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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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起床了。”
上午九点，巴别塔的众人都已经工作一个多小时了，有人还赖在床上，最终只能由神明本人亲自去喊。
很难说他到底醒了没有，也许只是因为羞耻而裹在被子里不愿面对这个世界。谢涯看到床上的一团拱起，终于是没忍住笑，凑过去捉住被子下羞耻得无地自容的伴侣：“昨晚不是很大胆吗，怎么如今反倒不敢看我了。”
“……别逗我了。”
乔伊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半晌，终于把自己放出来，脸上薄红：“不是要去兽人王庭吗，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我已经准备完毕了，只是有人还在赖床啊。”谢涯戳戳那团鼓起来的被子，不知道戳到哪，惹得乔伊斯一惊，颤抖一下，差点又缩进被子里。
“我这就起来！你先走开！”
乔伊斯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谢涯只好被撵出房间。
乔伊斯动作挺快，不过十分钟，出来的便是条顺盘靓的年轻血魔了。在楼下用过命运木偶做的早餐，他们启程出发，前往兽人王庭。
在这一年多里，兽人王庭已经和巴别塔建立了直通魔法阵，不必长途跋涉，仅需几十分钟便可互通。等到传送阵的光芒消散，宏伟的王城便展现在眼中，谢涯打量几眼，忽地发现什么：“今天似乎有游街活动。”
作为神明，他的视力蔓延至整个城市，听力也是。
“是吗，那还真是不凑巧，”乔伊斯摸摸下巴，“明天再来？”
“应该要结束了。顺道去看看吧，也是给庙会提供灵感。”
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眼见人群越来越多，周围也越来越热闹。每个兽人脸上都几乎带着喜悦的笑，头戴花环，挎着装着满满鲜花果实的篮子，簇拥着远处慢慢走着的花车。
花车上，紫发的女人蛇瞳金黄，衣着精致，鬓角别着鲜花，美丽而有攻击性的容貌此刻无比柔和，笑着和周围的民众们招手。
他们欢呼着，赞颂食日蟒王女为兽人王庭带来的丰收和繁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喜悦，街道上花香果香弥漫。
于是谢涯就想起三年前他们曾到此处时的场景，那时候兽人王庭还流行着取悦神明的原始活祭，即使载歌载舞，也流着满地血腥。
……做的很好啊，朵娜。
谢涯想。他们跟着巡游的花车走了一条街，最终在王城门口结束。群众散去，尊贵的王女从花车上下来，没有摘下鬓角的鲜花，向他们提裙致意：“谢涯先生，乔伊斯先生。”
“上午好，王女陛下，花车很漂亮。”谢涯也回道。
朵娜捂脸笑笑：“怎么这么喊我，是在打趣吗？”
她在谢涯几人面前，似乎永远带着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而听了谢涯的庙会邀请，朵娜也显得很感兴趣：“不胜荣幸。我想，这不仅仅是外交吧？”
“当然不仅仅是，”谢涯说，“你也是我们的朋友。”
朵娜俏皮地眨眨眼：“先说好，是你邀请的哦。乔伊斯先生和弥赛亚先生可不能吃醋。”
乔伊斯愣了一下：“我没有……”
他心虚地放开正在揪着谢涯衣角的手。
“还有烟花，”朵娜心领神会地转移话题，“自己参与制作吗……如果是我，果然还是会选鲜花的形状吧。”
从莱布利亚的卖花女到巴别塔的花匠，直到如今，被鲜花所簇拥。
“当初在莱布利亚卖花的那段时间，虽然难过，但至少哥哥还在……”“
“传达到星空上的话，也许他也能看到吧。”
“一定能的。”谢涯说。
和朵娜约定好了时间，谢涯和乔伊斯便在节庆的余兴中离开了兽人王庭。
“那么，下一站去地狱吧，”谢涯敲定行程，“去邀请七首席。格鲁帕和纳西尔通了网，可以直接发消息。”
“还是从深渊走？”乔伊斯说。
谢涯点点头。自从他在深渊中度过了那两年，深渊力量的一部分已被他掌握，承担传送门的作用完全没问题。
更何况，这也是最近的一条路。七首席的职责便是与深渊对抗，自然处在地狱的深渊裂隙旁边，他们要见七首席，走深渊这条路无疑是最快的。
乔伊斯有些担心：“如今的深渊，不会再读取我们的记忆创造悲剧了吧？”
“放心，已经不会了。上次读取你的记忆诞生的依尔诺塔，是祂最后的余晖。我和观察者已经将深渊尽数摧毁，权柄交由可靠的人管理，总之，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生命会无端地诞生又死亡了。”
他们说着话，穿过那破碎的隧道。随着天地颠倒的失重和眩晕，谢涯把乔伊斯拉到自己怀里站稳，温暖的体温传递，乔伊斯眯起眼，再次睁开时，眼前便是地狱那亘古不变的景象。
魔日照着荒芜的大地，枯死的草木旁流淌岩浆。二人不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七首席的驻地，原因无他，七首席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在打架，弄出的响动让人不注意都难。
