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彩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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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喝就行了。”程榆浠在距离工作台最近的位置上坐下，淡淡地说道。
林惊俞：“……”
“你信不信我毒死你。”林惊俞一边洗着手，威胁般地说道。
程榆浠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嘴角弯了弯。
林惊俞小心地在把需要用的工具细细地洗了一遍，然后摆在了一边。
无意地抬头看了眼程榆浠，林惊俞发现程榆浠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干嘛看着我。”林惊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程榆浠语气淡淡的，但是目光还是没移开。
林惊俞“哼”了一声，重新低下了头。
工作间是半开放的，因此林惊俞在干什么程榆浠的这个位置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程榆浠看着她熟练地把咖啡粉放进温杯，又注上开水。
“你为什么想到要来这里打工。”程榆浠一边看着她的动作，一边问道。
“别的地方不收未成年。”林惊俞将滤纸上的咖啡渣倒掉，一边说道。
程榆浠扯了扯嘴角，没等她开口说话，林惊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呢，只要是我妈妈……很喜欢咖啡的味道。我也挺喜欢的。”
“是吗。”程榆浠附合了一句道。
林惊俞拿起一个橙子，在自来水下洗干净，声音夹进了哗哗的流水声里：“很奇妙的味道，能让人安心。”
程榆浠“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她修长的手握着刀，将黄橙橙的橙子切开两半，隐隐约约能在咖啡香里闻到淡淡的橙皮味。
洗干净刀子，林惊俞往已经倒入了冲好咖啡的玻璃杯里放了冰块，又丢进去了三片不薄不厚的橙子。
“你喜欢加奶还是糖浆。”林惊俞将剩下的半个橙子上的橙皮与橙肉分开，往嘴里塞了一块橙肉，含糊地问道。
“奶吧。”程榆浠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笑了。
“哦。”林惊俞应了一声，将嘴里的橙肉咽了下去，一边拿起橙皮串在了签子上，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几秒后就变成了一朵小花。
应她的要求，林惊俞往玻璃杯里加了奶。
乳白色很快就在褐色里扩散，从几缕白丝逐渐漾开。
林惊俞将手里橙子皮制成的花朵放在了玻璃杯上，最后还在杯内浮起的冰块中间插上了薄荷叶作装饰。
林惊俞小心翼翼地端起玻璃杯，走出工作间在程榆浠面前轻轻放下：“呐。”
“这就是你的周五限定版？”程榆浠盯着面前的玻璃杯说道。
“怎么？不喜欢？”林惊俞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你不喝就给老娘滚出去的样子。
“有点特别。”程榆浠说道。
林惊俞吐了吐舌头，“因为第一次做这个。我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程榆浠刚想去拿玻璃杯的手停在了半路。
“死不了的。”林惊俞安慰她说道。
程榆浠：“……”
就在这时候，咖啡店里，清脆的风铃声响了起来。
林惊俞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手里牵着还没腿高的一个小女孩慢慢地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女。
“欢迎光临。要喝点什么？”林惊俞看着两个人，不知怎么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笑脸问道。
女人拉着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小女孩在一张二人桌上坐下，“一杯热可可就好了，不要太甜，打包谢谢。”
“请稍等。”林惊俞答应着，目光回到了程榆浠的身上，人畜无害地笑着，“我先去忙，你快点喝了哦～”
程榆浠盯着这被星期五特别版咖啡，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林惊俞低着头冲着可可粉，一边问道。
淡淡的橙子味伴随着凉凉的奶香咖啡在口腔里晕开，倒是有种别样的韵味。
“还行。”程榆浠微微地舔了舔嘴唇，说道。
林惊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就说死不了吧。”
程榆浠看着她拿出牛皮袋子将装好的热可可放进去，问了一句：“调咖啡……你是自学的？”
“一半一半吧。”林惊俞说着，提着纸皮袋子走出工作间，“店长和潇琴姐姐也有教我。”
