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23、第 23 章：抓娃娃（二）

　　秦霄这边——
　　秦霄凑齐游戏币后，重新来投币。四个币投下去，预备，下降，上升，然后……从半空中掉下来。

　　秦霄：“……”沉默了半响，他看了那只兔子两秒，淡定拿出手机，打开某购物软件，点击拍照搜索。
　　一拍出来，就有很多同款玩偶。秦霄买了一只。

　　看着手机里下单的玩偶和玻璃窗后面的玩偶长得一模一样，秦霄心满意足。他收了手机，然后去找桑柔。

　　桑柔还在抓，看见他来了，桑柔把游戏币拿出来递给她：“秦霄，你也抓呗。”
　　秦霄看了她手上的游戏币，问：“你换了多少？”

　　桑柔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小声说：“两百。”

　　秦霄心里叹了一口气，也难怪玩了那么久。过了几秒，他说：“你自己玩吧。我刷会手机，你投完了，我们就去楼下。”
　　桑柔点头：“好。”

　　桑柔抓娃娃的时候，偷偷看了秦霄几眼，好半响，她感觉到耳根在慢慢发烫，收回视线，深呼一口气，然后跑到秦霄的视野盲区。
　　桑柔认认真真抓娃娃。脑海中闪过——少年靠在娃娃机上，白色T恤，黑色长裤，低着头玩手机，一只手自然垂着，看上去专注又清冷。

　　桑柔心脏怦怦跳。难以压制的心动。
　　忽然，裤子被人扯了扯，桑柔低头看，一个小女孩指着娃娃机入口说：“姐姐，你抓到了。”

　　桑柔一愣，然后看向小女孩身后的大人。小女孩的妈妈说：“确实抓到了。”
　　桑柔弯下腰从娃娃机里拿出娃娃，是一只熊猫，小个的。
　　桑柔朝着大人说了声谢谢。见到小女孩的目光一直停在她手上的玩偶，她看了小女孩一眼，想了想，弯下腰，问道：“小妹妹，你喜欢吗？”

　　小女孩笑容灿烂：“喜欢！”
　　桑柔抿了抿唇，道：“那姐姐送你，好不好？”

　　女孩正要一脸惊喜地接过，女孩家长一把扯回小女孩，连忙拒绝：“这不好。”
　　娃娃在拉扯中掉到地上，桑柔一愣，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秦霄忽然来到她身边，把她拉起来后，把娃娃捡了起来，拍了拍娃娃身上的灰，看着女孩家长说：“一只娃娃，也不值什么钱。”
　　女孩家长一愣。秦霄不等女孩家长说什么，弯腰把娃娃递给小女孩：“小朋友，这位姐姐给你的，要谢谢姐姐哦。”

　　小女孩没接，看了一眼妈妈。女孩家长看了看秦霄，又看了看桑柔，迟疑地点头。
　　小女孩抱住娃娃，然后跑过去跟桑柔道谢，声音欢快：“谢谢姐姐！”

　　桑柔浅笑：“没事。”

　　秦霄看向桑柔：“还玩吗？”
　　桑柔看着他，摇头：“不想玩了。”
　　“手里还有多少个币？”
　　“二十七个。”
　　“送人吧。”

　　桑柔点头，又问：“送谁？”
　　秦霄伸手：“给我吧。”

　　桑柔把框递给秦霄，游戏厅的框是红色的，专门装着游戏币的。桑柔换了两百个币，拿了一个大号的框。

　　桑柔看着秦霄走进刚刚的小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女孩家长对秦霄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小女孩欣然接受了。
　　秦霄走回来，桑柔忍不住问：“你说了什么？”

　　秦霄看了一眼小女孩的方向：“我说，这是刚刚那位姐姐送你的游戏币，因为那个姐姐看你漂亮可爱，送你的。”
　　桑柔微微诧异：“你骗人啊？”

　　秦霄浅笑，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缓缓问道：“你难道不是因为她长得可爱才送她娃娃的？”
　　桑柔微微皱了皱眉。很想说不是的，可是她又想不到她送娃娃的动机。

　　秦霄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走吧，叫上阿瑾，我们去下面抓娃娃。”
　　桑柔冷不丁被摁了摁头，抬起头的时候，一只手放在脑袋上，一脸茫然地看着秦霄。

　　秦霄看着她的神色，只是一瞬就愣住了，少女白白净净的脸上，清澈透明的眼眸好似被蒙了一层纱，茫然又朦胧，他的眼睛好像被烫了一下，战略性转身，喃喃道：“阿瑾呢？”

　　“不知道，”说着，桑柔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不紧不慢找出孟明瑾的手机号，拨了出去，“我打电话过去问问。”

　　秦霄点头，左右环顾了一番。耳边传来桑柔和孟明瑾的对话——

　　桑柔：“你在哪？”
　　“哦，我在打游戏。”
　　“你在打什么游戏？”
　　“就昨晚玩的王者荣耀。”
　　“行吧，你快点过来了，我们要下楼了。”
　　“好。”