“啊啊啊啊苏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都说了不是我干的啊你咋这么暴躁呢！！！”
“停手，都停手……”
“打起来！”“打起来！”
只见一片劈里啪啦电光交错，镜面脆裂声接连响起。谢涯走近，抬手挡了一下迎面飞来的镜子碎渣，就见战斗中心，一个金发的魅魔和一个黑发少年一个逃，一个追。
那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黑发凌乱，一对浅黄色的盘角昭示着魅魔的身份，只是表情臭得实在毫无魅惑力可言。他看上去火冒三丈，一拳就干碎苏的镜面，让她苦不堪言：“喂！艾尔斯，我都说了传播你小时候丢脸照片的不是我啊！！我都是自己珍藏的好不好！！”
对方听了更加怒火中烧，手指扭得嘎吱作响：“你还敢自己珍藏？！”
苏：……坏了，一时嘴快。
他俩继续打去了，一旁的吸血鬼弗莱也放弃了劝架的打算，转过身来，向谢涯和乔伊斯问好：“二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说话的是乔伊斯。之前在地狱的两年，让他跟七首席有了些许熟悉：“这位魅魔，就是你们上次说的上任的新‘暴怒’？……还真挺暴怒的。”
弗莱无奈地捂脸：“艾尔斯年纪太小，性格冲动也是无可避免的。”
一旁正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贪婪”之席的双胞胎，他们的种族是幽灵，此刻正半透明地悬浮在空中，嬉笑道：“是啊是啊，这么暴躁的魅魔真的很少见了！”“而且魅惑术用得超级差劲哦！”“比小阿加还糟糕呢！”“不知道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谢涯：？
双胞胎对视一眼，期待地凑过来，对谢涯说：“喂喂，你是半魅魔吧？”“能不能让我们看看神明级别的魅惑术——唔唔！”
弗莱一手捂着一个双胞胎的嘴，把他们分开：“太冒昧了，瑞尔迪斯、维尔莱特！”
早在血脉未觉醒之时、就熟练运用魅惑术的谢涯心虚望天。
乔伊斯问了句：“除了‘暴怒’外，‘傲慢’和‘懒惰’上任了吗？”这是在上次争斗中落败的几位，合该有新的继任者。
弗莱还没回答，就见“嫉妒”利维坦从一旁走出：“‘懒惰’在睡觉，‘傲慢’……呃，在陪他睡觉。不说这个了，”他看上去对不靠谱的新同僚心很累，（或许说是有点嫉妒），“二位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一位行走于地上的神明和曾经两年的熟人，他的态度很友好。
这次也依旧是更熟悉几人的乔伊斯进行的解释。听完他的庙会邀请，双胞胎从弗莱的魔爪下挣脱：“我要去！”“我要去！”“我什么烟花都想看！”“我们全都要！”
弗莱有点为难：“七首席需得驻守深渊裂隙。”
利维坦倒是若有所思：“也不绝对，自从深渊崩塌，祂对地狱的影响逐步消减，我们只需留两个人镇守便可。”
留谁镇守自然不言而喻，当然是懒得出门的“懒惰”和睡觉都要陪他的“傲慢”。
“什么什么，凑热闹的事情，我也要去！”
苏在打架的百忙之中从镜子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喊道，然后又被“暴怒”的魅魔少年的一拳吓得闪现，不由得大声抱怨：“艾尔斯，你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不再穿着小裙裙跟在我后面叫干妈了——”
“你找死啊！！！”
谢涯：她还是那么喜欢叫人认妈。
而且，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是地狱的魅魔浓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裙带关系？谢涯面色古怪。
和七首席们敲定好时间，发完邀请，二人没急着回到地面，而是先回到莫妮卡那间小木屋，清扫了一番。
乔伊斯捣鼓了一阵八音盒，放了一首莫妮卡生前常听的曲子，然后沉默地关上门扉，立下禁咒，不让其他人打扰。
“如果老师还在的话，肯定会尝试着在烟花里加进些炼金术吧。”乔伊斯道，语气感慨。
于是谢涯就回头看他，笑了笑：“你也可以加。”
“我可没有那么热爱炼金术，热爱你还差不多。说起来，弄个你大头照形状的烟花怎么样？肯定很拉风。”乔伊斯面无表情地道。
谢涯：“……别让我社死谢谢。”
已经是神明的谢涯能够直接通过回城魔法回到地面。在给纳西尔和格鲁帕发过消息，并通知米利斯后，新年庙会的准备活动也算基本完毕。
念及城中居民几乎都是西方文化背景，谢涯倒是也没有办得多么华风，但红灯笼、对联和鞭炮都准备完毕，还特意划出了一条街用来卖炒货点心。
很快，随着寒冬一起到来的是华夏春节，眼瞧着日子一天一天接近，巴别塔的新年庙会，正式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番外（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