林惊俞将手里的纸皮袋子双手递到那个女人面前，女人抬起头来，温和地笑了笑，“谢谢。”
女人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小女孩，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小语我们走吧。”
林惊俞听着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目送着她们走到门口的，小女孩却忽然回过头来，含糊着说了一句：“姐姐再见。”
林惊俞有些诧异，轻轻地笑了笑，“拜拜。”
风铃声又一次响起，铃铃的声音伴随着玻璃门缓缓关上，母女二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染上了一片黄色。
林惊俞的目光忽然之间有些落寞。
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林惊俞走到了程榆浠的身边。
“你怎么了？”程榆浠忽然开口问道。
林惊俞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了？”
“你的心情……有点低落。”程榆浠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林惊俞惊讶了一瞬，笑着摇了摇头，“哪有啊，你想多了。”
程榆浠注视着她的眼睛几秒，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但她很快就发现，林惊俞的那一双好看的眼眸里就如一片漆黑的潭水，根本看不到底。
“我能听见。”程榆浠移开了目光，小声地说了一句。
“听见什么？”林惊俞好奇地反问道。
“你的情绪。”
程榆浠轻轻地说道。
林惊俞却“噗”地笑了，“真的吗。”
看着她的样子，程榆浠知道她不相信，但也没多作解释，即使解释了，林惊俞也不一定会清楚。
因为这是她天生就具有的能力。
她能听见特别的声音，听见别人不能听见的各种节奏，旋律。
程榆浠拿起玻璃杯，又抿了一口咖啡。
“你要试试吗。”程榆浠再次看向林惊俞，问道。
林惊俞眨眨眼睛，“可以吗？”
程榆浠将手里握着的杯子递到她面前。
林惊俞小心翼翼地避开程榆浠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小口。
“还可以哦。”林惊俞的眼睛亮了亮，“可以跟店长姐姐推荐一下加到菜单里。”
“嗯。”程榆浠应了一声。
林惊俞将玻璃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刚要说什么，风铃声又响了起来。
“欢迎……”
林惊俞抬起头看过去，这次来的却不是客人，而是搬着一个大纸皮箱的霍潇琴。
霍潇琴一进门就把大纸皮箱往地上一丢，一边大口喘着气。
“重死了。”
“要帮忙吗。”林惊俞走过去问道。
“车上还有一点，你跟我一块去吧。”霍潇琴伸了伸手说道。
“你等我回来。”林惊俞远远地对着程榆浠说了一句道。
她的身影随着摇晃的风铃在眼中远去，程榆浠低头看向桌上的咖啡，端起来又喝了一口。
“今天提前打烊吧。”
整理完店内新进的原料，霍潇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起头看了眼林惊俞说道。
“还会有客人的吧。”林惊俞看向店门外，街道上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现在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大晚上也不会有人来啦。”霍潇琴看看手机，已经八点了，“谁这个点还来喝咖啡。”
林惊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榆浠。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那走吧。”想了想，林惊俞还是答应了，走到冰箱里把今天买的蛋糕拿了出来。
霍潇琴将店里的灯全部熄灭后，又把门锁好，转过头来问道：“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林惊俞摇摇头，“我跟程榆浠一起。”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霍潇琴挥了挥手，朝她的车走去。
“你要怎么回去？”林惊俞看向程榆浠问道。
“打车。”程榆浠想了想才说道。
“那……明天见咯。”林惊俞嘴唇弯了弯，“我家就在附近。”
“明天见。”
程榆浠说完后，林惊俞便对着她做了个飞吻，然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身影渐渐融入了人群。
回到家，刚好是九点整。
林惊俞将鞋换下，打开了客厅的灯，把手里的蛋糕放在了茶几上。
在房子里摸索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从盒子里拿出来，林惊俞把送的蜡烛全部点燃后，插在了蛋糕上。
烛光在眼底里跳跃着。
