      元始瞪了他一眼,轻哼:
      “还不让开。”

      通天从善如流地撤开桎梏,一只手却仍是强硬地握了过来,是以前没有过的十指相扣,两人心中俱有一丝恍然。
      “二哥,说好了,三教同领,你别想自己去扛!”况且一线生机,那本来就是我的事。
      未尽的话里满是傲然,无论天命结果如何,他都不会退避。
      “……嗯。”或许,这样也不错。
      只是……

      “你怎么知道架上的东西?”
      “啊?”通天一愣,装傻。
      “上次的人,是你。”肯定的语气。
      “二哥你说什么?”通天眨眨眼,继续装傻后退,“什么上次?”
      挥手关住殿门,元始微微一笑,明明是冰消雪融的好景却让通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五百遍。”
      “???不是说好不抄吗?!”
      “那是刚才。”

      现在不一样
      最后,迫于压力的通天教主不情不愿地拿起刻刀,边写边抱怨:
      “又抄书!又没有吃的!”
      颇为幽怨地瞪了一眼自家哥哥。“维子之故!”

      元始垂眼,笑意一闪而过。
      说得像谁吃好了睡好了似的,不收点利息回来,他自己都觉得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维子之故》 甜的甜的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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