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我》梅识雨

14、吃撑之后

　　14、
　　边飞雪突然想起自己在下午出门时的一瞥，余光中的车好像跟秦钟的车长得一模一样。

　　她快速地看向秦钟，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怎么？”

　　“要是你吃不下了就给我，别撑着。”

　　边飞雪没接话，肚子里一堆问号，随着走进客厅中央，她一眼既看见了柜子角落里的小猫消失了。

　　秦母赶忙吆喝着边飞雪吃饭，桌子上有煮的饺子还有用蛋煎的水饺，一个个圆润饱满。

　　尽管她晚上一向吃得不多，但在钟静的热情邀约下，边飞雪还是吃了满满一盘，饺子有莲藕肉的也有韭菜鸡蛋的，她从来都没有吃过家人包的饺子，也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最喜欢吃韭菜鸡蛋馅的。

　　边飞雪话很少，只等钟静给自己递汤水过来时忙里抽闲说谢谢，两腮鼓鼓的，她一直在吃，秦母很高兴，一个劲儿地给她加，秦钟在桌子底下用腿碰碰女生的膝盖，但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

　　一直吃到饺子撑着嗓子眼，边飞雪才放下筷子，眼神呆滞，之后在秦钟担忧的目光中缓缓打了一个哈欠。

　　钟静又拉着边飞雪去沙发上聊天，相比较外面的燥热，室内的夏天实在太温柔，边飞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话，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要说秦钟的好话，要说这个屋子很好，也要说白曳很好，还有后院的院子也很好，不知道出来的苗苗现在还活着吗……边飞雪翻来覆去的意思都差不多，极尽自己可能哄钟静高兴。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生气的点，秦钟已经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边飞雪想，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钟静笑眯眯地听着她说话。

　　“妈，时间很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今晚在你们这睡。”

　　迷迷糊糊的边飞雪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就在沙发上睡着。

　　“飞雪不想让我在这的话，那我就只能回去啦。”

　　边飞雪本能否认，秦母拍板定案，“行了，那我今晚上就在这睡，明天我再给你们包水饺，飞雪喜欢吃韭菜鸡蛋的是不是？今天带少了，明天全包韭菜鸡蛋的，还有海鲜妈也拿手。”

　　秦钟在后面揉眉心。

　　晚上他们自然要在一个房间睡觉的，自打知道秦母要留宿之后边飞雪的瞌睡虫一下子跑没影了，磨磨蹭蹭地干这个干那个，当着秦母的电话给实验室打电话也被告知暂时没啥事儿。

　　“飞雪，你可别卷了，让我们其他人怎么活啊！”

　　“……”

　　秦钟照例在书房善后工作上的事情，边飞雪在客厅里如坐针毡，秦母睡的房间是次卧，就是之前白曳的房间。

　　在秦母进去之前，边飞雪紧张地看了眼秦钟，发现对方十分坦然后反而感觉自己莫名其妙。

　　她从原本自己房间的橱柜中抱了被子，在秦钟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后才推门进去。

　　床上竟然放着两套床品，两个枕头一左一右地摆着。主人没在，边飞雪发怵地靠着墙边站了一会儿，眼睛不受控制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在窗外遥远的一个声响震动下赶紧打地铺，小时候在福利院睡午觉也是要打地铺的，这些活她有一种本能的熟悉。

　　只是这里的味道不是她自己的，恐怕又得是一个无眠之夜，边飞雪叹口气，抻开被窝缩进去。

　　躺下之后她自己玩手机，荧光照着半张脸，相册中保存着一张刚刚拍的照片，后院里的苗苗们还健康的活着。

　　也许是这几天内耗太严重，又也许是身体太累了，还没等到秦钟回来，边飞雪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蜷缩的虾睡着了。

　　窗外蝉鸣不休。

　　秦钟回到房间时接近深夜，女生已经睡得很熟了，半张脸埋在茧状的被子里，黑发铺散在外面，床头有一盏小灯亮着。

　　他放缓了脚步往里走，快要绕到床后时看见女生露出来的脚丫，他蹲下身想把脚塞进被子里，却在碰触到的时候一愣，尽管是夏天，边飞雪的体温也比他低了好多，非常明显的差别。

　　没等秦钟继续动作，脚瞬间就收了回去，往上看就是边飞雪惊讶不解的目光。

　　“你在干什么？”

　　“我……”
　　我了半天，秦钟把眼镜脱下来放到一边，“夏天睡觉也要盖好被子，容易着凉。”

　　“怎么醒了？”

　　边飞雪没多想，因为此时她肚子正在闹革命，晚上的暴饮暴食显然超过了胃能够容纳的最大范围，现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并且越发明显。

　　“我去洗手间。”

　　她边说边从床上爬起来，并没有探究刚才秦钟动作背后的原因。

　　“屋里有。”

　　边飞雪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

　　秦钟没有阻止她，收拾完后靠在床头等边飞雪回来，想着一会儿还要更认真的解释一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变态的行为。

　　他等啊等啊，边飞雪一去不返，被窝因为长时间离开了主人，又恢复到原先的的冷度。

　　秦钟下楼没看见边飞雪，洗手间里也没人，厨房也没人，他打开女生原先住的房间，发现边飞雪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下靠着床沿一动不动。

　　这个场面乍一看有些惊悚。

　　“怎么了？”

　　边飞雪双手从腹部拿开，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我在这休息一下，你先睡觉吧好吗？我一会儿就回去。”

　　胃越来越疼了，她刚才吐了一场，还没有消化完全的水饺倒了个干净，诡异的是她更愧疚于秦母费事费心包的水饺。

　　边飞雪当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脸色在黑夜中煞白，嘴唇没几分血色，前面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凑近了看只能看到眼里的血丝。

　　秦钟再一次被女生躲开之后举着手往后退一步，神情严肃。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认床，想在这里睡。”

　　边飞雪几乎都要缩进床边桌子下面了，在这时候她并不想任何人靠近自己，语气已经不耐烦，要不是顾忌这里是秦钟的家，恐怕她早就拖着身体离开了。

　　秦钟并没有强迫她，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