不知怎的，林惊俞忽然想到了今天的那对母女，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伤怀。
那个小女孩叫小语呢。
“生日快乐哦，妈妈。”
话音落下，蜡烛随着被吹灭。
林惊俞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夜空之上，一颗很亮的星星在云朵里探出了头来。
昼夜在睡梦里更替，周五如约而至。
原本第二天的下午第二节课是语文自习课，但是班主任却来了，还带着昨天给林惊俞看的那张成绩表。
“要讲成绩了。”林惊俞听到许向湘的声音。
果不其然，班主任先是站上讲台，环视了台下一圈，然后才说道，“好了。安静一下。成绩已经出来了，这节课我就来说几句。”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见大家都没有说话了，她便继续说着，“这次试题比较难，但是我们班平均分在全年级历史科排第二，还是挺不错的。”
“……程榆浠这次还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同时也是级里面的第一名，总分621分。”
林惊俞下意识地看了程榆浠一眼，刚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于是便赶紧假装是在乱看，顺势挪开了视线。
“第二名是林惊俞，总分614，级排第二，级排也是第二，这次全级里上了600分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哦。给他们一点掌声。”
班主任这句话刚说完，班里就引起了一阵的骚动，没一会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厉害。”许向湘一边鼓着掌一边说道。
相比平时独占第一的程榆浠，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惊俞这边。
对于程榆浠的成绩，一个班里这么久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平时在班里一直都不活跃的林惊俞在这一刻成了关注点。
虽然一开始不论本班外班，还有很多人试着要去跟她打交道，但是林惊俞让人觉得，她就像是在他们每个人之间都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墙，对每个人带着一种陌生人之间的客气，有种“我不想认识你”的生人勿近的感觉，因此渐渐地就很少有人跟她接触了，大家对她的印象也不过停留在颜值很高。
谁能想到还是个学霸。
“我去这么吊。”
她还听到有一个不认识的声音说了一句。
许向湘记得，去年程榆浠刚转来那会也是这样，一来就霸占了全年级第一的宝座。她一直以为程榆浠够厉害的了，结果今年又来了一个林惊俞。
连场景都这么熟悉。
这两人也太像了吧。
许向湘“喂”了一声程榆浠，“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程榆浠看了她一眼，“没有。”
“你转来那会第一次考试后也是这样。”许向湘笑嘻嘻地说道。
程榆浠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林惊俞，小声地说了一句，眉眼里是弯弯的笑意，“奶茶。”
林惊俞扭过头，不服气地对她比了个中指。
程榆浠也不在意，眉目含笑，格外动人，声音也是轻轻的，“记得哦。”
“知道了。”林惊俞不爽地答应着。
“什么奶茶。”许向湘也听到了，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转过头来，程榆浠脸上的笑容没了，声音淡淡的。
区别对待太明显。
许向湘默默地吐槽道。
好不容易班主任讲完了成绩的事，她的下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被成绩顶在头上的暗沉沉的压抑感一下子就褪散了：“……下周星期一下午就是我们的校运会开幕式了，所以待会全体同学要集中运动场进行开幕彩排……”
连林惊俞和程榆浠这两个也同时抬起了头。
“那天我要负责准备工作，所以就不回来班级里了。当天值日生和班干部记得要搬好需要的东西，赛程表体委记得要写在黑板上，有比赛的同学要相互通知。我们班的大本营在榕树脚那边，到时候由向湘和体委整队带你们过去。注意点秩序，要有点高三师兄师姐的样子，特别是你们那几个男生……”
正如班主任说的，没一会广播就响起了要所有人集合到运动场的消息。
“能不能不去啊。”林惊俞听着广播的通知，不太想下去，转头看向程榆浠。
程榆浠“喂”了一声许向湘，“如果问起来就说我们去医务室了。”
许向湘：“……”
然后不再理会许向湘，转头回答了林惊俞：“嗯。”
许向湘无奈地起身把班上的人喊出去走廊排队集合，走出教室前，回头看看教室里剩下的两人，“你们可别被发现了，我不想挨骂。”说完，便跟上班级的队伍吵吵闹闹地下楼了。
“真的可以吗。”林惊俞看着许向湘离开的方向，不确定地问道。
程榆浠“嗯”了一声，“别留在教室就好。”说完便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彩排