　　孟明瑾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手机，双手点在屏幕上。他看着桑柔说：“我刚刚打完那个篮球了，然后太无聊了，就开始打游戏了。”

　　桑柔点头：“你回家之前记得把游戏删了，不然你挨打，我可不负责。”
　　然后，桑柔抬头对上秦霄的视线。桑柔愣了一下，感觉到心跳加速。她镇定了片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说：“我们走吧。”

　　秦霄语气淡然：“嗯。”

　　孟明瑾打着游戏，跟在桑柔和秦霄后面，一边看手机，一边看路。
　　页面再次暗下来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安琪拉，你是不是人机，还是小学生？那么垃圾，0/5，装备都不出，你也是牛逼。”

　　孟明瑾瘪了瘪嘴。正要打字。秦霄忽然回头，从他手上一把夺过手机，然后开始出装备，帮他打游戏。
　　孟明瑾看着他娴熟的手势，激动的说：“哥哥，哥哥，你的手再低一点，我要看！”
　　秦霄没说话，把手低到孟明瑾能看见的位置。

　　桑柔偷偷靠近秦霄，认真观看秦霄的操作。

　　一局过后，游戏赢了。秦霄把手机还给孟明瑾。
　　孟明瑾看着那个页面，赞不绝口：“哥哥，你真牛逼！”

　　秦霄：“你多练练就可以了。”

　　孟明瑾摇头：“我不得经常玩，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看点动漫或者电视剧。”
　　秦霄沉默了一会，点头赞同：“嗯，确实。”

　　孟明瑾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问：“那以后我可以找哥哥打游戏吗？”
　　看出秦霄想拒绝，孟明瑾接着说：“姐姐也玩。”

　　桑柔突然被提到名字，不明所以：“啊？”
　　秦霄看着桑柔：“你也打游戏？”

　　桑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刚下载的，还是新手，不会玩。”
　　秦霄问：“游戏验证怎么通过？”
　　“用妈妈的。”桑柔顿了一下，又问，“你呢？”

　　秦霄面不改色：“用朋友的。”
　　桑柔：“好吧。”

　　＊
　　三人来到楼下，孟明瑾跑去换币机器，拿秦丽给的红包换币。换了一百块。然后一分三。
　　孟明瑾投了一颗币之后，惊呼：“我靠，这个机器只要一个币一次！”

　　秦霄看了他一眼。来往的人也看向孟明瑾。

　　孟明瑾看着娃娃机里的娃娃，自言自语道：“不是，这娃娃都长得差不多，为什么上面的娃娃机要两个币一次？”

　　听到他这么说，桑柔也低头看了一眼娃娃机。上面有标签，明确写着“一个币一次”。
　　秦霄道：“上面的地理位置优越，租金贵。最重要的是，有钱人都愿意跑上面。”

　　孟明瑾眼睛一亮：“那每天的利润岂不是会很高？”
　　“……”秦霄沉默，看了他几秒。

　　孟明瑾在大脑中飞快想了想，他在上面玩了一下午，上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有上班族，学生党，人流量超多，而且每个人穿着干净靓丽，身上几乎都带有装饰品，不是金的就是银的，甚至还有进口的，看上去起码都是舍得花钱的主。

　　他自言自语道：“上面光是二楼的人流量就很多了，而且看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面相看上去，起码有大半都是出来消费消遣的。假如消费一半，娃娃机里的娃娃最多一只不超过30，一百个币一个爆率的话，那就是进货三十，出货一百块钱，利率是百分之七十，除去娃娃机的租金和娃娃机占地面积的店面租金，且算他百分之三十，如果消费一百个人，一个人一百块钱，一天下来的利润就是三千。二楼那么多个玩具，不算多，算十个，那一天下来就三万。如果以后我要收购它，那它一天的净利润够我花了。”

　　顺着孟明瑾的思路去想，秦霄心想，恐怕不止。二楼只是娱乐场所，三四楼是衣服，五楼以上限制身份，只有上流社会的人能上去。

　　秦霄问：“你几岁？”
　　孟明瑾：“十岁。我12年出生的。怎么了？”
　　秦霄：“没事。”

　　桑柔有些疑惑：“可是每天的人流量都不一样啊。今天中秋，有很多人放假，才有那么多人流量。”
　　秦霄和孟明瑾对视一眼。

　　孟明瑾道：“桑桑姐姐，娱乐场所之所以叫作娱乐场所，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用来消遣娱乐的。而刚好，现在的时代，不管有钱没钱的，都少不了娱乐。只有人有了这方面的欲望，那绝对少不了消费。我刚刚算的，只会多，而不会少。”

　　桑柔似懂非懂。但也没纠结这个问题。

　　秦霄道：“好了，好好抓娃娃吧。一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然后我送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